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關於我的技術性錯誤

■雨曦

很想跟母親說:
逛UNIQLO總覺得模特盯著我
與手上那杯剛買的波霸鮮奶茶
才喝了五口,嚼的過程裏
一隻飛蛾撲進燈罩,民眾沒有看見
像模特背後的鏡子裏,側身
以及偷窺
液體順著吸管回到該擁抱的液體時
母親把一條黃色連衣裙
從高處抽起,進入了更衣室

父親喜歡在我放學之前
獨自進入花店,他形容浸泡在營養液的
花,過分美麗
沒有告訴我插進與抵達時
襯衫潔白,賣花的並不是同一個人,他習慣抽菸時
撫摸我的胯下,捧著
跟家裏弟弟摔破的那個花瓶,很像
當區分我們的臉頰壓在他們的肩膀時
大拇指習慣在喉嚨處
輕蹭。那個稱呼父親的女人,晃動翅膀

夏天就是觸碰大海跟弟弟的機會
每次離家出走都是逃避吵架的前戲
母親隨電梯消失,假裝那隻
雙眼透光的飛蛾
重回墓園,他們嘴巴裏掉落的舌頭
如化學染料後的花瓣,用手拽下
蝴蝶的翅膀。

在那個夜晚的房間裏,弟弟赤裸的躺在床墊上
肚子凹陷
遠處的焚化爐,重啟
民眾擁擠在街頭中表演抗爭,我們的衝突
是生命流逝時
不能潔白。他們把塑膠吸管插進彼此喉嚨時
我的腥甜跟弟弟一樣,不滅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