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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迴圈
■希米
隔壁正在裝潢,敲敲打打近個把月。停了一陣之後,昨天又開打。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聽說最近要開幕,所以一直在加班趕工。
前不久,隔壁的隔壁,也上演了這麼一齣戲碼,情節都很雷同。
夜間不過五六個小時,去頭去尾,應該足以彌合兩個世界的裂痕。
他不知道三天是長還是短?就如同他不知道五六個小時在一天裡到底是長是短一樣。或者,那真的能造就一種慣性。
裝潢都結束了。也不知道是最初就有,在阻斷了許多音源之後,突然就只剩下這個敲牆聲,從夜間十點持續響到隔天中午。問了許多人,找了很多地方,都無果。只要沒能在十點之前睡著,便又持續強化無眠力道。
那種噹囉噹囉的聲音,用扇葉狂吹海浪席捲都掩蓋不了。即使用極度呼吸到幾乎斷了氣,聲音依舊在腦海迴盪。就是後來寫個字,只要紙下有一點空隙,便又聽到這樣的空響。
「空山松子落,幽人應未眠?」這松子,不至於落了一整夜吧!更不至於落在封閉的水泥牆上吧。
他開始製造聲音。比如說,大笑。比如說,放音樂。又比如說,學木作。敲敲打打,斷斷續續。
這就是他的目的。歲月靜好若不能在同一個時間滲漏,至少我們都要能稀釋,因活在共同空間而產生的無窮迴圈。也因為只有去習慣,才能在無窮迴圈中,找到跳脫的力道。
或許也根本不用跳,跟著迴,說不定就會看見殊異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