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不是秘密

■牧羊女
　彼時報戶口不真實，怕是烽火歲月、生養孩子不佳致嬰兒早夭，因而戶籍與真實年齡總是不符。前些日子回老家，兄妹曾認真研究過出生年月日之疑惑。看著客廳粉白牆上掛著老舊的照片，自己的臉漾著笑意，再看看鏡子裡映出有風霜痕跡的臉，知曉秘密掩蓋不住了。
　話說某日與詩魔洛夫師母閒聊，她說有三個姐妹，戶籍都是同一年，同一父母，只有出生日期不同，她笑稱：母親很厲害，一年不同日期生三個女兒。
　出生年月日一直是眾家之謎，全都霧裡看花。身份証出生日期與真實日期，往往相差半年或經年。有趣的是我們的出生時辰初時父親是用毛筆慎重的寫在一塊朱紅布條上，乃至侄兒輩都是子時卯時寫的清晰無誤，可為何生份証日期和父親的紅布條總相差好幾個月？聽說遠房表姐出生後三年才報戶口，也有人弟弟報成哥哥，哥哥成為弟弟，只能說遙想當年戶籍事誰也說不清，浯島戶籍不夠精準且敷衍，許是和稀泥了事，然，既遠不可考，只道不能確定能否平安長大，觀察嬰兒成長數月甚至數年，且取名為了避鬼神往往叫阿狗、豬屎、土牛之類，待眼看勇健成長可期，應該可以無病無痛到成人，趕緊到村公所向里幹事報到。
　之後演變年齡是秘密，打死不認老，自稱年年十八歲，兄姐佔了便宜，每人少了半歲以上，二哥三哥竟然同年。三哥說如果我妺可以晚三年報戶口，她一定很開心，我篤定回答：當然囉，差三歲耶。何以女性同胞們對這件事團結一致且守口如瓶？也沒有切確的答案。倒是幾年前兒子告訴我要結婚了，此後由婆婆晉身「阿嬤」？這珍貴的二字，此生將是我的另一張身分身証，虔誠接住阿嬤這封號。有了這履歷，年齡還是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