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攝影 陳銘磻
日本的文學家紀念館已然成為國家重要的文化資產,是保存典籍、文學、漫畫、繪本作品的重鎮,更是觀光產業力求繽紛發展的旅遊勝地;向來重視文學的日本社會,斷無疑義認為:「一座偉大的城市,必須建構一座能展現人文風情的文學館」,這一見識,確乎值得台灣執掌文學業務的機構作為借鏡。
大文豪是個大庸醫
小倉北區‧森鷗外故居紀念館
1862年出生島根縣津和野町,藩主侍醫家庭的森鷗外,本名森林太郎,從小承受良好的國學、漢學、蘭學的基礎教育,是明治至大正時期的軍醫、小說家、翻譯家。1882年自東大醫學部畢業,派任陸軍軍醫副中尉,服務於東京陸軍醫院。
1884年奉命留學德國,受叔本華、惠特曼等哲學思想影響,加深為日後創作的依據;1888年返國,歷任軍醫學校教官、校長、陸軍軍醫總監、省醫務等,還把留學期間,交往的德國女子的戀情,寫成小說《舞姬》。書甫出版,女主角艾莉絲獲悉,千里迢迢追到日本,礙於官僚體系與封建道德壓力,森鷗外避不見面,經由家人苦苦勸解,艾莉絲才傷悲欲絕返國,儼然一齣愛情悲劇。
位居明治政府高官、頂尖知識分子,森鷗外既有前衛思想,仍不乏因循侷限的思維,自喻「留洋回來的保守派」,一方面以調和與妥協做為處世原則,另方面,西方的自由思想和民主精神,也給予他深刻影響,兩者觀點始終交錯穿梭在創作的小說之中。
森鷗外晚年任職帝室博物館長、帝國美術院長,1922年病逝。著作:《舞姬》、《魔睡》、《山椒大叔》、《寒山拾得》等,其中,《泡沫記》和《信使》公認日本浪漫主義文學的先驅之作;作品偏重體驗當代倫理道德,反映明治知識分子思想上的矛盾。初期作品文筆優美、抒情濃郁;後期著墨的歷史小說,如:《高瀨舟》,側重冷峻客觀。
甲午戰爭之後,森鷗外奉調臺灣總督府陸軍局軍醫部長,卻因嚴禁陸軍部隊擅自提供米麥混食,造成兩萬五千名士兵,將近百分之九十罹患腳氣病,二千餘人不治亡故。駐臺三個月,竟至束手無策,療治無方,只得匆匆離去。這段錯綜複雜「森醫官草菅人命」的史實,直到八○年代,才由東大醫學部教授山本俊一披露。「大文豪是個大庸醫」有人如是議論。
1899年6月,森鷗外37歲,被降職調往北九州小倉,位於京町五丁目的房子,是他擔任第12師團軍醫部長,遠赴小倉就任的住所。翌年,小倉車站整建,房子遷移至小倉北區鍛冶町,原來的舊邸僅留石碑註記遺跡。
森鷗外被派遣小倉任職的住所,建於1890年,直到1902年離去後,門口和街道進行大改造,整修還原成一座擁有庭園的「文豪故居」。
森鷗外回到東京寓所後,寫作的小說〈雞〉,就是以這所房子為背景舞台。
1962年12月,為紀念森鷗外誕辰100週年,在小倉紫川常盤橋畔設立「森鷗外文學碑」,一座六面立體錐形的詩文碑,碑面刻有〈雞〉、〈獨身〉、〈二人之友〉、〈小倉日記〉四篇短文。舊居則保留文豪起居生活、寫字間原貌,參訪者可從被樹籬圍繞的屋舍,一窺「看起來像一座擁有悠閒庭園的小型文學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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