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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傷
■陳彥汝
前些日子去逛百貨公司,在擁擠的電梯內,一陣哭聲突兀的從角落響起:「媽媽妳弄到我的頭了!好痛」哭聲混雜著斷斷續續的話語,一個六七歲的男孩不管別人的眼光在電梯內放聲哭喊,但比起不愉快,內心升起的竟是一絲的羨慕。
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好像也是這樣,疼了就哭著,父母、爺爺奶奶就會來到身旁,摸著我的頭說:「不痛不痛,看看都被我吹跑了」但長大後,一些人離開了,我也學會獨自面對傷口,或許有些悲傷,但誰不是這樣呢?
還記得第一次學會用微笑面對傷口是那個時候。爺爺的喪禮上,當時七歲左右的我在冰儀館前的水泥地摔跤,砂石刺進膝蓋,紅色斑斕的傷口覆蓋在膝上,表哥、表姊急忙跑過來,害怕從小以哭聲聞名的我,會把氣氛搞得更僵,但出乎他們意外的是,我自己爬起來了,用小小的奶音說:受傷擦藥就好了。
那天在大家哭得聲嘶力竭時,我一滴淚也沒有掉,也許在那懵懵懂懂的年紀裡,我已經知道有些傷擦個藥就會好,但有些人走了就不會回來了,而有些痛時間能撫平,但遺憾卻一直都在。
誰不是這樣長大的。走出電梯,看著男孩的媽媽輕輕拍著他的頭:「不痛不痛,都被我吹跑了」 在破涕為笑的男孩眼中我似乎看見童年中的自己,是阿!誰不是這樣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