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鍋底的魚

■蔡嫦菁

原本以為會是一條美味的魚,急於下鍋,不料魚身上殘留的水與油碰觸,油花如炸彈般,四射;好似預測我們的愛情是轟烈兩敗俱傷的收場。

時間雖然不長,但我卻徹底的淪陷在你的溫柔地呵護下。你熱情如火,一如煎魚前須燒熱的油鍋,讓我相信你的愛是炙熱不渝。縱使耳邊不乏總總你的黑歷史;多情及出軌,我依舊無設防的跳入。

魚確實與鍋,如膠似漆的沾黏。

每對戀人都有甜蜜期,我們也是。一起經歷了許多屬於我們的悲歡離合,創造了許多我們的故事。你不僅是我的伴侶,也是我生活中最佳的戰友。生命中遇到的挫折,我們總能依偎彼此,在對方的懷裡充飽了能量;肩並肩一起再續行!深信我們不會拋棄彼此,成立了屬於我們的家,也誕下了愛的結晶。 一度以為你跟我一樣,這個家,就是我們的中心思想。

魚似乎變了;鍋似乎也要爆裂開!是因為炙熱嗎?

不知是從甚麼時候開始,你與我都變了。我無法忍耐你總總抽菸打牌等壞習慣,並且崩潰於你跨越婚姻忠誠的底線,背馳了只愛我誓言!而你再也無法忍受我的壞脾氣以及霸道,認為我永遠只是要一個聽話不頂嘴的伴侶。你認為我喜歡的只是無限卑微的你,在我面前,你永遠沒有自尊。

油鍋內翻天覆地,魚與鍋的拉扯,急著將魚翻面,確是難以推動;是沾鍋的糾纏!終於魚破皮了,頭非頭,肉非肉;皮開肉綻,是強制翻面,不等待時機成熟的後果。端出的不是一條金黃酥脆的、色香味俱全的魚。

爭吵的次數,已經無法在孩子面前掩飾父母親感情不睦的事情。字句對彼此的不滿,如同刀劍用力砍殺對彼此唯一僅存的情分。是走到盡頭了嗎?我們都茫然地詢問自己。這段婚姻,讓我身心俱毀:若不是為了孩子,早就可以設定登出。

讓我重新煎一條魚吧。

重新煎一條魚,會懂得慢工出細活的道理。事先準備把魚洗淨並擦乾,抹上一層薄鹽後,待油鍋真的熱透,才放下魚。我會確認我已經準備好,也會觀察對方的熱情是否真心,才進入一段關係。下鍋煎魚,也不再急著將魚翻面,會觀察鍋底與魚的狀況;查看時機是否成熟,魚是否已經熟透了,再將其順利翻面。急躁莽撞的出手,只會將其搞的體無完膚。期待美好的愛情,如同能順利通過炙火香煎的魚,最後能完美出鍋,端上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