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榮坤
識字開始,對於「鹽」這個字就懷有不太友善的感覺。除筆劃多不容易書寫,如不花點心思還真不容易寫出完整的字,整天擔心或少了一筆或多了一畫,也因味道鹹澀,未曾留下深刻印象。印象深刻的是,早期牙膏不普遍,有人沾鹽來刷牙。路過臺南,你是否發現千百年來,曾經被先民執著過的鹽粒,已悄悄為臺南人的生活寫下了感性歷史。
多年前,帶著年幼孩子陪太太回娘家時,為躲開高速公路車潮而常穿梭濱海公路,經常刻意繞到七股的鹽山走走,帶著孩子們在鹽山的場域兜風時,孩子們幾乎都會露出明亮眼眸,張大了嘴問──這是我們吃的鹽巴?
七股鹽場在日治時期就存在了,於生活變遷與轉折中,一直是臺灣地區規模最大的曬鹽場。隨著生活方式的改變與多元生活物質的崛起,昔日鹽場的風光逐漸暗淡了。午後,路過這塊曾經孰悉過,於悲歡中浸淫過的土地,場景的演化與地標景觀的塑造,讓每寸眼眸掠過時留下驚喜。緩步登臨於陽光下閃著晶瑩亮光的鹽山,眺望遠近料括的鹽田,懷想已久遠了的曬鹽情景,很難不想起戴著斗笠的曬鹽婦人,以長滿厚繭的手握持被鹽粒醃滷過耙子,於炙熱陽光下,彎腰穿梭於千頃鹽田的背影。
路過這片美麗鹽田時,罕見的曬鹽場景,讓許多人留下了許多人「鹹鹹」的記憶,擦亮了讓臺南七股地區居民驕傲容顏,也讓我難免想起──如果虱目魚湯中少了鹽,或擔仔麵、鱔魚麵中去除了晶瑩剔透的鹽粒,會是怎麼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