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不了爸爸 布蘭妮訴請解除監護失敗

 中央社/洛杉磯19日綜合外電報導  過了10多年公私事務都由父親打理的生活之後,歌手「小甜甜」布蘭妮希望能脫離爸爸控制;但她訴請解除監護卻未能成功,法院裁定由她的父親繼續擔任監護人,直到2021年。  現年38歲的小甜甜布蘭妮(Britney Spears)2008年多次在公開場合情緒失控,之後她就依據法庭批准的司法監護,事業和私人事務都接受父親傑米(Jamie)保護。  許多粉絲認為她在Instagram發出隱藏密碼的訊息,表面看不出來,其實暗地在求助,因此以「#放布蘭妮自由」(#FreeBritney)為口號四處奔走,希望幫她脫離父親控制。  先前布蘭妮和法庭指派給她的律師都未要求改變監護條款,直到昨天,律師殷爾姆(Samuel Ingham)終於向法院遞件要求讓布蘭妮的父親退出監護,改由專業監護人蒙哥馬利(Jodi Montgomery)擔任她財產和私人事務的監護人。  先前布蘭妮父親健康出問題,因此近一年來,布蘭妮的公私事務都由蒙哥馬利暫時監管。  殷爾姆稍早表示:「我們現在到了監護必須有大幅改變,以反映她目前生活方式和意願有重大改變的時候。」  殷爾姆說,蒙哥馬利的監護在8月22日結束之後,布蘭妮「強烈反對」父親重新監護。  但根據粉絲張貼在網路上的法庭文件,洛杉磯法庭今天閉門聆訊之後,決定把傑米的監護延長到2021年2月。  路透社尚未能證實文件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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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長輩 三代藝人開唱

 記者吳瀛洲/新北報導  連續十三年由新北市政府與台灣優質生命協會共同主辦的「愛傳承關懷演唱會」,今年改以直播方式二十日下午在市府三樓集會廳閃耀登場;老、中、青三代藝人包括久未露面的葉璦菱、巫啟賢等天王、天后級唱將,新生代女神郭書瑤及台灣最美麗歐巴桑陳美鳳等輪番獻唱,讓台下三百多名長輩及身障患者聽得如癡如醉,場面溫馨。  「愛傳承關懷演唱會」往年都在大型集會場演出,請上千弱勢長輩及身障患者參與;今年因應疫情,改在市府舉辦,並以網路直播方式與各地安養機構視訊,讓長者及病友們感受社會的關懷。  演唱會在台灣優質生命協會號召下,老、中、青藝人「三代同堂」獻唱,今年新生代女神郭書瑤加入,與歷年最支持愛傳承的台灣最美麗歐巴桑陳美鳳同台演出,更為連線的長輩選了經典老歌演唱外,還邀請到翁立友、葉璦菱、巫啟賢三位天王、天后級唱將,還有台灣饒舌祖師爺劉福助等接力演出;影后楊貴媚也到場聆聽。  新生代女神郭書瑤火辣開場,立即引起歡呼,為現場弱勢孩童唱跳,有熱情的身心障礙病友獻上大卡片,瑤瑤暖心地回以「愛的抱抱」,場面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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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通往紫石的電梯

 ■徐絹單  「我們按七樓,開門看看,好嗎?」  電梯裡裝著公司的董事長、同事和一個要到三樓上網的少年仔。我附耳對同事小聲的提議著。像個小偷鬼鬼祟祟的想一探究竟,更像個沒長膽的孩子,一定要吆喝同伴一起幹壞事。  七樓的門打開了,暗暗地。 門又關上,裝在電梯裡的三個人繼續往上升,午休去。  「公司同棟大樓的七樓是張曼娟的紫石作坊耶!」去台北實習時,我像個孩子興奮地和同事、朋友說起這個大發現,只差沒敲鑼打鼓的宣傳了。  「我只認識張曼玉和徐絹單!張曼娟是誰啊?」台南的同事這麼說。  「張曼娟哦……寫小說的嗎?......」另一個同事說。  「我是張曼娟的粉絲,我收集張曼娟。」我細細聲的說。 我收集張曼娟,是的。 這次台北行還收集了張曼娟在同一棟大樓的驚喜,下次去台北,但願我能鼓起勇氣,坐上通往紫石的電梯,打開七樓的門,看看那個裝有張曼娟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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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雨入檳島

 ■辛金順 雨的腳步先我而至,吹煙十浬 沾濕了我蒼茫的心 詩句卻仍在天地間漂泊衣上仍留有昨日潮汕的酒痕 如今渡海 卻把紛飛的塵埃留在背後 讓雨點誤讀 衣領下皺褶的心事鴉影一瞬,渡輪早已去遠 船讓出了遼闊 等待十二月從細雨中走過城依舊以光大迎我,以島 填空 一座行走的海洋 以雨,叫來了旅程 祈禱,以及夢而波浪和波浪,和波浪 不斷啊不斷 在雨的背後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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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疙瘩

 ■浮塔徠忒  那棟樓蓋在丘陵地上,視野倍加遼闊。從客廳看出窗外,就是河與山,日落時西曬,很熱,景色卻很美。  新房子的主人Aunt與K喜愛到世界各地旅遊,屋內不乏異國風的什物。原木系統櫃還是從荷蘭訂製的,仿舊的設計特地將抽屜、門片做成不易啟闔狀,好像受盡歲月磨耗,且紋路駁雜。角落的筒型刀架收束幾把我喜愛的廓爾克彎刀,掩住鋒芒。大塊暗橙色地磚刻意留下寬轍狀的鑲嵌處,顯大器。門上有鐘,布穀鳥的整點報時聲鳴囀流竄,把屋子填進一點熱鬧。  Aunt的家,好似我背井離鄉,得以取暖的地方;早在他們未遷居那處時,我便常去他們家裡留宿。母親告誡我,將來別再去打擾人家了。但Aunt打一副新家的鑰匙,叫我想來的時候就來,別彆扭。唯一的客房,彷彿是她特地留給我的。我心底還是有些疙瘩,不敢去留宿,簇新的床鋪上頭,不見凹陷與皺褶。  就在某天,我瞥見路旁店家的電視上正在直播亞洲盃棒球賽,再也按捺不住,撥了電話給Aunt。我搭上捷運,抵達後疾步走在通往丘頂的山坡道,深怕錯過球賽。以前在老家得以自由地觀賞球賽直播,不曾想過有一天竟被迫疏遠中華職棒、NBA、大聯盟,只能透過閱報得到慰藉。Aunt家裡的電視機沒有聲音,只有影像,但我還是渴慕著賽況。  他們不在家,我不敢擅動屋內的陳設、甚至開窗。於是我靜靜地盯著電視,沒多久就滿身汗。實在受不了,才打開一扇窗,傍著,讓一縷微風拂上臉龐。  他們回來後,K見狀,眉間擠成一團,質問我為何不把屋內的窗全打開,為何不開冷氣不開電扇。我沒多作解釋,純粹不好意思消耗太多電費而已。他看我不語,認為我很怪異很自閉。 小二的時候,Aunt與初交往的K在台北邀請我們一家人到飯店用餐,是衝著裡頭的名菜腸旺而去的。我對K的好奇遠超過滿桌佳餚,以致我沒動手嗤食,定定地看著他。於是母親剝幾尾蝦放到我碗裡,命我趕緊吃下。不知是這樣的舉止樣態讓人感到滑稽或痴愚,K定義──八歲還不會剝蝦,很怪。我父母聽了很擔心。  有一次K隨同Aunt到高雄,颱風剛過境,晚上我們一行人到西子灣觀浪,我父母頻頻向K探詢我將來的發展性。K給了一些建議,不外乎觀察興向、培養專長;母親提到我喜歡素描,有一本自己的畫冊,話題不了了之。  外海的防坡堤被大浪拍打,激起一道道高聳的浪,在黑夜中遠看,很像一排被狂風驟吹搖擺不止的椰子樹。我好奇地問母親,遠方海上怎麼有樹?這個提問更讓所有人認為我很奇怪。 還來不及看清遠方,就已經要離鄉。選填志願,我從後頭選起,試著不去在意別人的眼光,決定要前往一探究竟。K說不好。父親覺得不好。我也知道不好,但管不了那麼多,認為這是階段性的過程而已,不想耗費時間金錢重考。  出乎意料,北方格外寂涼。不過,我想念的南方,也不見得有多溫暖;當初我興味盎然,渴慕全新的生活,接觸新的事物,有如新天新地,方察覺,無論身處何方,我皆是隱匿。  入學第一天,和班上幾名同學,挨著人潮往餐街走。吃飯?吃麵?台北組?新民?旺旺快餐?搶鍋?──。不要、那個不好吃、吃不飽、吃不下──。七嘴八舌,意見兜不攏。我都沒意見,只說都可以。  過了幾日,在一次往餐街的途中,我刻意放慢腳步讓自己脫隊,從此疏遠那個群體獨自用餐。我沒表達出來,不代表不介意,他們吃的東西,有點貴。於是我開始過著獨處的學校生活。  後來新生籃球賽開打。文學院的關係,班上的男生本來就少,會打球的更少,班上那群人湊合了五人打滿全場。我不是他們的一群,沒機會上場。  針對連敗的賽事,我自知不是改變戰局的關鍵人物,但是我很清楚班上哪一個才是懂比賽的人,在場上卻得不到球權。每一波的進攻在強出頭的傢伙手上虛擲,遇包夾還硬要上籃,或站在三分線外濫投,讓戰況更加惡化。有一場賽後,那群人互相指責,我在一旁緩頰道:專心備戰下一場吧。然而,沒人搭理我,連正眼也沒瞧便離去,徒留我困窘尷尬,並顯得表裡不一;想上場,卻開不了口。  即使比數大幅落後,那群人仍在場上享受班上一大群女同學的鼓舞、打氣,似乎沒人在意能不能贏得比賽。  我像是在找一個定位,可旁人卻無視我,窩囊的新生生活讓我更想逃離。河海交界的小鎮,濕冷的氣候型態常挾帶橫竄的牛毛雨,往往要斜打著傘,住校的我,幾次在校園看見認識的臉孔迎面而來,便趁勢用傘遮住自己,錯身而過。  而若日晴,夕照將校園染成整片金黃,這時候我往往趿拉著拖鞋,走入如斯夢境。 未見小鎮的日落以先,不信有何差別,就在初見後,才驚豔其澄澈與渾圓。那是初次獲Aunt應允,周末去他們家留宿的日子。周五放學後,帶上輕簡行囊,刻意沿著河岸走向捷運站。我邊走邊回望,斗大日頭漸漸斂起刺眼光茫,沉落在河海上,彷若金粉浮光,熠熠閃耀。  K看我口沫橫飛地描述夕照的魔幻,不怎麼領情,在他去過的世界美地,遠勝過我所見的一切。  不過,K確實曾引領我觀看一個更廣袤的世界;他喜愛野鳥,到各地演講時會讓我跟著。他在該領域的豐富知識著實令我欽佩,我曾在尼泊爾的森林,拿著望遠鏡跟在K的後頭,循著他指往的方向,搜尋奇珍異鳥;我完全陌生,仍賣力地牢記,企盼得到他的肯定。  父母樂意我向K學習,在每一方面。可是這不代表我可以接受K的好意,尤其到尼泊爾旅遊的事。主要是因為Aunt的疼惜;兄姐陸續考上大學的時候,她亦曾招待他們到國外旅遊,我一直以為那是因著兄姊優秀的課業表現,壓根沒想過我有資格被如此厚待。  我婉拒Aunt與K,表達我不會在意更不會吃醋,等將來自己有能力再出國即可;尤其是背後牽涉到長輩之間複雜的人情問題,我無力兼顧。但Aunt堅持要我接受,不希望我拒絕她的好意。  半推半就下,我踏上旅程。當地的廓爾克彎刀名聞遐邇,每行經一處城市,我便打聽購刀處。我不清楚何種款式的鋼質較佳,Aunt以有限的資訊為我找貨比價,為我找到一把價格適切,質地頗佳的刀。然而在K的說服之下,後來我轉賣給一位同團的室友,Aunt得知後生氣我的決定。其實我只是想在人際相處上取得某種平衡。 Aunt會在周日帶我一同到K的老家吃晚餐,那是每周的固定行程,像是一個儀式。K的雙親和藹,未對我的存在發出疑問,或者,他們不曾當著我的面質問過,依舊行禮如儀。  K父在餐後會從酒櫃拿出白蘭地,獨自在餐桌邊啜飲,他的話始終不多。K母偶爾找我說說話,語氣柔和,寒暄中帶有長輩的關懷。每次離開那棟公寓,從樓下回望,窗格溢出黃色光線,彷彿是封存在琥珀裡的幸福家庭圖像。搭上捷運獨自返回宿舍的路上,我會有鬆一口氣的感覺,但對照車廂裡青冷色溫,更凸顯了稍早前的那個場景極不真實。  返回宿舍後,匆匆地走入浴間,處理日常細瑣。鍋爐有時間限制,留宿的人為搶熱水早已梳洗完畢,在那時間點,我往往洗著漸漸失溫的水,試著習慣並安頓己身。  以前,能和家人吃上一頓飯是平常不過的事,離家後自是成了一種奢望。Aunt努力讓我在異地仍能感受到家的溫暖,我沒能瀟灑地推卻,又不能泰然處之,我總半推半就,耽溺對家的依戀。矛盾的是,理性的心音又不斷提醒我不是他們的一員。  周末,又像是逢魔時刻,再度召喚我前往那個地方,我再次啟程,走入那個令我著迷又總是不預期地生出窘迫的狀態裡。我盡可能地忽視自己存在於那個空間的突兀,像一塊疙瘩,長在別人的生活領域。  後來我投入社團活動,才漸漸移轉那份依存感逼自己長大。於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我沒去Aunt的家,自然也沒再去過K的老家了。K的雙親是我生命中無預期遇上的人,他們的長相模糊成一片,一如對他們而言,我應該也像不速之客,而我們用一種超乎想像的默契,維持某種和諧。  直到為了收看亞洲盃棒球賽,我才再次闖進Aunt與K的生活。 而後畢業的那個暑假,也因為實習的關係,我寄宿在他們的家。  某晚與主管確認過隔天工作事項後,掛上電話,K便不留情面地說──你每天就在搞這些無聊的東西啊──。像是要我趕緊離開他的生活。  過了不久,我便獲知父親將我提報給兵役課優先徵召,中止我的工作實習。 退伍後北上工作,穩定之前再次借住。而Aunt已逢婚變,獨居。長年來我視她如母,不忌諱分享我對人生規劃的疑惑與感情問題。當時我正面臨一段僵滯多年的感情,戀人未滿,不知該進還是退,索性向Aunt請教。不好對我母親啟口的話題反而能與她暢言無阻。只是,Aunt似乎不贊成我發展那段感情。也許是她清楚愛情現實面的掙扎,不願我有太綺麗的幻想。  不過我終究得自己面對人生的功課。好不容易在愛情上有了進展,還來不及享受熱戀的甜蜜,旋即遇上工作的瓶頸,我必須盡快穩定下來以便獨立。  我開始思索如何選擇自己的人生,如何不再成為別人的包袱,如何與情人開創屬於自己的天地。然而,面對熱戀的心念,我的意志實在脆弱不堪,擱置工作上發展不明的狀態,像是一頭耽溺在溫柔鄉的獸,夜夜與情人繾綣。待深夜返還,大門已反鎖,任憑我如何摁門鈴,Aunt都不應門。  社區大廳的沙發便成了我夜宿的地方,久之與大夜班的管理員熟絡了,索性陪他聊天到天亮。好幾次從社區門口抬頭望,天邊慢慢旋亮,在那個濛昧的光線下,看不清事物的一切肌理,也理不出頭緒。我甚至分辨不出,是否Aunt純粹熟睡了而已,抑或背後還有其它暗示。  也許是我刻意忽略自己在別人生命中造成的不便,他人也沒預期我的闖入,就這麼遷就著磕碰著,互相疊加,久而久之變成了彼此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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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搬火山

 ■劉先昌  當過軍人的,沒有不知道搬火山這個名詞。它是記憶中令人難忘的小吃小聊,但卻是在緊張生活下的鬆馳,是天南地北胡扯亂蓋的共聚,更是「軍令如山唯有服從」壓力下的解脫。  軍人從學生開始,那一身制服,已然制約了個人的言行舉止。臂上的槓槓,更能定出你有多大的發言權。在校區裡,全校長官、學長都可以指揮你,回到系上,兇如惡虎的直屬學長更是剋星,你能做的就是大喊「是!不是!沒有理由!」  受完三個月的入伍訓,一趟夜車在清晨把我們送回北投。下車整隊步行,校門口已有列隊的學長姐迎接,但觸目到「入伍是煉鐵,返校是煉鋼」的標語,心知不妙,果然本影劇系另創一個「新生三週」磨練;於是,課間、晚上就是學長發威時候,能熬過這個階段,才算被列為系上的一員。  學長演出,我們必須跟戲。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從搬舞台道具、調整燈光音效,到導演指導走地位及觀戲一系列過程,另一就是當苦力搬重物,攀高手調燈光,爬低移動佈景,一年級嘛,就得做所有雜工,這就是學習的過程。  位於西教育區的影劇館,儲藏室有好幾大間,豎立著舊戲拆下來的佈景,堆放著還堪用的大型道具,東西塞得滿滿的,僅能一人通過,我們常在汗水揮發過度時刻,鑽進成堆的佈景中,找到一個空位,紙板一墊躺下歇息片刻,直到同學呼叫再起身。  一次為招待外賓,有九十分鐘的藝文表演;先是影劇系的話劇演出,再來音樂系的演奏與獨唱上場,我們須在十分鐘內把台上佈景道具清光,把鋼琴推上台。於是待命在後台,幕一落下,搶身而出就分配好的位置,一陣快速拆台搬離架琴,大約七分半就完成工作,每個人累的氣喘噓噓,還必須裝作沒事樣。  節目繼續,已經沒我們的事了,阿忠招了招手叫我,跟著他出了後台,他說:「到佈景間去。」於是一齊到達那裡,室內沒有開燈很暗,跟著阿忠左閃右閃進去後,喝!好幾位同學在座,也有現在已成名作家、演員的女同學在場。他們已清出一處空間,擺放了一個矮几,點了一隻蠟燭,几上有著滷菜、涼拌菜、炒青菜,還有乾拌麵,當然紅露酒也倒滿杯子,大夥舉杯互碰而飲,真是爽快呀!  這已是晚自習時間,自治幹部到處尋察,看有沒有閒逛人等,幾次經過我們所在之處,我們就噤聲不語。幹部肯定聽到人聲,但是就是找不到人。幾次尋查未果後離開了,恢復了我們自在的「侃大山」,互相打氣鼓勵。  菜如何來的呢?原來老王放假出去,在學校圍牆後面有一阿財麵攤,就講好以後要點菜,請他做好遞過牆,菜錢我們會包好丟出來,以後就如此照辦。我們在緊迫的時間裡,找到自我休憩的空間,洞天福地,好不快活,但阿財老闆我直到畢業也沒見過他面!  「搬火山」源自在南部受訓,從預備班上來的官校同學會準備好酒菜,大家吃喝一番。這是革命情感的顯現,不同於家裡飯館的吃法,菜就那幾樣,以花生米、滷菜為大宗,高粱是喝不起的,紅露、五加皮、竹葉青倒是常見,當時好像不流行啤酒,總是在酒酣耳熱之際散夥,凝聚了三軍四校同學情感,逐漸步入了成人行列。  下部隊後,澎湖冬季凜冽的西北風,那一襲冬季軍外套並不擋冷,全憑年輕身骨撐著。另外就是三個排的資深士官,輪流搬火山。常是汽油桶上架著大鍋,不知哪裡弄來已處理好的野狗,就著中藥、米酒、大白菜燉著,未幾就香飄十里,他們叫著我去吃,我對狗肉有忌諱,但也不忍掃弟兄們的興,於是只吃大白菜,喝兩口酒,就藉故離開。但每次休假回台時,我一定會帶一瓶高粱交給士官長,為此他們又再搬一次火山,但也會為我開豬肉和辣椒小魚干罐頭及準備炒花生米。  移防回台前夕,我接到調職命令,同在菊島空軍防砲連同學為我餞行。他選在海軍眷村旁的小吃攤,帶上他新交的女友,讓兼職的士官長老闆炒了幾個菜,又煮了水餃,仍然配上小酒。這是一個儀式,送往迎來的一個環節,吃了這一餐,隔兩日我就搭C-119向新單位報到,離開了跨三年的勁風、枯草與大海。  一年之後,我再調陸光藝工大隊。這時空軍同學也移防返台,在木柵路一條巷弄裡,也是退伍老兵開的小館,我為他接風。老兵的川味牛肉麵夠勁,滷菜冷盤香味十足,入口耐嚼,就著酒一口、菜一口,話題扯不完。末了我問他:「女友呢?會來台灣和你相聚吧?」他悶了一口酒,苦澀一笑:「她家有機車行,她是會計兼叫料離不開,她要我留在她家鄉奮鬥,我也有困難,就這樣,分手了!」  在星月交輝下,我送他到台北車站搭夜車回南部。之後,工作也逐漸駕輕就熟,同事聚會都在館子裡,那種不拘地點,把小菜佈滿小桌的搬火山,逐漸離我遠去,再也沒有搬過火山,但是那種小酒小菜、情意相聚的氣氛,永遠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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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吃吃地愛

 ■高澄天  回想起來也覺不可思議,或許我先愛上的,是你的廚藝。  那年我們初識,高醫的熱河街水餃尚未漲到三點五,正忠排骨飯一客才六十;因為方便、便宜,因為多油多鹽對年輕的身體好像不是個太大的問題,負笈南下的我成為標準外食族。  而你不。  頭次見面,你將剛剛燉好的一鍋咖哩端上桌,我是客人帶去的客人,明明餓得飢腸轆轆、明明你熬煮的咖哩香氣如此逼人,卻還是為了「形像」極盡節制地只盛了一碗(後來每每再吃,都是以「盤」計)。你做的咖哩和母親做的有三處不同:一你放香菇,實際上香菇的味道已被濃重的咖哩味搶了過去,但因為我向來喜歡香菇,所以這對我是大大加分;二你涮了新鮮的花椰菜作為配菜,習慣吃燉爛了的馬鈴薯、胡蘿蔔,現在添了清脆的花椰菜,是口感上一大驚喜;三你加了蘋果丁,在又辣又鹹的咖哩中增添了水果的甘香,吃來解膩。  後來旁敲側擊,真心覺得奇怪你一個社會學碩士生一整天關房裡讀文獻,哪來那麼多閒功夫鑽研廚藝?後來才知道,原來從小被父親獨自拉扯大的你,縱然衣食無缺,但一方面兄兼母職,二方面也實在吃夠了外食,這才對廚灶生出了熱情。  每個人的味蕾都生得不一樣,日常生活中我們當然不必美食節目主持人一樣,明明入口的食物滋味普通,仍拼了老命要說出一朵花來;而確實有些人的味蕾比如我,對什麼油啊、鹽啊、味精啊辨識度極低、忍受度極高,只會遲鈍地大刀一砍,將食物二分為好吃或難吃……於是與你分手多年後,圖方便餐餐外食的我,身材也就此一去不回。  你說過一句名言:「寧可吃大便,絕不吃泡麵。」聽來委實有點傷人。你說它太多添加物、致癌物,毫無營養價值又熱量奇高,但我實在也就打顆蛋、加兩顆花枝丸的拙劣本事。時至今日,每次要吃「大便」的時候都會想起你,覺得好笑,仍吃。  愛有千萬種形式,「吃」大概是最讓人感到幸福的一種。那時你知道我愛美,總是每天早上準備兩顆奇異果當早餐水果,說可以補充維他命C。真的,在一起那幾年大概是我此生皮膚最好的一段日子;分開後之所以沒有維持下去,是因為習慣了別人來弄,自己要動手卻犯懶,起床削水果?多睡五分鐘吧。  吃有千萬種形式,你的水果沙拉是我吃過的開胃菜永遠的第一。我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連「香橙沙拉醬」都有本事自製,除了雙手抱拳喊一聲「大俠失敬」,我也沒別的可說了。  因為與你相愛,所以幸福;或著因為咀嚼著你的料理,所以幸福?我不大能分辨何者更真。但我曾經十二萬分鍾情你的手藝,儘管你已不再為我料理。  現在,正忠排骨飆漲到七十五,母親的咖哩仍然沒有香菇、花椰菜和蘋果丁;你已遠去,但我的舌尖、我的胃,將永遠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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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逃離實驗室

 ■季達  我在七零年代初期開始進入職場。區域醫院沒有住院醫師,舉凡一切服務病人的一線工作,都是住院小醫師的職掌。從清晨開始,抽血換藥吊點滴插鼻胃管尿管,接著陪主治醫師巡房開處方,跟門診做特殊檢查。下班後,大牌醫師回家休息了,我們才得空打病歷,準備明早晨會的報告,有時半夜病人突發狀況,還要起來應急。  這種沒日沒夜,從早到晚的工作,老師教導我們,不合理的訓練是磨練,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其實我們要的不多,只是希望像個人而已!  住院醫師前兩年要到各個次專科輪訓,每三個月換一科。  到心臟科學高血壓心肌梗塞,肝膽科學肝炎膽結石。日子過的充實忽悠,左三月右三月,輾轉已過兩個春秋。在反覆練習之後,一般常見疾病的處置已了然於心,偶而也可指導後學。  醫界從來就是師徒制,執行臨床工作是依循先賢制定的準則,此時我雖已熟捻操作,卻有許多學理上的邏輯困惑。譬如說,高血壓是指收縮壓大於140毫米汞柱,這數字是怎麼來的?是測量一千人的平均值?一萬人?還是2300萬?如是一千,那如何選取這一千人?我想起知難行易的故事。  請教許多資深醫師,他們都說我想多了,只要依例行事即可,別管太多。其實他們也不懂,臨床實作與醫學研究是兩個領域,研究的專家在學院裏,要學習研究的理論與方法,只有回學校再進修一途。  於是我向學弟借了近兩年的課堂講義,重新拾起書本。  三十年前台灣的研究生並不多見,每個系所只招三五人,有時甚至懸缺。經過一番折騰,終於通過筆試口試,進入生理所成為研究生。  大學生學習前人發現的知識,研究生學習創造未知的學問,基本上,這是兩種不同層次的學習。社會科學經常運用訪談、田野調查等質性研究法,醫學則較常用量化研究,以統計分析來判斷疾病的療效。碩士班學程有兩年,第一年修學分,除了生理、藥理、專題報告,還要加修生物統計,隔年則全待在實驗室做論文。  選擇指導教授真是門大學問,學系裏教授都是歐美名校的海歸學者,學養豐富個性鮮明,有的治軍嚴謹,課堂隨時點名,大小報告不斷;有的很隨興,只要定時交報告,實驗有數據即可。  我的指導教授是研究部主任,負責審查全校所有計畫,位高權重,也意味著他沒空搭理學生,經常十天半月見不到一面。選擇這種教授的優點是,不會有人成天拿著教鞭盯著,缺點是他不主動教學,可要你表現時,標準比誰都高。這樣的老師,正符合我這種資深學生的需求。  專題報告是研究生的重頭戲。報告時各系所老師都在場,按常理,題目都由指導教授指定,多半是他實驗室做過的研究。因為每個領域都很獨特,其他學者也就只能聆聽,無法批判,報告者也可達到防禦的目的。  第一次登台前已先請示指導教授,他只說到時會出席,其他自己打理。天知道我從來沒做過實驗,連到圖書館查資料都須從頭學起,更別說看懂實驗方法與結論了。  上台後,其他教授看他佛面不好批評,老師反而帶頭猛K,從第一張投影標題謬誤,到文不對圖,表達能力欠佳,說的一無是處,我在台上張口結舌,頻頻點頭稱是,窘得無地自容。  經過這次教訓,我思索該如何突破困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空,由於年齡相仿,課餘時一些年輕老師常與我一起打球,有了私人情誼,請教問題就容易多了。得道多助功力大增,此後上台報告成為我的強項,指導教授驚訝之餘,還以為受他精神感召呢!  第二年進了實驗室,又是一連串磨難的開始。當研究生已年餘,此時我已非昔日吳下阿蒙,深深了解學界潛規則,指導老師如同再生父母,他呼吸你喘息,他痛哭你哀號,順時中才是生存之道。我像新手般努力學習,老師每堂課都跟著旁聽,幫忙放影帶提公事包,影印資料,雜事跑腿一手包辦。就這樣亦步亦趨,老師所有資料我備份存檔,老師上課我勤作筆記。沒多久,所有不傳之密盡入我囊中,不亦快哉!  傳統生理實驗都是動物模式,每天早晨研究生要先餵養這些貓狗兔鼠,觀看膚色、呼吸、心跳、血壓,餵養特殊配方,照顧的無微不至,比對待病人還費心。我所在的循環生理實驗室有數個計劃正進行中,指導教授卻指定新題目。萬事起頭難,新計畫沒範本參考,新技術需至他所學習。只好寄人籬下當學徒去。  研究生是沒加保的廉價勞工,實驗工作逼迫我們的工時遠超過勞基法。每天清晨餵養動物之後,將今天要操作的提領出來,上麻藥,剃毛髮,劃開皮膚,包埋一種用來追蹤神經元的過氧化氫試劑,完成第一階段。三天後將動物犧牲,以福馬林固定,取出神經節做冰凍切片,然後在顯微鏡下找出含有過氧化氫顆粒的神經元。這麼繁瑣的工序,順利完成一隻也要耗時一整周,何況要有三組各十隻來做統計分析。遇上實驗失敗時,心情鬱卒到直罵自討苦吃,沒事找事,念什麼研究所!  辛苦一整年,實驗終於完成,指導教授要我到生理學會年會初報。經過專題討論的殘酷擂台,這些報告對我已經沒有任何威脅,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炫耀的快感。年會中幾位教授先生對我的實驗頗感興趣,老師也藉此邀請他們當口試委員。就這樣,我的論文就在三位校外,兩位校內委員同意下過關。指教授又將論文投稿至歐洲專業期刊,編輯審後答應刊登,我也順利取得學位。  或許是兩年苦力獲得認可,畢業前夕,系主任問我是否願意留校任教?面對殊榮邀請,我頓時陷入長考。是否我要如同這些學者,皓首窮經在實驗室度過下半生?兩年訓練習得查文獻、報告、做實驗、寫論文的基本功,也認識許多科學俊彥,多年苦思不得的研究方法論終於解惑,唯有到實驗室才能畢其功。然而學海無涯,兩年來也只學會丁點皮毛,從小講師做起,前面還有漫漫長路,何況千百年來只出了一位牛頓,智能平凡如我,已到而立之年,還能成大器嗎?  研究與臨床是兩門學問,研究是臨床之母,多年研究的綜合結論,才能運用到臨床。我來自醫院,限於自身條件,終將回到醫院,繼續我的值班生涯。每條路都很辛苦,然而辛苦過後,果實卻很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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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亞探望植物人粉絲 相約慶生

 記者吳翊慈/基隆報導  藝人安心亞17日前往創世基金會基隆院探望植物人粉絲,安心亞與粉絲游小姐約定,3個月後一定帶著蛋糕為她慶生,現場溫馨感人。  現年28歲游小姐,10年前因生病引發腦膜炎,經救治,仍不幸成為植物人,正值青春年華的她,追夢人生就此喊卡,102年社政單位轉介創世基隆院,入住前身形消瘦,經護理人員細心照料下,已恢復正常體態。  得知游小姐未完成的心願,其一希望能與安心亞見上一面;創世工作人員便展開圓夢計畫,主動聯繫經紀人,安心亞本人雖忙於新專輯發行,二話不說抽空親自蒞臨安養院,為支持她的鐵粉圓夢,也盼用自己的力量,鼓勵游小姐。  17日安心亞到創世基隆院溫柔問候,加油打氣,並親手為游小姐擦上最愛的繽紛指甲油,得知再過3個多月便是游小姐生日,安心亞也與她立下約定,一定帶著蛋糕親自到場為她慶生。  安心亞表示,感謝安養院所有工作同仁,默默照顧這群無法言語、不能行動的植物人,也很開心替游小姐圓夢。來到這裡除了幫助別人,也溫暖了自己,感覺特別有意義,粉絲的支持,一直是陪伴她,不畏艱難,走下去的動力。  創世基隆院目前安養56位植物人,每位植物人背後都有個心酸的故事及一個辛苦的家庭,創世基金會呼籲社會大眾可以一人一點滴,小愛匯集成大愛,幫助植物人常年服務,減緩植物人家庭照顧上的沉重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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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青春異視界 ▋▌▍痛過以後

 ■畢澄  健康步道難走,光著腳丫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子上,突然的尖銳令人痛不欲生,一顆石子就可擊垮以為的堅強,唯有平坦的地方讓人稍稍喘息。看起來不到三百公尺的健康步道,走起來卻要費勁全力。「就像是看起來容易的愛情,卻又是那麼的不容易。」她笑著說。 才走到一半就想臨陣脫逃,因為腳底的痛覺真的太刻骨銘心,我不曾經歷過轟轟烈烈的愛情,所以也沒受過太疼痛的傷,最多只是年少裡的暗戀和青春的少女情懷。但她不一樣,青春的歲月就勇敢的去愛、也被傷過,她走在前頭,「其實也還好,就有些特別的痛,不過總會走過去的。」我走走停停,跟在她後頭,刺痛的神經卻還是咬緊牙根走過。 為什麼痛,卻還是往前走?也許是因為我們都渴望愛,明知有可能受傷,卻仍奮不顧身的闖。後來,又有人說健康步道不一定健康,各種理論眾說紛紜,但我知道那不是太重要了,畢竟不管健康與否,我們都還是願意嘗試疼痛的滋味,記得當時我曾笑著對她說:「你不要痛著痛著就哭了。」她的回答令人印象深刻:「我總記得最美好的回憶,痛過,但我們還是一起走過很長的一段路。」我知道她還在等他,那個包容她的曾經、讓她勇敢再相信愛情的男孩。而我還在等那願意踏出自己的勇氣。  我想不管後來結果如何,願痛過之後的我們,哭過卻也能笑著說,看這就是我奮不顧身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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