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春日河堤，邂逅納蘭的詩意時光

■李成鋒

從春日盎然處看到春光明媚的多情之處，有種希冀感襲擾著心靈，我就無聲無息地卸去瑣碎事，踩著柔軟的春草，腋下夾著一本《納蘭詞》向春天的河堤走去，這時候的閒適與優雅就完全暴露在春水的柔波裡，或多或少驚起春水的喧囂與感歎來，就如春天的絮語喧歡沸騰。

「藥闌攜手銷魂侶，爭不記看承人處。除向東風訴此情，奈竟日春無語。悠揚撲盡風前絮，又百五韶光難住。滿地梨花似去年，卻多了廉纖雨。」讀完心境恬然，這時候我的心情恰巧與納蘭邂逅於春日的河堤上了，有欣喜、惆悵、詫異，春風浮動填滿空寂的心胸，為悠閒的心扉蒙上了一層春色。

讀完這首詞，完全理會了淥水亭既是納蘭人生的樂土，也是其悲傷的樂園，淥水亭畔四處留下了他的足跡，有親人、朋友、知己、愛侶，無不在這裡留下了美好回憶，然而現在物是人非，很多傷痛的根源就如春潮一般蜂擁而至。我現在的心境已經跟著納蘭的哀傷而不平靜了，激起了萬層波瀾。仰望不遠處村裡人的公墓，心裡的哀傷情懷也淪陷了，該如何平定心緒的浪潮洶湧呢？柳絮悄悄地碰撞上睫毛，低落的情緒被幾只彩蝶給踐踏了，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我在一片杏樹林裡小坐，手中《納蘭詞》扉頁的清香，與杏花鋪滿地的醉意互相銜接，瞬間清醒了腦髓、神經及眼瞼。讀《納蘭詞》令人賞心悅目，詞的清新雋秀，哀感頑豔，有著南唐後主之風。雖然多是淒婉抒情之詞，裡面沒有豔俗反倒是清新脫俗了，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獨自沉思的我看到河畔邊垂釣的人，戲水的鴨子撩撥著河水，就如撥動著動感十足的琴弦，心裡的愜意之感瞬間多了起來，從頹廢之處貿然出彩了，很大的程度上挾持著春天的恬靜之美，最終美到了骨子裡、田間地頭，心語抒發出來花草樹木的衝動，就多了春日獨特的魅力了。

有明媚的春光在不遠處的水面上耀眼生輝，春風浮動，河面細小的水紋波光瀲灩著，春季的恍惚感，借著溫軟的陽光，讓身在其中的人多了優雅端莊的氣質，飄落的花瓣與春泥細語，傳遞著素雅的淡淡清香，互相督促著趕路，不小心踩踏上面，心中瞬間蒙上一層纖柔質感的柔軟，從風語的跳躍裡朦朧出醉意，為走在路途的春日孕育出清逸的幻夢。

我喜歡沉入《納蘭詞》的柔荑之海，把所有的煩躁格調壓縮再壓縮，隱形於春日裡，不管取向的華麗程度了，為現在春天的神性之美冠名，為隱匿在嫩綠叢裡的生靈獲取光源，這也是最讓人快樂的事情了。

我同樣捕捉到很多親人的影子，在迷離間就升騰到雲際裡了，化解、突圍到麥田裡與細語的春風攀談離別。對於納蘭的悲劇人生，上天的賦予是公平的，上天給你一樣東西，必然也會收回一樣，納蘭擁有令天下人羡慕的財富與門第，但上天卻給了他一副孱弱的身體，這或許就是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起因吧！然而，也正是這種無常和不易，讓我們更加珍惜眼前的每一刻，更加深刻地理解人生的意義和價值。在這個瞬息萬變的世界裡，我們應該用智慧和勇氣去創造更美好的未來。因為無論生活如何變化，找到前進的力量，就能在生活中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