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簡政珍詩學隨想 巧喻(conceit)與現實

相見歡

文/簡政珍 圖/卓美黛

美國著名詩人、詩論家藍笙(John Crowe Ransom)在二十世紀三0年代的〈詩的本體論〉(“Poetry : A Note in Ontology”)曾經說過,詩人善用巧喻(conceit),但是否產生神奇的效果,關鍵在於逼真。單憑這一句話,就可以瞭解一些批評家輕率的立論:「『新批評』只是文本內在的研究,沒有外在現實世界的牽繫」,是典型的不看原典,而只是以訛傳訛的論斷。事實上,不論是當時的泰德(Allen Tate)所提出的字質的張力,布魯克斯(Cleanth Brooks)所強調的「弔詭」(也就是葉維簾所說的「既謬且真的情境」),或是他們所共同強調的詩內在的戲劇化,都是以人生當參考點。字質間的張力不只是字與字之間的內在關係而已,而是文字裡穿透的人生所引起的緊密感。「弔詭」既然「既謬且真」,當然是人生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