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離畢華
圖/盧兆琦
在高溫中移動。無視於時間箭射般倏忽閃過似的,圳溝、小河、雜樹叢、竹林、屋舍、工廠、煙囪、廟宇在地平線前方和後方任意排列,各自靜好安座。有一些類如祕密的什麼在炙陽下燁燁生光。
顆粒,比顆粒還細,齏粉,比粉塵的分子還小的奈米,在蒸氣的高溫中移動,在移動中被溶解,有一部分變成藍天上的白色雲氣。
所有物質裡面和外面賦藏的元素,推動心思流轉,像滔滔的講述,像現在的你,剛毅線條的下巴一動一動的,那些在夢的曠野剛冒出的鬍渣子是田埂上新栽的灌木林。然後,你啜了一口新餾的黑汁,舒展了眉頭,眉尾竟拉出一尾嫵媚,說,口裡有淡淡的荔枝的甜香,是「一騎紅塵笑」連枝帶葉的那一顆剝了紅色外套露出雪肌的那一株。
我已離枝。昨夜。
若你不懂憐惜,我這「馬上飛遞,日行八百里」出現你身畔眼前的滋味,算是過度烘焙了。
在高鐵上,留下幾個字給你。西曬的座位,讓我在高溫中移動,然後溶解,消散於大氣。憶想不出是日已過的那日,舔著你指頭上殘留的幾滴咖啡漬,是什麼滋味。
只覺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