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台未納入IPEF,美國與大陸的雙人探戈?

拜登(中)與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左)、印度總理穆迪(右)宣布啟動IPEF。(歐新社)

美國總統拜登二十三日在日本宣告啟動印太經濟架構(IPEF),在此之前,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已明確表示,台灣未被納入IPEF。IPEF被視為美國「抗中」的產物,既然如此,美國為何不邀請熱衷於「抗中」的蔡政府加入?事實上,近年來美國雖然「抗中」,但也不時和大陸當局大跳探戈,台灣未被納入IPEF,可解讀為這是美國的一個舞步。

在川普退出美國力推的《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之後,日本接棒並轉型為《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同時,大陸扮演吃重角色的《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RCEP)進展相對順利。這兩項巨型經貿協定上路之後,目前美國仍無意重返CPTPP。由於拜登政府積極催動印太戰略,不可能坐視大陸在印太地區發揮更大影響力。

從IPEF十三個創始國來看,不難發現美國的「抗中」用意:除美國和印度之外,有十一國也是RCEP成員;東協十國都加入RCEP,僅緬甸、寮國與柬埔寨不是IPEF創始國。從美陸兩國與東協十國的貿易比重來看,美國低於大陸的差距越來越大;近十幾年來,美陸兩國都曾是印度的最大貿易夥伴,但美印兩國沒有簽署自由貿易協定,可透過IPEF強化雙邊戰略連結。簡言之,美國不但試圖以IPEF與大陸互別苗頭,甚至希望藉此討回面子與裡子。

不過,美國雖然意圖明顯,甚至外傳美國貿易談判代表戴琪日前曾明白表示,IPEF是對大陸漸增的影響力的反擊工具;但是,倘若美國「抗中」動作太大,可能讓夾在美陸之間的東協國家心生顧忌,反而不利於IPEF的創立。換言之,美國沒有邀請台灣加入,主要原因就是淡化IPEF的「抗中」色彩;也就是,美國跳起了進三步、退一步的舞步。

其實,美陸不乏在兩岸關係上跳探戈的前例。川普總統任期即將結束前不久,美國國務院宣布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克拉夫特訪台,中共當局一方面透過外交途徑向美國強烈抗議,一方面警告將以軍機驅趕克拉夫特訪台專機,最後美國取消克拉夫特訪台行程。此一案例中,美國試圖前進一大步,但迫於中共強硬態度而收回這一步,在一場還沒形成風暴的低氣壓之下回到原點。

美陸兩國跳探戈,可能會跳出華麗的身影,但也可能在進退之間較勁;而且不僅川普會和大陸跳探戈,拜登也深諳此道。去年四月,拜登派遣他的摯友前參議員陶德,以及阿米塔吉、史坦伯格兩位前副國務卿訪台,蔡政府強調有助於深化台美緊密關係。陶德等人訪台固然是美國向大陸進逼了一步,但與陶德訪台同一天,拜登也派遣總統特使凱瑞訪問大陸;拜登的此一動作,在於避免大陸硬向台灣、乃至美國跨前一大步,這一來一往讓美國得以在兩岸之間保持平衡。

再看拜登政府對於一旦中共武力犯台美國是否協防台灣的問題,二十三日拜登在被問到此一問題時,表示他願意用武力保護台灣,但白宮隨後表明美國對台政策沒有改變。類似的情節已非第一次,姑不論是否為拜登口誤,但美國的確是進一步、退一步。先前美國國務院官網刪除「不支持台獨」的風波,也是類似的舞步。

美國和大陸跳探戈,台灣必須掌握自己的角色:倘若台灣陷入被動地位,對台灣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