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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繪人生>王冠斌,逆流而上……為勞資排難解紛
文、圖/葉進耀
前言
王冠斌小時候不愛讀書,愛到處遊蕩閒逛,父親苦勸無效,便放手不管。夜二專畢業後,由於工作關係,警覺所學不足,才開始念書,也讀出興趣,由工科轉商科,也去空大念法律,研究所還跨科讀勞工關係及運輸與物流,取得雙碩士學位。甚至到成功大學EMBA念高階管理決策組,又去政治大學EMBA進修生技醫療,成為全方位通才。
放牛班出身,不愛念書愛畫畫
民國60年,王冠斌出生於安定鄉下,家中4個兄弟姊妹,他排行最小,開工廠的父母親忙著事業,無暇管這個老么。小時候,他一出門玩,就野一整天,入小學後,也不愛上課,是令老師頭痛的人物。上了國中,由於功課不好,被編到俗稱「放牛班」的後段班。
王冠斌常跟一堆朋友去鬼混,爸爸實在看不慣他這種廝混的日子,經多次規勸、打罵無效,最後攤牌問他「將來要幹什麼?家裡總不能養你一輩子,總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一下吧!」國中畢業後,他選擇就讀成大附工,白天打工,夜間讀書。
沒有老爸的碎念,王冠斌反而認真思考自己的將來要做什麼?可以做什麼?他很喜歡繪畫、音樂等藝術,每看到一些很棒的藝術作品,除了心生歡喜,也很想去學,追求夢想。但是現實環境,馬上又把他拉回原地,讓他再度陷入沉思,「學了藝術將來能當飯吃嗎?把藝術當作一份工作,真能養活自己嗎?」這些問題在腦海裡不斷地迴繞,卻一點也理不出頭緒來。最終,在藝術的領域追求,他未能跨出第一步,但後來,卻創設歐斐亞國際藝術公司,專作藝文服務及演藝活動安排等。
擔任法務,進修後拿到雙碩士
成大附工畢業後,做過諸多工作,因緣際會應徵一家公司擔任法務,做著做著…,竟然就做出興趣來。他深感法律知識很重要,為充實自我,便去念空中大學法律系。
王冠斌為了工作需要而去讀書,也讀出心得,此時好像也開了竅門,卯足勁一路讀下去,工科念完換去讀逢甲大學合作經濟系;接著他因擔任台南市勞工局的勞資爭議調解委員,又去國立中正大學勞工研究所拿了碩士學位回來。擔任調解委員時,又看到科技管理是時代不可或缺的一門專業,也重回逢甲大學進修運輸科技管理研究所,攻讀碩士。後來,甚至念成功大學EMBA高階管理決策組及政治大學EMBA進修生技醫療。
老爸與前女友,生命中的貴人
王冠斌讀的書越多,越覺得自己所學不足,加上工作關係,漸漸地所涉獵層面也更廣,他在勞資關係及職業安全這塊領域,嶄露頭角。從一個放牛班的小孩,到取得勞工、運輸科技管理雙碩士學位,這是一個很大的轉變。生命中,身邊有兩個人直接影響他做如此大的改變,一個是父親,另一個是前女友。
王冠斌的爸爸從小就看這個小兒子不愛讀書,也不求上進,屢勸不聽,簡直是朽木一般,相當灰心,言語之間有意無意地刺激他,甚至故意看不起他。老爸酸他、罵他沒出息,王冠斌表面上故意不理會老爸的酸言酸語,實際上卻受傷很深。心想,總有一天,一定要證明自己能力絕不輸別人。
王冠斌由夜二專、空大、大學、研究所一直念上去,當他在國立中正大學拿到第一張碩士文憑時,將文憑擺在家中神明供桌,點了3炷清香稟報神明和王家歷代祖先,說他憑自己的能力攻讀碩士,完成學位;同時要神明和祖先為他作見證,自己絕不會輸給哥哥,也絕不讓老爸再看輕。他開始努力,拓展自己的企業版圖,開公司處理勞資糾紛,跨足生醫、運動、藝術、開發、保險、經營管理及勞工安全,並涵括企業整併及法律服務等等,一步一步做,直到有今天的成就。
另一個改變王冠斌的人,就是前女友,當他被家人看不起,求職不順處於人生最低潮、跌落谷底的時候,女朋友適時給予鼓勵和支持,他才又慢慢爬回人生正確的位置。正當他想奮力一搏的時候,交往多年的女友突然間提出分手的要求,理由是雙方堅持的理想和所學不相符,由於女朋友是老師,家裡也希望看到女兒的男朋友學歷和能力都能和她相匹配,顯然,當時的王冠斌並不符合女友家人提出的條件。
當女友的感情無法挽回,王冠斌決定放手,各自去找尋自己的幸福未來。王冠斌也告訴自己「將來一定是我來挑別人,而不是別人來挑我。」為了要具備擁有可以挑別人的資格及能耐,他下定決心,開始努力學習,成就自己的能力和實力。
王冠斌回想起來,老爸和前女友雖然這樣無情地對待他、打擊他,兩人卻又何嘗不是自己生命中的貴人,「沒有他們給的壓力,又如何能激勵自己奮發向上,而能開創今天的事業?」
處理勞資爭議20年,懷疑法律…
王冠斌創立諭律國際企業諮詢管理顧問公司,也開設律師事務所,為企業服務處理勞資爭議及企業整併,服務範圍遍及全國,常要南北奔波,接案最多的時候,甚至1天要北中南連跑3場。早上出現在板橋,協助調查公司弊案;中午趕到台中,陪同企業主處理員工竊取公司機密案;晚上再趕回台南,處理一家大公司的員工職災死亡案件。就這樣,常常回到家時,已經是三更半夜了。
不久前,王冠斌去幫一家中小型企業作諮詢管理服務時,企業主表示已決定要關掉工廠,導火線是一例一休衍生的各種問題,搞到難以再繼續經營,於是索性不做了。
這家企業決定關廠,卻因資遣費擺不平,相關的糾紛不斷,最後老闆的太太受不了壓力,自殺先走了,留下悔恨不已的老闆。最後,老闆說出錐心之痛的話「我恨這個政府、恨這個社會、更恨自已,沒有辦法照顧好自己心愛的老婆……。」但更懊惱的是,接著又是一場勞資糾紛官司要上場。
處理勞資爭議問題長達20餘年的王冠斌懷疑,法律真的可以保護改善勞資關係嗎?勞資雙方如果不去互相理解,彼此站在對方的立場設想,法律永遠都只是一個傷害人的工具。像中連貨運關廠、長榮航空罷工、商店街沒落等等,除因不敵大環境的競爭和國際環境影響,不少企業自稱受一例一休等保障勞工政策影響,已經面臨難以再維持的危機。加上陸客不再來了,食品零售業、飯店業、餐飲業面臨連續倒閉潮的危機,民間中小型企業也面臨要承受更多的大量解僱、關廠歇業潮等大力衝擊。
勞資糾紛怪現象,看盡人性
王冠斌目前除了擔任諭律管理顧問公司負責人外,同時也擔任史賓賽智能生醫科技公司董事長、歐斐亞國際藝術公司藝術總監、艾沙科國際運動顧問公司運動總監;此外,他也是勞動部勞資爭議獨任調解人、台南市政府勞工局勞資爭議調解委員;擔任中華勞動暨環境資源協會理事長、台南市勞工安全衛生管理人員職業工會理事長,及中華民國職業工會全國聯合總會監事。其服務項目,包括法律服務、企業管理顧問諮詢、企業整頓管理與輔導等。
王冠斌從事協助企業處理勞資爭議問題的時間長達20幾年,回饋社會熱心公益獲模範勞工獎、調解勞資爭議有功獎項等,獎項不勝其數。他也幫忙處理公司廠商倒閉、關廠善後,或者企業整併,看過、看到產業的變化也看到人心的微妙不同,還有千奇百怪的社會怪現象。像企業主受到看似忠心的員工背叛,竊取公司機密帶槍投靠他公司;員工拿公司的貨,在外兼差當起二老闆;持有公司設計圖,卻說是自己的智慧財產,存在私人筆電,離職不願意交接;要申請中低收入,請企業主短報勞健保後,卻舉發公司短報等等。還有女員工懷孕3個月,去婦產科醫院,開了一張診斷書,說需休息安胎6個月至生產,結果企業主卻看到該名女員工在臉書上貼去浮潛的文章及照片,企業主去問勞工局得到的答案是「以醫生開的診斷為主」,讓企業主氣得很想去告員工和醫師。
解決爭端,惟有相互理解體諒
很多企業主被內部員工檢舉違反勞基法,而員工本身卻違反刑事法律而不自知。像這種怪現象的發生,逼得企業主不得不去正視自已的權益,不再姑息員工,若違法就警告並函送,而企業主也相對願意對於自己在勞基法上不足的,承受處分。
此外,王冠斌還遇到一個更誇張的案子,一家賣陽春麵的店攤,生意好,全家總動員仍忙不過來,只好招工讀生來幫忙,卻因假日未給付雙倍薪資,就被檢舉到主管單位去。經派員一查,未幫工讀生投保、未設打卡鐘、沒有薪水條、再加上未給雙倍薪等等,店家老闆總計被開罰16萬元,店家從此再也不敢請工讀生幫忙。
王冠斌擔任台南市職業安全衛生管理人員職業工會理事長5年來,協助受災勞工期間,常看到企業主法律概念不足,或是賠償能力有限,而造成勞資雙方更不幸的互相傷害。勞資雙方對立的問題處理,惟有在雙方能夠互相理解、體諒,取得最大公約數,否則,再多的法令也難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