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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左岸 抒懷
■蔡慶輝
傍晚時分,課後獨自遊晃,走上河的左岸堤防,常來這附近的圖書館上課多年,卻也很少上來吹吹風,享受發呆清涼,獨自寧靜片刻。
堤防,不管是面海,還是面河,前方總會裝飾,一片空曠開闊,然後這裡餵養的風向,就是一派無線牽掛,自由自在的高雅閒適,讓人置身其間,也彷彿耳濡目染地悠哉沉浸其中,也讓自我獨有的時光空間,緩緩滴落下來。
我在左岸的這頭,眺望三重北端一角,高聳天際的重劃區,滿眼大樓矗立,有些燈火還未張眼,讓大樓的窗格子,填滿光彩,有些整排的亮光,像是一隻特大號螢光筆,書寫大地,標註迷人的視野,且讓風光迷眼迷人,筆直全攬呈現。
今晚,稍許時序薄涼襲來,身上的淡泊運動外套,看來不太適應這種涼感示意,拉鍊直往脖子頂端靠近。只是風從臉上拂過,無遮無掩的到訪,也為這季節,拉開懷舊的無限思緒情懷。
想想,去年此時、此刻,人在哪裡?做什麼事?很難記憶起,那種芝麻般流水帳過往,填塞的歲月時空日記,倒是每年的秋天,早已牽罟般,任潮來潮往的汐弄,圍出冬季的蕭索過往,讓葉落凋零的身世,一再人間返復輪迴,而年齡的數字,在人身上積累壓出背影,慢慢成圓弧曲線,或許抬頭挺胸也會變成對歲月的為難。
生命週期,早已注定,結構性地拋物線飛翔,總是下降,比上升快捷便利,一如翻越半百人生脊樑,歲月的葉落凋零,似也夾帶幾分青春芳香年華,消逝的莫名悲涼,看來無可置疑地確信,還有一點秋末初冬的相識共感度,自不待言呢?
這一年的這一天,眺望遠處空曠,日落山頭,映滿眼前的昏黃,月明升起稱早的傍晚,我在三重里民文學班課後,信步走訪淡水河左岸,在堤防天臺上,迎風向晚,左岸涼涼,深深地呼吸吐納,舒懷亦能書懷,懷想手執寸管有感。那是當年妳大方落筆幾句相贈與,繕寫在妳生命黃昏落日的完結式,一張十四行空白扉頁上,永久連載。
「誰躲、誰躲?那是去年的我!」
那年寫贈的重磅句子,自我記憶體,仍多年精裝收藏無恙,此時突湧心頭,應是片刻追憶回想,北臺十數年,漂蕩幾番泊靠經過,似也應些許,所謂的職涯異地轉場,期待那是工作神經,最後最末梢段落,未來可企及的舒暢感受,期許自我的完美落成,大方烙下句點。但願,轉眼間即來的驛站、那是熱帶島嶼,面向開闊海洋之後山,抬頭仰望天空,一片片臺東藍、一朵朵在地的鐵花,擁有「胡鐵花縣長」美名,四季時節,盛綻著地,不凋不謝始終不變英姿,許以芬芳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