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攝影 李彩琴
防疫旅館的「豪華」客房內,輪流瞪著兩扇大窗外發呆,早有先見之明,多付點銀子,才能享有些許綠意街景。
眼前算是片畸零地吧,臨路高樓大廈環伺下,某大樓社區的「庭園」,有個小巧園圃點綴,棕梠樹與喬木類鬱蓊錯落——咦,我沒看錯吧,中央最高的那株烏心木,枝杈頂處黑黝黝的一小團,極像有個蜂巢……當然不是,是鳥巢!
發現有隻鳥兒咻地飛進來,通身羽毛烏黑,翅膀雪白,夾帶一抹鮮豔的鵝黃色斑,隔了好一會,成鳥又從巢內飛出去,往右沿著捷運站體的拱頂飛遠了……以為是「單親」家長出外覓食;隨即有另一隻成鳥,從不同方向飛進巢內,過一會又朝向左邊的高樓住宅飛走了。
好震驚,這方繁華之地適宜養育雛鳥嗎,緊鄰大街四線道,捷運站不到五十米之遙,人潮匯集、交通喧囂,旅館氣密窗也擋不住尖峰時刻的噪音亂流……,況且這一週來氣溫都在攝氏十二、三度徘徊,持續飄著不大不小的冷雨,眺望著那隻成鳥從中高層開始攀飛,停駐在逐戶逐戶的窗台,左顧右盼,看是覓不著甚麼「口糧」,突然感覺有些心酸,很想呼籲社區住戶,拜託在空蕩的窗台上放些蟲子(?)或撒把穀米吧!
(腦中遲鈍閃過一個念頭——在高樓林立、人口稠密的都市,禽鳥到底能仰賴甚麼過活?)
啊,難道我忽略了所有潛伏寓居城市的鳥兒,即便在另一捷運站之遙的住所,破曉時分常聞雀鳥在頂樓爭鳴喧叫,窗邊也偶見鳥影吱一聲掠過;即便不在荒郊野外,牠們也一直很努力求生存呀!俗語有云一枝草一點露,天生天養,所以一棵樹至少也能支撐一窩鳥吧?
朦朧飄雨中,不知是鳥爸還是鳥媽,筆直飛趨基地,再來個迴旋轉切回鳥巢,太瀟灑了!
隨著隔離結束,窗前的「賞鳥活動」也告一段落——艱辛環境中謀求生計,必得水裡來、火裏去吧,致全城隱而不現的鳥兒,以及為了餬口孜孜矻矻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