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疫情之外

文/攝影 久彌 夏雲懶散的飄浮在如海藍天,鳶尾花已謝,但稻葉般的長長葉子,伸出走道,撩絆我的踝腳,總讓我像走在六月。風薰薰的田埂上,旁邊小池的荷花開了,荷葉也擠到這田埂上,蜻蜓在荷葉間閃上閃下,埂邊還長出幾枝黃色的野花,我書房窗外這幾步的小小天地,充滿農家夏日田畔風情。 午後放一個躺椅,帶一杯茶,一卷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翻閱,眼睛矇矓時就讓它矇矓;醒,睡都在荷花香裡,綠樹蔭蔭外,疫情於我何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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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畫圓

■暮云 它緩慢移動白天 熟練地跨過橋 懸在溪水的頂端   當時那早春跑在起點 被幸福的一朵花圍繞   更多時候 感覺到,微風吹過來 樹接著路 緊緊相依   如飛鳥 向左看向右看 像是已體驗過了一切 才又繼續平凡   如夕陽 繼續日常 畫出一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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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甜蜜的所在

那牆就像是一個暗藏的線索,等著我去破解。 文/圖 蔡莉莉 在台南走逛,經常可以見到糖廠的蹤影。 返鄉的路上,開車彎進鹽水北門路舊家旁的小徑,沿著年少時的單車路線一直開。經過幾棟新建的透天厝和陌生的別墅,竟找不到記憶中通往岸內糖廠的岔路。本以為大概小路已消失,沒想到路旁出現一道殘壁,就像古代城牆,耀眼的陽光下遠遠可見一座城門,那意想不到的畫面讓我以為錯過了最近出土的什麼。 怎麼會有城門呢? 傳說中的北門,不是早在遠古的清末就已成了歷史名詞? 在鄉間小路倒車,改由岸內糖廠正門那條種著菩提樹的綠色隧道進入。經過岸內國小來到糖廠,大門深鎖,寫著「禁止入內」,彷彿將所有過往一併反鎖。高大的廠房一臉蒼老,鬆垮的電線在天空書寫著疲憊,大王椰子亦不見往日威風,像是頂著久晾多日的舊衣,任風拖沓。 昔時綠蔭下一座座糖廠員工日式宿舍已消失,寂寞蕭索,宛如一片被季節遺忘的荒原。只剩麻雀句讀著樹影風聲,只有枯葉捲起大地的沉默。那個安靜存在小鎮一隅的岸內糖廠,不知何時已被摒除於時間堤岸之外。 我有多久沒來了?也不知道什麼執念,竟一心相信還是可以吃到糖廠福利社的花生冰棒和帶著酒香的桂圓糯米冰棒。這支外表樸實滋味甜蜜的冰棒,糖廠獨有,是我味覺回憶的座標。 走在糖廠園區,和時光長廊不斷擦身,我想起外公調職岸內火車站的那一年。我在這裡認識玩伴,在她家的榻榻米上度過愉快的夏日午後,那是我第一次走進脫鞋才能入內的日式屋舍。 也想起學生時代,在蟬聲織就的暑假,騎著單車到日式房子學吉他的民歌歲月。 消失的,從來不止是時光,還有不復尋的人和不復存在的物事。 打聽之下,廢棄的糖廠曾有過護專建校計劃。不禁想,作罷也好,年輕學子若在小鎮上大學,除非閉門埋首學術研究,課餘所能接收的文化刺激恐怕有限。在國外,大學門口多半環繞著書店和咖啡館,散發濃厚的書香氛圍。想起近日台灣大學羅斯福路的大學口,熟悉的咖啡館已被一間間運動用品店取代,使人錯以為路過的是體育大學。若欲尋書店和咖啡館,就要往新生南路去了。 回到台北,我對那座宛如幻影的城門依然有一種懸念。上網搜尋,方知最近文化部將鹽水岸內糖廠規畫成影視文化園區,已經完成《嘉慶君遊台灣》的戲劇拍攝。恍然明白,我看到的並不是出土遺址,只不過是古裝片廠的道具殘餘。那牆就像是一個暗藏的線索,等著我去破解,正如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所言:「城市不會洩漏它的過去,而是像手紋一樣藏起來,寫在街角、窗格的護欄、階梯的扶手、避雷的天線和旗杆上,每一道印記都是抓撓、鋸銼、刻鑿、猛擊留下的痕跡。」 永恆的城市並不存在,歲月魔杖輕輕一指,可以凝止,可以塗抹,可以遷移。一座記憶中的城,或許是迷宮,或許是有機生長的枝椏。直到有一天,遊子踩著少時的影子往復繞行,終於找不到來時路,再也尋不回那甜蜜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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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妓女

■Teresa 「我想做妓女。」 「為什麼?」 「因為我爸說我媽是妓女。」 當時,「妓女」二個字,從初中閨蜜口中說出來,我沒有感到驚訝,至少沒有表現出驚訝。當時,我認為我明白「妓女」是什麼意思。我只是聽她說說話,妓女聽起來沒什麼不妥的。 不是我笨,其實我大概知道一二。記得老師在課堂上,才剛說老師為什麼當老師,下課後閨蜜就湊過來告訴我,她的志願。她的爸媽離婚不久,媽媽留在台北工作,爸爸把她轉學到台南讀書,經常數落她媽媽的不是。她不想住在台南,她覺得上課無聊,同學無聊。雖然我是台南人沒錯,但我自認不是無聊的人,當然不會對「做妓女」大驚小怪,而且是跟媽媽做相同的工作,並沒什麼不好。 放假時,她經常化妝打扮成大人,其他比較有聊的人請她吃飯、幫她拍照,不是寫真集清涼暴露的那種,而是從情境故事中走出來的女主角那種,像OL、護士、女僕、店員、空中小姐之類的,她的一顰一笑一從容,一蹙眉一嘟嘴一怎麼的,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了。我仔細看,並發自內心稱讚,她靦腆笑笑,從有厚度的雙唇露出的貝齒,洋溢著幸福與嬌羞。我知道自己也在她的視線中,同樣地說著笑著,空中凝結成交心默契的氧氣,好像我們可以手牽手穿著制服短裙,輕鬆跳過眼前的小水窪那樣開心。 那些比較有聊的人,我猜應該都是男生,除了幫她拍照外,有時候會跟她來一下「那個」,有時候會順便在一起「這個那個」。我猜「那個」是接吻,「這個那個」是做愛加上接吻。或者「那個」是做愛,「這個那個」是接吻加上做愛,只是順序前後,沒有太大問題。但是,有些時候她卻說是「那個那個」或「這個這個」,有些時候大聲點說,或小聲點說,到底是做二次或吻二次,還是指的是另外別的事,至今我仍搞不太清楚。我喜歡聽她說話,聽她說她想說的話。也許我喜歡她,可是從來沒告訴她,不過我知道她知道。 後來,她如願以償搬回台北,跟媽媽住在一起。剛開始經常互傳照片分享彼此的生活,沒多久可能覺得我無聊,就不跟我聯絡了。我常想,不管她現在變化多大,或美肌修圖技巧如何高明,我一定可以馬上認出她來。我對她的記憶,就停留在她的志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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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各有執著

■琹涵 他們雙方都各執一詞,而且堅持自己是對的,也讓站在中間的我感到左右為難。 先生說:「我太太就是捕風捉影,常因此吵鬧不休,根本就沒有的事,還鬧得家庭失和,一團混亂。」 可是,在太太的眼裡,丈夫四處招惹,老愛以「大情聖」的姿態出現,恨不得天下的女人都為他癡迷、魂牽夢縈。 太太很氣,丈夫卻認為她無的放矢,簡直是跟大家都過不去了。 怎麼辦呢?兩個人都自認自己是站在道裡的那一方。 顯然,冰凍三尺,早已非一日之寒。這嫌隙看來已經很久了,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改善呢?是溝通不良?是等閒視之? 我有個同學在國中教書,國中的女老師那才多著呢。舉目所見,幾乎都是,男老師反而屬於「小眾」,何況,他教的是「國文」! 他跟我說:「除非是公事上的接觸,我跟學校裡的女老師,完全沒有私下的交往,即使是校外研習,若有可能接觸,一律事前告知太太。」 如此坦蕩磊落,也杜絕了可能因之引起的誤會和不快。 由於雙方的誠意和審慎的態度,也確保了長久以來婚姻的美滿。 的確,在我眼裡,兩位丈夫的個性是很不一樣的。前者活潑,人來瘋,到處傳曖昧;後者安靜,謹小慎微,考慮周詳。 是因為個性不同,引發的結局也大相逕庭嗎?我以為,可能有一部分來自體諒和溝通。 前者的妻子,恐怕很難不心中委屈吧? 陸游有詩〈二月四日作〉,是這麼寫的: 早春風力已輕柔,瓦雪消殘玉滿溝 飛蝶鳴鳩俱得意,東風應笑我閒愁。 意思是:早春的風輕柔暖和,把瓦壟上的殘雪都給融化了,但是背陰的溝渠中卻仍滿是積雪。飛舞的蝴蝶。飛舞的蝴蝶,鳴啼的斑鳩,全都很快樂,只有我還帶著淡淡的憂愁,恐怕連東風都要笑話我了。 早春有的是宜人的景色,在這個欣欣向榮的季節,無論蝴蝶斑鳩都顯得輕快和輕鬆,然而,心中事、眼底愁,那樣的孤單和寂寞,又有誰能真正知曉呢? 世事多紛紜,請不要堅持「唯有自己才是對的」,傾聽意見,找出合宜的謀略,才有可能會是「雙贏」的局面。 其實,所有的個性都有它的優點和缺失,優點要多加發揮,缺點須加以節制。在我看來,前者的丈夫比較本位主義,希望妻子處處予以配合。後者的丈夫,事先考慮了妻子的觀感,而不要旁生枝節。 婚姻美滿哪裡會是容易的呢?總希望能各退一步,保持和諧為要。 畢竟同船過渡已是難得緣分,何況,夫妻是憂戚與共。如若讓配偶時時覺得委屈,這婚姻還能走得長長久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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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一個周六的下午

■何田玉 這周六的下午,只有我在家,整屋寂靜,突然覺得真好,這空間、時間都是我的。 先出門買毛筆,再到中國繩結店為玉石配新線,然後慢慢踱回家。煮個簡易青菜湯,填餵自己一些食物。清清淡淡。開啟音樂,煮杯咖啡,將手機調成靜音,試試新的毛筆,練習書法,筆墨行走在練習紙上,時間就在橫豎撇捺之間過去。 職場工作上總有衝突、不平與委屈,有時也會向家人或好友傾訴,但大多是噤聲將這些複雜吞下。周六家人都在也很好,只是心要分散,雖然孩子都長大,心還是會掛在他們身上,看看他們在做什麼,是否需要幫忙,多了,有時還會相互嫌礙手礙腳的。所有種種填滿我的日子,一而再的步調,經年累月以後,品質已是無所謂好與不好,就是生活而已。近年,好友常對我訴說空巢期來臨,總是一個人在家,惶惶不知如何好,有莫名的慌恐,我卻覺得,偶而,再回到簡單輕鬆有孤獨感的時間,似乎是一種奢求。 我愛熱鬧,但也愛孤獨,相較之下,應該是喜歡孤獨比較多。如果,每日都是一個人,我是否會喜歡呢?不知道。獨自的午后似乎是無聊,但,我能做自己的事情,沒有其他人在眼前。 屋外是晴朗天氣,軟軟的光線落在紙上悄然移動,有微微風透窗來,偶有汽車不耐的叭叭聲,亦無能干擾我。此刻,可以小憩午寐,我卻捨不得,可以閒適的時光怎能用來午睡呢。其實,安下的是心而已。於聒噪於靜默之中,都可以喜歡了。 日前讀《我知道你是誰》看到一句:『你所愛的,和你所惡的,其實只是同一個對象,只不過,有一個名叫「時間」的傢伙曾經走過而已』。接下來,我要遁入書本裡去,離開現實的雜事,此刻,我沒有牽絆,也確是要「惡」這周末時間太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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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那瑪夏鄉長收賄 判3年半定讞

記者黃必成∕台北報導 改制前的高雄縣那瑪夏鄉鄉長伊斯坦大.呼頌(漢名柯明德),十五年前收受工程包商賄款一百二十萬元而遭起訴。台南高分院更二審審酌柯男改口承認犯行,且繳回全部不法所得,依貪汙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罪改判三年六月、褫奪公權三年。最高法院二日駁回上訴,全案定讞。 民國九十五年初,當時台南永康的林姓、陳姓砂石業者,有意在高雄那瑪夏鄉河川地採集砂石出售,透過孫姓男子認識柯明德,共謀以疏濬河川名義開採旗山溪那努木橋一帶的砂石。 當時的高雄縣府同意移交那努木橋的保管權給那瑪夏鄉,九十五年九月初,第七河川局同意那瑪夏鄉公所自辦疏濬工程,並辦理招標作業,後來由得標廠商動工開採砂石。 該疏濬工程歷經兩次招標,由於未得標廠商不滿招標條件有「包商負責人須有土石採取員結業證書」的不合理資格限制,向高雄檢調檢舉。柯明德事後被查出前後共收下包商一百二十萬元賄款。 一審台南地將柯明德判刑十年、沒收不法所得。更二審考量柯男改口認罪,並繳回全部犯罪所得,且適用速審法等,予以減輕改判三年六月、褫奪公權三年。最高法院駁回上訴,全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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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輪 第9類可望打得到莫德納

記者戴淑芳∕台北報導 囿於疫苗數量吃緊,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表示,第5輪將開放莫德納疫苗接種,除了1至3類與孕婦近7萬人接種第2劑、65歲以上7萬人外,其餘約42萬劑主要提供50歲以上第9類對象接種第1劑使用。 新冠肺炎疫苗供貨吃緊,截至前天,中央僅剩56萬劑莫德納疫苗,以及約百萬劑AZ疫苗,但新疫苗卻遲遲沒有來台。 陳時中表示,目前為了讓高風險族群儘早獲得疫苗保護力,目前包含1至3類與孕婦,可於打完第1劑莫德納疫苗後滿4週就到平台登記可打第2劑,但登記時間到3日中午12時截止,另其餘對象則是拉長到10至12週。 由於國際研究發現,疫苗接種間隔時間長一點,保護力效果可能更好,陳時中也指出,因疫苗供貨時程難掌握,因此也正蒐集相關意見,請專家研究中,不排除將間隔時間拉得更長,希望廣泛將第1劑疫苗人口覆蓋率拉得更高。 也因疫苗數量吃緊,陳時中表示,若進貨沒有特別改變或驚奇,第5輪準備以莫德納疫苗為主,主要提供1至3類與孕婦第2劑近7萬人、65歲以上7萬人,其餘42萬劑可放在預約平台上,但對象以第9類的具有易導致嚴重疾病高風險疾病者、罕見疾病及重大傷病者為主。惟目前第9類登記有88萬人,估計只會打到50歲以上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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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卡里巴淹水 店家損失慘重

沙卡里巴市場八成是成衣批發商,衣服被水淹,損失慘重。(記者陳俊文攝) 記者陳俊文∕台南報導 南部成衣批發大市集之一的沙卡里巴市場昨天下午一場驟雨,全區大積水,積水從十五公至最高的三十公分,近二百成衣批發業損失慘重,據自治會長王文雄表示,除海安路水溝比市場高的因素之外,屋頂也是水災元凶,經詢問市場管理課,所得到的答覆竟是經費已被挪用去防疫,目前萬事莫如防疫急。 王文雄指出,沙卡里巴是南部成衣批發重鎮,上次積水是六年前,經里長爭取在友愛街建水路之後已有改善,殊不知,昨天下午一度認為雨勢不會怎樣,但不知為何,水一直淹上來,臨友愛街、中正路、海安路的主區全泡在水裡,水淹進店內,大家措手不及,來不及搶救衣服,只能望衣興嘆。 沙卡里巴二百餘店家有八成是成衣批發,餘二成是小吃餐飲,衣服泡到汙水,只能丟棄,各家批發店都損失慘重。此波疫情已讓生意一落千丈,又碰到水災,業者都希望市府能減免地價稅,幫助他們度過難關。 王文雄指出,昨天淹水時,僅市議員陳怡珍到場表達關切,市府一位官員都沒有到場。他個人研判,此次淹水來自該市場水溝一直比海安路水溝還低,水無法因勢排洩,加上屋頂嚴重破損失修,逢雨滴滴答答,向市場管理課反映,該課回答今年經費已拿去防疫,撥不出錢來修理屋頂,突遇此天災,令業者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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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客缺錢搶房東 判1年2月

記者葉進耀∕台南報導 菲律賓籍移工艾德卡租屋在外,缺錢竟把歪腦筋動在房東身上,先假意向房東借一千元,得知其身上放錢位置後,凌晨蒙面侵入房東臥室,搶走身上口袋內的三萬二千元現金。台南地方法院依搶奪罪判他一年兩個月,可上訴。 二0二一年間,艾德卡(在押)來台南工作,在新營向一名吳姓男子承租房子住在二樓,而房東自己住一樓。由於艾德卡工作收入無法支應其與家人的生活開銷,五月二日上午,他故意向房東借一千元,見房東從右邊口袋拿一疊錢出來,取出一張千元鈔借給他,打算硬搶這疊錢。 隔天凌晨四點十五分,艾德卡下到一樓走廊先以衣物、頭套遮掩面部後,打開房東房間門,並以左手摀住床上熟睡房東的臉部,趁其不及反應再以右手搶奪其右邊口袋中現金,得手後即逃回二樓房間,將搶得現金藏放於房間內部。 吳姓房東睡夢中遭搶,報警處理,經警方在艾德卡身上及房間內分別扣得現金一萬五千一百元、一萬九千八百元。吳稱自己被搶走的金額為三萬二千元,事後發還吳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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