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色‧物語〉迷離吉原

 ■文/離畢華 圖/盧兆琦
 橋這邊望向橋那邊,那邊橘紅和橙黃的燈火讓天邊的雲都染上酡紅。
 過橋。逆向的那側,人力車上的人人都帶著微妙(Bimy o)的微笑意,連腰帶都還不安分的繫住腰間和服,歪斜身側,怕一不留神就要被捲進車輪。順向的這一側是去的方向,幾乎每個人的腳步都透露出慾望,毫不遮掩的。
 看著包裝袋上寫著「藝妓」。傾城的藝妓豈是你升斗小民得以一親芳澤?所以我雖聽聞「藝妓缺貨」、「藝妓的豆子難得」、「藝妓一磅得多少多少錢」云云,總也沒動心過。
 藝妓現今好像退了熱潮。陪侍女是一般平民的打扮,一身名牌或俗艷和服,伴著腆著肚子的社長擠在立食拉麵店吸哩呼嚕的吸著麵條。關於歌舞和茶道,壓根不在她們服務的範圍。甚至終宵佇立八千公雕像旁等人搭訕。
 豆子的外觀並不整齊,像沒長好又疏於刷洗的牙齒,的確沒有驚豔之處,磨出的粉末卻散發出迷離香氣,也太飄渺了,這一份飄渺的心思讓人十分期待入口時的滋味。
 或許昨夜整夜失眠,只能以佛號唱和夜鷹規律的鳴叫,完全半夢半醒。這時,舌頭還在沉睡當中,啜了兩口,嗯,嗯,再喝了數口,用舌頭味蕾努力在口腔中翻攪幾下,汁液逸流下喉管,香氣果然迷離。
 在回程的人力車上,總覺得剛剛那位表演扇子舞的美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甚麼味道?社長問。
 或許是春夏間尚不知自己如何名姓的晚風魂似的游移的氣息。至於這朵他們口中的名花姓何名誰早已忘記,就叫她「藝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