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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初晨賴床

文/攝影 任安蓀

睡眼朦朧,還在惺忪間輾轉,澀澀睡意,終於漸次泯去、緩緩清醒。

不同於往常在簾幕深垂中,甦醒、漫想、計畫、盥洗、換裝後,才拉開窗簾,開啟嶄新的一天。

今晨醒來,感受昨夜春雪厚降之後的冷凜,只想:賴床。

暗沉氛圍,應是來自隔光的雙層帷幕,於是起身一一拉開,破例從眠床上,閒閒欣賞窗外的天色:濛濛亮光的映襯,窗格框出隔街對門鄰居的屋宇上,覆滿了皚皚白雪,目光往上移,發現窗前屋簷,隔夜又冷凍出幾支尖小冰柱,下垂得根根剔透晶瑩,對應窗邊槎枒的老橡樹,枝幹遒勁有力往上舉,一副想撐開天穹、迎出破曉似的。只一盞茶的工夫,那天光,悄悄長了腳,走過黯淡微曦、走過暗紅、金紅,再直追陡升的朝陽,走成窗外景致一片光明,走出了雪霽後的晴天。

眼觀目賞後,不曾閒著的腦際,乘著初醒的清明朝氣,迸出第一道繚繞心頭的意念,旋又閃忽過各種念頭,走馬燈般,一直不曾停歇,輪轉於思考、破解,也或無解中,浮現建設性的總結:今天,最想做甚麼、完成甚麼呢?

一時還沒列訂好計畫前,至少,我已優先漫賞了天光的蓮步輕移,不慌不忙中,從暗室眠床向拉開的簾幕張看窗外,無異於換個角度,重看習以為常的環境,換來滿眼的新奇。偶而破格賴賴床,發現一個鮮新的眼界變化,也是始料未及!(寄自密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