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詣
對於真與假的體悟,要從年幼時的夢說起。
每當極力回溯過往的記憶,總是能想起一些色彩鮮明地點精確卻總是荒誕的事情。後來自己也加以剖析一番,作出了那些大概都只是某些印象特別深刻的夢這樣的結論。也知道,在還沒意識到那是虛幻的夢前,那些夢中情節對我而言,都是真到不能再真的真實。
華人對知識份子會寫文章事,認為是天地良心,所以,從小我們就學著作文,而有些人則學會了回到過去,以癌症、車禍、天災……等一一謀殺自己的至親;有些人則執起手術刀切開自己的病體,慢條斯理地指出這裡患的是子虛病、那裡得的是烏有病。洋洋灑灑縱議橫論,橫批:「情真意切賺人熱淚。」情真意切賺人熱淚。對於真假,這恐怕是我沉重的體悟。
如果要我捨假入真,我難以否定自己心中確實存在過的相信,但若強調假的價值,我想不出來對於假的經歷有什麼真切?所以,我拾起了史書和小說。真莫過史書,假莫過小說;道聽塗說者價值縹緲無根,奈何,我竟在《項羽本紀》中看見了一團熾熱的天火,真實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則傳說;奈何,我竟在賈家大宅中發現了一塊美玉,虛假的把自己托生於一個不存在的年代,卻使心中愛嗔情仇的念頭一時無比洶湧。
是的,一定是有一個凌駕於真假之上的道理存在,在那,沒有所謂的真假,只有所謂赤裸裸的人性光輝。窮極真假就會發現其實無所謂的真與假,邏輯上的真可說是假的假,假也可以是假的真、真的假。然而,在探究真假之際時,總是有些不變的色彩在閃耀,既能在真中光彩,也可以在假中亮麗。
我想:人,大概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