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府城廣角鏡 〉約制南海仁愛暗沙衝突升級戰略要素

張競

從去年年底開始，中國大陸與菲律賓針對仁愛暗沙（大陸稱其為仁愛礁）海域衝突逐漸升溫，主要係因中國大陸對於菲律賓以運送補給品為理由，但卻企圖偷運工程材料，以便補強該國於一九九九年五月九日刻意拖往仁愛暗沙，存心運用擱淺坐灘作為障眼法，希望藉此建立駐守據點菲律賓海軍馬德雷山號登陸艦（BRP Sierra Madre LT 57）日漸殘破之艦體結構。

儘管在過去幾個月以來，菲律賓不斷運用國際宣傳戰手法，廣邀國際媒體登上其運補艦艇，藉由雙方在海上攔截對抗過程，積極對中國大陸南海政策發動負面宣傳攻勢；但北京還是立場強硬，僅默許馬尼拉實施食物飲水物資運補，絕不容許菲律賓運送任何工程材料，用以補強該艦結構。

儘管國際媒體對此積極炒作，政治評論者與軍事觀察家對此大做文章，甚至大膽推估北京與馬尼拉雙方很有可能因此發生嚴重武裝衝突；但是基於下列客觀戰略要素，應可有效約制雙方在南海就仁愛暗沙運補活動，從目前經常性發生摩擦對抗，繼續向上升級到爆發任何實質武裝衝突地步。

首先必須從結構面來看；雙方實力相差懸殊，目前摩擦對抗僅限於使用海上執法單位，並且採取水砲壓制或艦體擠壓等應歸類非屬於真正武力對抗手段；要從海上執法單位升溫到派出正規海軍兵力對峙與交鋒，並且動用槍械與火砲等正規武器，基本上雙方決策當局都會考慮再三，不會輕易跨越紅線。

而且通常都是目前屈居下風者，不願再受到紅線約制，因此決定採取更強勢武力手段，才有可能讓對抗武力升級，致使情勢升溫狀況惡化。但若是決心跨越紅線，就必須仔細計算，弱勢讓衝突程度升高後，是否能夠扭轉劣勢，或是跨越武力自我約束紅線後，反而會弄巧成拙，招致對方以更強武力報復？

目前在海上對抗，明顯是馬尼拉處處吃鱉，完全無法占到便宜，但假若要讓衝突升溫擴大，雙方派遣海上正規武力交鋒，菲律賓能否逆轉劣勢，恐怕取得上風機率毫不存在。就此來說，馬尼拉應當不會自討苦吃，衝動冒進派遣海軍正規武力，企圖來壓制中國大陸海警艦艇，最後很可能會自取其辱毫無所獲。

其次就目前是因華盛頓在馬尼拉背後撐腰，而且東京亦不時在旁猛敲邊鼓，所以馬尼拉才有膽氣進行對抗。但北京與華盛頓相互對話過程中，此項議題顯然是擺在檯面，因此北京對於華盛頓願意替馬尼拉背書程度瞭若指掌，這也是北京對馬尼拉絲毫不假辭色原因所在。

馬尼拉天真地以為引入外力，邀請域外強權在南海海域，進行共同軍事操演，藉由如此虛張聲勢，就可以讓北京知難而退。殊不知早被北京看破馬尼拉色厲內荏真實面目，更對南海周邊域外強權願意聲援馬尼拉誠意精準拿捏，在此種前提下，馬尼拉若是無法獲得強權力挺，應無膽氣升高衝突與北京進行軍事攤牌。

最後就要提到，針對雙方對抗較勁，其餘南海海域與島礁領土爭議當事國，幾乎都是保持沉默毫無表態。馬尼拉當初自作聰明，在西方強權指使下推動南海仲裁案，結果卻開罪南海周邊各方。此種道義孤立態勢，亦是約制對抗升級重要因素！

（作者為中華戰略學會資深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