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學園〉玉米田中小男孩的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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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一中 年十五班  ◎李昱賢

田中央,踩踏著溼漉漉的泥土,微風拂過髮梢,也搖盪著每株玉米,玉米珠透過葉與葉相互擊掌、擁抱,發出沙沙的笑聲。風止,我窺見一隻瓢蟲在枝幹間的縫隙穿梭飛舞,不一會兒,停在玉米株梢上。望向微亮著橘紅光彩的玉米梢頭,正向著西邊天際,這才驚覺日頭已然低垂,但此刻我正享受著與大自然的瓢蟲豔遇,早已不管夜幕悄然低垂,我渴望,渴望在足夠茁壯的某日,能有臺相機,紀錄當下令我為之動容的美景。

上高中後,我真的買了一臺功能還不錯的相機,雖說是二手商品,但機身的影像處理性能不算差,畫質良好:ISO大約在一百五十上下,與快門配合下。畫面明亮且細緻,多段的可調式光圈,使我在景深調控上如魚得水。這就是我自幼渴求的相機,不僅是我遊山玩水的伙伴,也是驅使我衷於發現、勇於探索的第三隻眼。

猶記高二某天夜裡,我帶著相機,到學校科教大樓頂樓設好腳架,如獵人定點守候著獵物般,欲在大氣層過濾掉太陽藍光的剎那,捕捉血月的丰姿。頂樓颳著冷風,冷冽一波一波地刺進肌窗,我輕著身子,細聽曲列間細碎而密集的撞擊聲,我想離開,但心中卻有股溫熱綁住我的雙腳。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抬起頭,相機螢幕上的血月又圓又紅,驚喜之下,身上寒意瞬間消散。我調整光圈,使月球表面的玉兔浮現,紅色的月球,看上去有種說不清的邪惡與孤寂,我猛按快門。記錄下此生與血月的第一次邂逅,一種好似掀開一角神秘宇宙面紗的成就。

NASA每年都會發布宇宙探測的成果影像,那些夢幻且絢麗的照片,在我心頭供著。我輕撫著相機,童年的瓢蟲、玉米田、高中某夜裡的血月,一個個影像清晰浮現在腦海,我知道,自己盼望有一天,能記錄下自然最深層的樣貌,或是宇宙最神秘的影像,而這些盼望,均源自於一個玉米田中小男孩的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