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竹縣竹北高中三年十四班 ◎林如意
還記得我媽在我還沒考大學前,都說只要我上國立大學她就心滿意足了。
事實證明,一旦達到了某人的要求,那人便可能得寸進尺,提出愈來愈嚴苛的條件,彷彿一口大井,永遠沒有滿足的一天。
成績出爐後,爸媽的愛女之心日增月盛,如浪潮般襲來,令我實在難以消受啊!升學這話題也成為他們飯桌上的閒談,及閒暇時光的娛樂,竟也促成二老和諧聊天的契機。更甚至,在面對小女無謂的掙扎與反抗,平時水火不容的兩人同仇敵愾,攜手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女子,也就是我。
原先我堅持大學一定要遠離從小到大生長的家園,秉持著化身為獨立新女性,走出父母的豐滿羽翼,到外頭見見世面,從含苞待放成長為茁壯直立的花朵。
但無奈,家長不同意我念台北的大學,認為台北居大不易,且龍蛇混雜,難保我能否出淤泥而不染;再者,物價昂貴。不過對於後者我表示強烈抗議,新竹的伙食費也不遑多讓,至少在「吃」這方面,沒錢還真吃不飽,尤其有時還難以下嚥,心態真的疲憊不堪。
總而言之,父母苦口婆心在我耳邊念叨,叫我千萬別去台北,唯一允許我填的台師大因成績沒過門檻被刷下,連面試的機會也無。好吧!這確實得怪自己實力不夠,怨不了別人,只能獨自默默垂淚。
好不容易歷經面試和筆試的拷打,正當我美滋滋地想著大學要參加的社團時,現實的考驗卻也接踵而至。
一日晚飯時,我開心的說著中央大學文學氣息濃厚,是個孕育文藝青年的好校園,媽媽嘴上附和我,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定格;爸爸有種快吐血的樣子;我哥則一副看好戲的嘴臉。我就知曉,我又要成為話題圍繞的眾矢之的。
果不其然,二老和親朋好友講話時,都用一種好像悄悄話,又狀似「不經意」故意讓我這個當事人聽得見的音量,訴說他們當然明白中央大學文學底蘊好,但還是想讓孩子念清大的苦心,畢竟已阻擋我念台大政大的機會。
而我天人交戰後,選擇待在新竹繼續我下一個學習階段。因為小學老師悄悄告訴我,讀清大的話,媽媽可以幫我洗衣服。此建議成功打動我,令我心想,等十八歲就能考駕照,這下無論是否在新竹,大學期間我可到處趴趴走,同樣做個自由自在的小鳥,活出多采多姿的人生。
還有後話,原先答應我考上清大後,讓我住宿舍的約定又有變數了!我親愛的爸媽改變心意,希望我住家裡,每天搭接駁車或公車上下學。因為我接了離學校頗有距離的家教,住宿舍晚上一個人走山路極不安全,怕鬼怕狗又怕壞人的我,實在讓爸媽放心不下。
他們真的很捨不得我,拜託!想想我為這個家省了多少錢,沒補習又省車費,付一年的宿舍費不為過吧!話雖如此,經過深思熟慮後,我似乎偏向住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