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
五月開始上部落大學原生植物課程,課程內容除了閱讀文本、學習製作藥草按摩球與防蚊凝膠等,更有趣的跟著老師走入光復鄉間認識當地植物,跟著老師辨識各式野花野草、該植物效用及其生長的環境,並觀察同一植物在不同環境與季節的樣貌。
由於同學來自不同部落、不同行業,當老師說明眼前植物有何功效之際,不少同學會分享家中長輩的使用方式,特別是阿美族的同學總會告訴大家如何烹調如何吃眼前的野草。
看到葉片上有著v形紋路的火炭母草食,老師說它可治跌打傷,用法是將葉片搗汁敷在患部,布農族同學點頭如搗蒜的贊同著;幾個阿美族同學馬上說「火炭母草酸酸的,可以煎蛋吃。」從蘭嶼嫁到花蓮的的達悟族同學則說在野外工作口渴時,他們會直接咀嚼莖來解渴,邊說還邊示範。我也跟著摘取攀在樹上的一段火炭母草試試看,咬下莖後裡面的汁液滲入口中,微酸的口感確實能解渴。
看到柏油路旁的木賊,老師提到入肺、肝、膽三經,可治感冒,就有同學提到「那是我們部落的牙刷」「我們用來洗碗。」,接著就有同學回應「我們是用海金沙洗碗。」;另一同學指著不遠處攀在樹上的藤類說「我們那邊是用那個,搓一搓會有泡泡,可以洗澡、洗衣服。」,同學說的是一種葉子造型很美,每三片葉子長一起(三出複葉)的藤類。
老師為大家解惑,這有著美麗葉片的藤稱為串鼻龍,莖蔓很堅韌,據說過去可以做為牛的鼻環,至於藥用則是治毒蛇咬傷。
或許是這堂課大家的注意力都是攀在樹上的藤類,我看那被視為綠癌的小花蔓澤蘭也順眼許多。正想著它不知道是否「有用」,就聽同學說「這個小花蔓澤蘭是我們小時候的感冒藥。」「給雞吃小花蔓澤蘭,雞肉會很甜。」老師這才接著說「通常藤蔓類的草藥是行氣,小花蔓澤蘭有清熱解毒的功用。」
雖然我最愛的戶外辨識植物課總是異常熱鬧,內容也因為同學七嘴八舌的分享而有些龐雜,但也是這樣的交流,我的野花野草應用知識比起前一陣子獨自啃書大幅提升。不僅認識可以做為野菜的龍葵、昭和草、大花咸豐草,知道對阿美族來說只要是苦苦的野菜都稱為「薩罵」,也知道因著生活環境的差異,不同部落與植物的關係、植物應用方式也大不相同。
我想凡是大地給予的必然有其意義,只是以經濟效益來思考,來會忘了每一生物的本質——存在就是意義。跟著老師、跟著來自部落的同學認識植物,更加感受到眼前各種生機盎然的植物,各自有各自的美麗與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