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斌
日前台南律師公會慶祝第七十五屆律師節，獲頒執業四十年律師的獎牌。同時獲頒的有黃正安律師。他台大高我一屆，與陳水扁同班；其實他是執業四十六年，但扣除擔任立法委員兩屆的六年。我是執業四十五年，但扣除出任公職的五年。
頒獎會場，遇見尤美女律師。她率領團隊，正部署競選全國律師公會理監事。尤美女律師的先生是黃瑞明大法官，她倆是台大低我兩屆的班對。五十年前台大法學院男生第四宿舍一一一寢室的室友，目前兩人在野，四人在朝。在野的是，高我一屆的陳水扁和我；在朝的是，低我一屆的最高法院院長吳燦及考試院副院長周弘憲，與低我兩屆的司法院院長許宗力及大法官黃瑞明。
在律師公會預錄採訪的影片中，我述說律師生涯，不同於法官或檢察官。律師可以拒絕案件，不會案牘勞形，有時不能作自己。前此二十個學年度，我在國立成功大學兼課，講授「法學緒論」的通識科目。以案說法。我曾舉高雄市長當選無效官司，受命法官與庭長及陪席法官見解不同，卻要依多數決，違反自己意志寫民事判決。也曾舉雲林縣長貪污案，庭長兼受命法官認定有罪，但兩位陪官法官主張無罪，庭長要依多數決，違反自己意志寫無罪判決。
我回憶，自一九七七年九月一日受僱林聯輝律師事務所，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起獨立開業。半百歲月，自由自在。四十五年來，註冊「公道」商標，行走天下。到目前，已有三十八個弟子。當日會場，許雅芬律師跟我招呼並合影。她現任全國律師公會副理事長，也是中央選舉委員會的委員。她曾經是我老闆，因為我出任考試委員及台南市副市長期間，她是公道法律事務所主持律師。
不算短的律師歲月，印象深刻的有幾件案件：
一、一九八九年十二月，台南縣長選舉滋擾案，我和湯金全律師義務為落選的李宗藩博士辯護。那場選戰，曾引發第一次大規模的重驗選票。
二、二００一年起，台南地下街工程的民刑事糾紛，我曾經為被告辯護，也曾經擔任民事訴訟的訴訟代理人。台南古城，東西向水文，竟鑿建南北向地下街。政策錯誤，實在浪費公帑。如今官司均已落幕，每次路過，祇剩感慨。
三、二００四年十月，業師施啟揚邀我出任三一九槍擊事件真相調查委員。兩任四年的任期，當然有不少心得。調查報告已列入國會紀錄，整起事件，「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
四、二０二二年二月，代理台南市議會，在憲法法庭，進行「萊豬釋憲案」辯論。我強調，現行憲政體制的均權制度與權力分立，都不容破壞。怎奈如今政府，已習慣昨是今非。
執業伊始，我就掌握預防勝於治療的方向，確立「一流律師不上法院，上法院必是一流」的原則。事務所主要是，為廣大的法律顧問客戶提供諮詢，和諧勞資關係，建構企業競爭的利基。
四十五年來，我用更多的時間，從事志工服務。多年前某次聚會，戴謙學長（南一中和台大學長，現任台南市副市長）謔稱，我和他都是「２０００元俱樂部」會員。的確，經常受邀擔任調解委員、協調委員、調查委員、諮詢委員、申訴委員、申復委員、評議委員、調處委員等等。解決問題，使民不爭。人生道場，「助人為快樂之本」，旨哉斯言！ （作者為執業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