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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黑森林幸福華爾滋>蘋果記

270歲的老磨坊(AlteMuhle)素樸外貌。
文、攝影/李燕瓊
 每年九月裡的某一天,是全德國古蹟免費開放日(尤其從來沒開放過的私人古蹟,德國很珍惜古蹟,可惜二戰時被炸毀太多),我們都會走上一段路去參觀鄰村在1750年由Kaltenbach夫婦創建的老磨坊(AlteMuhle)兼小型釀酒廠。所以,大家都非常捧場去吃吃喝喝熱鬧一番。當然更多是為了解舊時代的生活,和環境、歷史演變的過程。
 秋高氣爽,很適宜輕行漫步的微旅行,路旁幾棵蘋果樹往年都結果纍纍,而今年我只摘到了珍貴的二顆,其他都是殘敗未發育成熟的小果實,看似今年的蘋果欠收了。
 有一則德國新聞:德國某區昆蟲莫名死亡75%,尤其蜜蜂和蝴蝶最嚴重,導致農作物欠收;BBC新聞也報導:全球死亡人數中,每6名就有1人死於空氣汙染。凶手呼之欲出。
 想起童年時稻作收割後不久,鄰居會送給我們剛採收的新鮮毛豆,水煮後拌上胡椒鹽,非常鮮甜好吃;長大後再吃,記憶中的甜,不見了,今非昔比,為什麼啊?
 (吃美食長知識:毛豆富含優質蛋白質,故又叫「植物肉」,是素食者的高營養食物)
 這都是「氣候變遷、土質壞了和化肥農藥施用太多惹的禍。(不知台灣的蜜蜂可安好?)
 有效的解決方法是:減少甚至禁止使用有毒農藥,或推廣完全天然的農藥替代品;但要確實實施非常困難,因為農民(場)無法接受。德國農業部長希望到2025年殺蟲劑的使用量減少一半,巴伐利亞區和我市市政府公告後馬上遭到農民抗議。兩難。
 科技發達帶來方便、舒服的生活,但相對的,大地反撲,許多動物更是代替人類承受著文明的後遺症之苦。如果可以選擇,你是否願意回到從前的簡單素樸慢生活?
 我願意。至少慢慢力行「日出而作」的半村婦生活,再努力「日落而息」就更完美了。
 我好愛吃蘋果,應該是從小跟著媽媽吃蘋果吃上癮的吧!德國「登記有案」的蘋果上千種,所以,當我竟然吃到記憶中的富士蘋果味道時,想哭,那是媽媽的最愛,好希望天上的媽媽也能吃到啊!她應該很高興,我有免費蘋果可以吃到飽,她知道我很節儉的。

蘋果主人「Apfel zum Verschenken.蘋果請自取」的愛心共享。
 想來今年不再有「蘋果全席」可享受了。也懷念往年附近鄰居擺放路邊「Apfel zum Verschenken.」蘋果請自取的共享。Verschenken,可解釋為「禮物」,give away。
 水果季節常看到路旁或住家門前,擺在小桌子上整箱或一袋袋的水果(主人或會準備塑膠袋讓你自取),主人的誠意滿滿,受饋者吃得感恩,很棒的「愛循環」。
 蘋果是好物,營養師推薦的防痴呆14種含抗氧化劑的食物裡,蘋果排名第一(好需要啊),蘋果核桃胡蘿蔔汁護眼又好喝,素吃、熬湯、烤派、拌沙拉,或釀醋或蘋果酒,更是我冬夜寫稿肚子餓時的「半夜食堂」夜宵,搭配著Gouda輕起司,真是完美的消夜美食,用途廣廣啊!很珍惜老天的恩寵,用很感恩的心,溫柔烹煮一鍋蘋果醬,是我快速解決蘋果的方法。
 特別一提的是:「蒸蘋果汁」是最天然溫和的治咳妙方,我和朋友百試百效。
 都說食物是吃「記憶」的,記憶喚醒味蕾最直接的滿足與情感。蘋果的曼妙香氣,是許多四、五年級生的特別共同記憶;尤其是那種一顆蘋果只能分嚐到一小塊的珍貴記憶和心中未滿。因為得來不易,所以珍惜,珍惜生命裡的美好際遇。
 我比較隨遇而安,所以,知足常樂,常樂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