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結盟圍堵大陸,考驗美國縱橫捭闔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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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2日美澳日印四國領袖「四方安全對話」視訊會議,觸及航行自由、南海及東海免於脅迫、北韓核武等議題。(路透)

近日,美國密集與印太盟友進行高層互動,試圖重整川普執政時期幾近渙散的印太盟友隊形;另一方面,美國與中國大陸外交高層也將會面,雙方首度正面互探對方態度。從美國的角度來看,目標是結合印太盟友降低大陸對區域安全的威脅;但值得注意的是,美國與盟友,以及美國的各盟友間,雖有共同的安全需求,彼此卻也存在矛盾或衝突,美國能否讓盟友合作所產生的力量趨向最大化,著實考驗其縱橫捭闔的能力。

過去數十年來,美國應對中共政權大致擺盪在「圍堵」、「交往」,以及「圍交(既圍堵又交往)」三種政策手段之間。川普時期側重圍堵,但拜登就任之後,會偏向在哪一種政策手段,至今各界看法歧異。目前可觀察得到的是,拜登政府將大陸視為「最具威脅的競爭對手」,因此美國會與盟友聯手制衡大陸祭出「圍堵」動作;但另一方面,美國也尋求與大陸進行溝通、表態在某些議題上與大陸進行合作,因此也不排除美國會進一步與大陸「交往」的可能。

三月十二日,拜登與澳洲、日本、印度三國領袖進行「四方安全對話」視訊會議,觸及航行自由、南海及東海免於脅迫、北韓核武等議題。三月十六日,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國防部長奧斯汀與日本外長、防長在東京舉行「二加二會談」,在共同文件中點名批判中國大陸讓美日同盟與國際社會面臨挑戰。三月十八日,布林肯、奧斯汀在首爾與南韓外長、防長舉行「二加二會談」,布林肯再度點名抨擊中國大陸。質言之,拜登政府已毫不掩飾其對中國大陸的對抗心態。

但是,從某些跡象來看,美國也有其謹慎的一面。例如,美澳日印四國領袖對話之後,不但共同聲明未提及中國大陸,白宮國安顧問蘇利文甚至澄清四方對話並非軍事同盟;美日「二加二會談」共同文件,提到防衛日本對釣魚台的「管轄權」,以避免引爆釣魚台的「主權」爭議;美韓「二加二會談」中,美國雖然抨擊大陸,但共同文件著重在北韓的威脅,對中國大陸卻隻字不提。美國的這些動作,是否因不願過度刺激中國大陸?仍待觀察。

儘管美國試圖重新凝聚印太盟友對美國的向心力,各盟友也正面回應;但美國與盟友,以及美國的各盟友間,仍然存在矛盾。以印度而言,中印邊境衝突暫告平息,而且大陸還再次成為印度最大貿易夥伴,而美國對印度購買俄羅斯防空導彈系統等議題存有歧見;儘管中韓因美國在南韓部署薩德反飛彈系統再起爭議,但南韓曾因忌憚大陸貿易抵制而縮手,此次是否因挺拜登而堅持到底?中日韓在RCEP簽署後已整合為自由貿易區,中日韓更可進一步推動自貿協定(TFA),是否衝擊美國的經貿戰略布局?

再者,日本與南韓之間緊張關係持續升高,除了二戰期間遺留的未解問題之外,竹島(南韓稱「獨島」)領土爭議更是幾近死結;二月二日南韓公布的國防白皮書,甚至將日本從「夥伴」降級為「鄰國」。美國與盟國,以及美國的各盟國間能否步調一致?還須看美國如何折衝。

基本上,美國的印太盟友和台灣都希望降低來自於中共政權的威脅,但維持區域和平仍應是首要目標。拜登政府雖已擺出結盟態勢,但也開啟與大陸對話管道,未來美國對大陸是傾向「圍堵」,或「圍交」兩手並進?仍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