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玲
失去的青春小鳥,他們多半有名字,只是,長久桎梏鳥籠內的聲音枯死,活生生的鳥囀飛走,他們從不肯為誰停留。
呼朋引伴的露台,有幾隻鳥兒的足跟輕巧跳躍,每個清晨我用各種水果發酵他們的歌聲,所有的鳥慕甜,櫻桃蜜汁閃動邪惡利誘,一有風吹草動以為是肅殺利器,一群翅膀倏忽躍進天空。
只有他一直在那兒,跟我一樣喜嚐微酸,奇異果、寶貝、小愛,默默,我賦予他很多名字,隔著一層玻璃,以相望時到位的眼神辨識,甚至能真實透視彼此孤零零的旅程,名字會是基本價值嗎?許久沒有人叫喚過我,這麼說來,從未發聲不太鳥我的鳥,我們本是被遺忘的沒有名字的孤鳥。
春天過後,那隻鳥沒有再來,我依舊在露台切放綠中有黃的奇異果片,任由芝麻斑點的小種子,裸露孤寂的寸土,我一直相信,我們不是永別,而是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