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玲瑤
去Santa Rosa參觀史努比(Snoopy)博物館,我喜歡查爾斯舒茲(Charles M. Schulz)畫的花生幫漫畫,字裡行間蘊含著幽默的人生哲理,主角查理布朗(Charlie Brown)在現實中老是吃虧卻不放棄希望的平凡小人物。記得故事中有一集,要在情人節向心儀的女孩說Happy Valentine,他練習了好幾次,卻在關鍵時刻脫口說出的是Merry Christmas,有點莫名其妙也夠糗。
日常生活中,我們因為各種原因說錯話,緊張、疲勞、說得太快,或者年紀大記憶不好,很容易說溜嘴,簡直是「不知所云」、「張冠李戴」,很氣自己怎麼會這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根據佛洛伊德心理學的研究,口誤並非偶然,幾乎是「欲蓋彌彰」,他所謂的「失言說溜了嘴」(the Freudian slip),不只是單純的大腦失誤,是潛意識的真實流露,潛意識裏的任何衝突和糾葛,都會給清醒意識帶來不同程度的影響。不是沒有管好嘴,根本是管不住,幾乎是越想埋藏的想法,越容易浮現於意識,被壓抑的總會以另外形式再次表達,在不經意間內心世界內心世界被「暴露」了,這樣的例子還不少。
當學生時糗事一大堆,女中時每人胸前都掛著寫名字班級的透明塑膠牌子,有一次督學要來檢查前,班長跑上講台大聲喊:「大家快把胸罩戴起來,來查了。」
先生建中時有位老師聲音很大又很兇,大家給他取的外號叫雷公,有位同學在校外見到老師問好時冒出,「雷老師好。」一出口馬上想到他根本不姓雷。另一位同學的麻煩是:數學作業不會做,借了別人的抄,到辦公室交作業時,看見老師時竟然說出:「我抄完了!」不是故意要坦白啊。有一次可能是某老師昨晚通宵打了麻將,第二天上課時,一見黑板沒擦,生氣的罵值日生:「今天誰做莊啊?黑板都不擦!」教室裡同學們因事起爭論,有人處於下風,情急中拍桌子起身大叫:「你胡說,我又不是不傻!」情景令人難忘。還有一位女生騎單車上學,車胎扁了去打氣,竟然對老闆說:「要打胎!」
口誤出賣了內心真正的想法?長大後做事還是免不了口誤說錯話,有位鄰居老婆懷孕,丈夫特別激動,打電話給父親報喜:「爸,恭喜你要當孫子啦!」也許當祖父的另一同義詞是當孫子。有位女士無意對健身教練說溜了嘴:「你身材很胖——我是說很棒!」公司裏美女同事搭便車,開車的那位男士特別興奮,一坐在他旁邊,他緊張地說:「把安全套帶上!」那美女從此不再理他了。明明是要自己慢慢來,不要急,卻說成:「慢慢急,不要來」。老闆也出錯,會議的開幕式上大聲說:「現在我宣佈會議隆重閉幕!」
根據統計普通人一天大概會說一萬五千個單詞,能有不出槌的時候?本來最不想說最想掩飾的,偏偏鬼使神差冒出來,午夜夢迴很是懊惱。但一直想也沒用徒增困擾,也許寬容接受自己某些無意識心理,哈哈一笑幽默以對,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算是釋放了不能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