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玲
主人,我們劃清喜怒哀樂的邊境,形同陌路不再對話。我看見你社群網站分享的日誌,你慢慢虛假,混濁的不像從前。你用一支老銹的鑰匙深鎖過去,鎖孔甬道滿是暢所欲言的談笑風生,翠綠青春置對沉靜子夜,你悠遠不寐的眼瞳,水汪汪探問山的哲理飛鳥的去向。每翻舊歲,一頁頁泛黃的私隱緩緩張開旗幟,恬靜春光或洶湧波濤,愛裡死過百遍痛裡裹傷千次,蛻變重生,全是透明實境。
朋友,我為你立起無聲墓碑,何須苦苦找尋無可挽回的記事,撩撥逝去過往?囫圇吞棗的中歲,被按讚的發聲戴著面具在圍築的高牆隨波逐流,觸目所及的夜潮和瘟疫同等恐懼,面對生活暗瘡的神號和鬼哭,撕裂的靈魂跌得粉身碎骨,我奔逃,卻無處可逃。現在,打開時空的舊鎖頭,空白紙頁氤氳一朵沉思的霧,我見你,在白霧間隙哼唱心事,茫茫霧中,我逐漸看清自己黯沉的臉孔,可不可以返本歸真從心袒露?ㄟ?你在聽嗎?不瞞你說,我真的非常想念你。
是,主人,我在,一直都在。這是精采的流亡,適宜紀錄,噢,黯沉也是一種色系,適於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