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市建興國中三年七班
◎林睿愈
一面一尺見方的鏡子，映出我黝黑的臉龐，曾經潔淨的臉上布滿了青春痘；曾經整齊帥氣的短髮成了蓬草一叢；曾經清澈明亮的雙眼變得混濁；曾經平順喉嚨多了一塊喉結。這些改變固然使我驚訝，然而在對鏡時，更多的是「恐懼」。
每每對鏡，那深邃且直像要把我看穿的瞳孔，往往在眼神中透出迷惘。
我到現在，還不確自己的夢想，也不確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有時，當我對鏡時，甚至覺得自己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每當要我自我介紹時，我往往感到頭痛，因為我的人格有太多面向，我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只有一種人格。因此我無法用一個詞描寫自己，卻往往被要求用「幽默」、「認真」、「好冒險」……等詞，圈劃出一個海域，逼我這條悠游的鯨受困其中。更令我感到困惑的是，有時我對著鏡子，竟感到鏡中人並不是我，我應該是個女生！即使這荒謬的想法很快地被我在剎那間屏除並嗤之以鼻，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可是這仍然使我感到困擾及更多、更多的迷惘。
除了對鏡中人的個性與面容迷惘，對鏡中人夢想的迷惘亦是種對我的折磨。曾經愛上做菜，就立志要成為廚師；曾經愛上圍棋，就認為自己是下一位本因坊首座；曾經看到極為殘忍的殺人案，就決定在藍邊黑袍下當一位公正的法官。最近又被毛澤東的鬥爭美學感動，爾後卻突然認為自己是天生的小說奇才。這些顛三倒四的想法總令我活得像個演員，無論我多麼不願如此虛偽。
鏡前，我對著鏡中這迷惘的男孩，多麼想問問他是誰？可是他那迷惘的眼神，止住了我的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