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尹
在疫情尚未蔓延至中美洲土地前,某個週日午後,在一處公路上的公車亭和朋友道別後,艷日催著濃沈睡意,在我坐定在公車位上後,意識瞬間迷幻,一時忘記所在何處。沈入夢鄉的身子,隨著公車或急停或奔馳,神奇忖度身軀於頓與駛間,或左或右,往前往後,完美平衡,不至於全身奉出車位外。
時間若靜止,一陣騷動擾動睡眠,隔著日曬的鐵皮公車頂,意識如罩著昏沈氣息,窒息著,朦朧著。但微開的眼眸映入的場景,立馬使我驚醒:「靠在我右側的男子手拔著右前方年輕男子的刀,表明身份的急吼:『請大家看清楚,這人是小偷,他身上有我的皮包,皮包裡有我的證件。你們快看。』」慌忙裡的清楚表白,我們都豎起了耳,卻不知如何是好。
我回神時,大家目光灼烈往我瞧,電影裡打殺動作片,就在我兩拳間廝殺。
坐在我左邊一直鎮定的女孩卻突然害怕地哭了,我定眼一動也不敢動,就怕一個移身,靠在我身邊的男子在壅擠的車道中沒站穩,拳眼間的刀就要落在我身上。
那一片刻腦中畫面空白,所以,當年輕男人突然被後方不知哪竄出的一位壯碩男子亂拳猛打哀嚎後,顯在我面前的是一張稚嫩年輕的臉龐流淌著淚珠。
年輕男子成了海上孤苦飄盪的船隻,人群的聲浪推著他往後車門行去,我的眼角最後一瞥是壯碩男子領著他的衣襟往下走,原先跩著襤褸步伐的公車,不知何時已停下,年輕男子被幾個見義勇為的男子們推下了車,大夥兒視線飄向車窗外,沒人知道故事後續。
我終於回過神,緊緊抓住自己的所有物品,決定車子一進入馬拉瓜市的第一個公車站就下車,並且不管計程車費多少,都要趕緊結束這膽戰心驚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