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茗
1.帶狀病毒
被一隻蛇綁在床上
我只好躺在
站滿鱗片的被窩裡
與他纏綿
他抽出的每一鞭
撕裂了我好幾張夜
輕撫,是碰不得的蒲公英
羊群反睡
踏踢出燒天的火焰
我只好搬出化學式的誇飾手法
將情緒鞭笞成多種引流
從我體內排出潛伏的詩毒
2.贛鄱之美
──致攝影大師翁第亮
他好冽冽地曬出
一卷大地開斧的調色板
梵穀只好打起精神,坐在
我家門前的石墩上
著色每一筆流淌的線條
瘦風吹皺夢遊的夜
所有的光與蟬蟲回到曲徑通幽旁
唱響,每一個清脆的音符
墜落在我的詩中
枕著憂鬱沉睡多年的故鄉
翁第亮只用了個像聲詞
那些戴在贛鄱頭上的錦帛
在他的鏡片裡躍出
越過時代的封鎖線,輕輕地捉回
一個個走遠的目光,包括我
彷若母親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