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樓的病床,眼睛和窗外遠征的山海鯨打招呼

 ■黃士洲
仰望床上米白方格乾淨的天空
單調的靜謐從缺鳥鳴誤闖對話
炎而不熱的小小小太陽,癱瘓
若非指腹同意,不會自我意識下山

恐慌是莫非定律的高危險群
口罩以繩索勒住聽覺的脖子
封城病毒使飛沫窒息,死亡
無辜的鏡片,每口呼吸驟然
霧出。塗滿喘不過的爭執氣息

最怕綁架眼睛的監控儀器
突然興風作浪引爆孟克尖銳的吶喊
冷血毫無七情六慾的人工溫度病房
還好有原野色布簾虛報隔離的尊嚴

在牆化玻璃的四方餐桌上
早餐,蘸著藍莓蒼穹的果醬
違章建築的鐵皮屋屋頂宛若麥片撒花
九官鳥成雙飛翔是耐咀嚼的葡萄乾
彼岸山脈像洄游座頭鯨低鹽的線條

耳朵俯視翻?筆直街道的紛亂人生
如讀默劇亢奮的車水對偶馬龍筆陣
載我辭行藍光穴居的高牆之外走出
睜眼練習,一種寧靜夕陽的殆盡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