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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近月
同學從花卉市場捎來一束虞美人,她拿出一個淺咖色的花瓶,上半段帶不規則豎紋,下半段是靜素的磨沙面,非常簡單。把虞美人插上,橘紅色薄如蟬翼的花瓣,帶著深深淺淺皺褶,開得很嬌豔。遠遠看去,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又像飄蕩的彩雲,一花一瓶,竟完美融入。優雅的花瓶襯托著虞美人花,宛如一幅精緻的畫卷。
我也曾從二手巿場淘回來一個花瓶,乳白的瓶身帶著隨意的灰色紋理,像畫家在上面肆意揮灑,自然靈動。春天,我會插上一束雪柳,婀娜多姿的雪柳在它的襯托下綠意盎然,舒展著纖細修長的腰身。待到那星星點點的白花熱鬧綻放,呈現出詩句「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簫簫暗香去」的美感。即使雪柳只剩下枯枝,稀疏凋殘,在花瓶之上,也沒有失去芳華,反而襯托出一種靜謐、安然。
想起世界名畫《瓶花》,畫面上橢圓形的花瓶很不起眼,上面的花朵,紅的如火,白的如雲、檸檬黃明豔耀目,絳紫色神秘深邃,各自綻放著自己的姿態,但在寶藍色的花瓶襯托下,這些原本不相融的花卻顯得渾然一體,色彩靈動,更顯高雅之美。
用瓶子裝點美的,還有在法國認識的一位70多歲的Lisa奶奶。那天清晨,奶奶從外面回來,抱著一大束還帶著晨露的鮮花,奶奶在桌上隨手拿起一個壺子,把花兒放進去,五彩繽紛的小野花兒,融在壺子裡,那麼的熱鬧。那個壺子,壺身滾圓,胖墩墩,粗糙的泥面,一條木質的把手,沒想到它竟可以作一個花瓶,真像一個老者,包容著叫叫嚷嚷的孩子。平淡無奇的花瓶,把花兒襯托得自然清新不露痕跡。
說到襯托之美,不得不提著名畫家、詩人席慕容,在她和她先生的婚禮當天,先生送她一束嬌豔的小蒼蘭,並借小蒼蘭傳遞心語:「你曾是我寒夜裡的那一道皎白月光,也是我這一生的心之所往。」她選了一個純潔,透明的玻璃瓶插上,粉色和白色的小蒼蘭在微風中搖曳,宛如在風中起舞的仙子。翠綠的葉子隱在花中,而那修長的花枝在透明的瓶中完美呈現。透明純潔的花瓶,隱去自身的清雅,把小蒼蘭襯托得那麼純淨,聖潔的,彷彿他們夫妻間相互扶持的依託。
月亮與星星並肩,流光瀲豔,星星把月亮點綴得更加璀璨耀眼:花瓶與繁花一體,相映成趣,花瓶把繁花襯托得更加絢麗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