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阿公ㄟ柑仔店

■薛文彬
　「阿公你的柑仔店還會開嗎？」
　這是臨上車前，小光問我的一句話。
　過完暑假即將升大班的小光，和升小二的亮亮，七月中旬跟他爸比、媽咪以及五個月大的小弟阿樂一家五口回台南老家過暑假。為了迎接三個寶貝孫子返鄉，我靈光一現，想了個新花樣，親手用彩色筆畫了一張招貼「阿公ㄟ柑仔店」貼在我的房門上，同時在室內最顯眼的地方以盛裝堅果的塑膠桶，分別裝了糖果、餅乾、果凍、堅果、棉花糖等小孩子最喜歡的零食，擺在一起讓小孩子自由取用。
　我在招貼上註明著「（假裝的）每樣一元」，因此姊弟倆每取一樣零食，就會跟我擊掌一次假裝付款，然後興高采烈地離去。因為完全免費，兩姊弟當然樂得頻頻上門光顧，讓媳婦感覺此風不可長，火速訂下規則，每天僅可分別於早中晚餐後光顧一次，每次限「買」五件。我也尊重媳婦的意見，不加干涉，畢竟，孩子的教育是父母的重責大任，如此皆大歡喜的三贏模式，何嘗不可。
　小小的阿公柑仔店，滿足了孫子們的享受，給孫子的假期帶來許多快樂回憶，想必他們是念念不忘的。這也難怪當假期結束，孫子們即將北返之際，小光會那樣問我了。
　說起柑仔店，我懷念的倒是「從前小時候」五六零年代的柑仔店，從前的柑仔店，可以讓街坊鄰居共聚一堂閒話家常，喝小酒配土豆，小學生還會揹著大書包蹲在角落一隅，沉迷於諸葛四郎、牛伯伯、阿三哥與大嬸婆等熱門漫畫當中，店頭家與人客討價還價開槓聲更是不絕於耳。小小的空間裡充滿著人聲喧嘩，整個店舖洋溢的就是「人」的味道。今日的超商、量販店，雖然場地大、燈光明亮、空調舒適，也有提供客人休息的座位，但氣氛卻遠遠無法跟柑仔店相比。
　提筆至此，好像那味道、那聲息，又環繞於週邊一般，耳裡彷彿又聽見老舊收音機裡傳來的「南都夜曲」「懷念的播音員」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