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涵
在冷冷的冬天,我遇見了一雙說不完悲傷的眼睛。那是兩潭深沉的沉默。
我對著眼睛問,知道我以後想做什麼嗎?
我要做一個說故事的人,然後去販賣這些故事。快樂的故事貴一點,悲傷的故事便宜些。
哦,為什麼?
因為這個的悲傷太多了,不值錢。
依我看,悲傷的故事應該貴一點,眼睛對著我說:因為,那裡面有妳的眼淚。
眼睛拉著我的手說,不要把妳的故事賣給別人,不要說給別人聽……,通通都給我,好嗎?
那我賣夢好了。一段沉寂後,我說。
夢,我也要,也給我,都給我。
很貴的,要的話。妳想用什麼來換呢?
用眼睛和妳換好嗎?用眼睛的生命,換妳全部的夢和故事。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抿在眼睛裡。
有一對眼睛他跟我說,他要用眼睛的生命,換取我的夢跟故事,在冷冷的冬天裡。
於是,我有了一雙眼睛,它有悲傷的生命;我常常擦拭它,有時我用筆描繪出充滿血絲的紫紅,有時我又將它全部塗黑,成了完全無盡;可是,我沒了故事也沒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