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高教問題日益嚴峻,蔡政府應更積極處理

 一O九學年度大學入學學測成績昨天公布,又是考生、家長欣喜或哀愁的日子;另一方面,招生壓力卻讓許多大學和教師心焦、心急。近年來,台灣高等教育面對的問題日益嚴峻,幾乎已上升到國安問題層次。人才是國家競爭力的關鍵因素之一,蔡政府應更積極處理高教問題,否則台灣恐將不進反退。  台灣高教問題的根源主要是兩大因素:少子化與普設大學。根據內政部統計,民國七十年台灣出生人數約四十一萬三千人,民國八十年降到約三十二萬兩千人,民國九十年已不到二十六萬一千人。儘管教改之後大學錄取率大幅提升,但根據教育部統計,八十學年度大學、獨立學院合計為五十所,一O八學年度已增加到一百四十所。學生數變少、學校數大增,導致許多大學、尤其是私立大學招生困難。  有些私立大學「窮則變、變則通」,要求老師背負招生壓力,甚至有的私大還將招生「業績」作為教師的評鑑標準;儘管教育部要求學校改正,而且也有違反《大學法》的疑慮,但在若干大學中這已成為「潛規則」,尤其是所謂「後段班」的私大裡,教師為保住飯碗也只能「配合」學校要求。  生源不足、學費幾乎凍漲,學校經費隨之捉襟見肘,教師「薪」情也大受影響。今年一月媒體報導,多所私立大學教授平均薪資僅五萬多元、助理教授不到四萬元,僅約公立大學的一半。三年多前台大博士生高子壹在媒體發表文章,提到「一個快退休的教授跟我說,他一年報稅的收入是一百三十六萬,但我認識的一個高中老師,三十年教學資歷,薪水還更高」。可見,台灣的大學教師待遇偏低,已是不分公、私立大學的普遍現象,若干經營艱困的私大則更為嚴重。  由於待遇偏低、大學任用教師「能免就免、能減就減」、專案教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為專任教師等問題,造成台灣每年平均製造七百名「流浪博士」。若干已有聲譽的大學教師或流浪博士,或為高薪、或為謀生而到海外大學任教,「楚材晉用」讓台灣徒留遺憾。  大學為求生存,也以多聘兼任教師節省支出,導致一O七學年度時兼任教師人數占教師總人數的比例約占四成七;私立大學兼任教師人數,又占所有兼任教師人數的六成三(兼任教師可能在多校兼任,因此會重複計算)。去年九月教育部決定自一O九學年度起以減少兼任教師補助方式,導引大學多聘專任教師,但根據私立科技大學校院協進會理事長唐彥博試算,以一百五十名教師規模的私大而言,恐怕難以支應。到底兼任教師比例偏高的問題能否改善,也只能等著看。  由此看來,入不敷出是許多大學共同面臨的問題,若干私大也已退場,但退場機制至今仍不完備。以去年退場的亞太創意技術學院而言,在退場前即傳出財團介入、一年換五位校長等問題;亞太停辦之後,還因教師人數不足組不成教評會,教師因而拿不到資遣費。而私校退場之後,校產如何處理?也應有周全的配套政策。更何況,一旦學校逐漸走上退場之路,學生受教權能否獲得充份保障?教育部也應負起應有的責任!  面對招生困境、學費幾乎凍漲等大學經營問題,實踐大學校長陳振貴呼籲,請政府拿出對抗武漢肺炎疫情的態度與作法嚴陣以對,此一呼籲已見其心情之沉重,而且有此沉重心情者應絕非僅陳振貴。從歷年出生人數推估,未來幾年私校退場、減薪問題恐會更加嚴重好幾倍,蔡政府該拿出具體可行的對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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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青青竹林路

 ■高鳳池 每次到京都旅遊,足跡必落在嵐山和嵯峨野兩個風光明媚,寺廟遍布,各留風情野史的地方。不管在嵐山站或嵯峨野站下車,必先到渡月橋眺望嵐山風景。渡月橋有個傳說,是龜山上皇為了方便嵯峨天皇參拜嵐山上的法輪寺下令興建,一百五十五公尺長,橋的上游是保津川,下游是桂川。每年五月有三船祭,七八月的鵜飼、萬流燈的活動,可見很早以前這裡就是京都情景風雅的地方。  四十初度,我有機會到日本參習金融業務。為了瞭解這個國家,特別對其必須涉足東京以外地方的大阪京都,花了很多時間。本就喜歡藝文,就在那時間開始研讀日本古典名著源氏物語。一如我們的紅樓夢吧,眾多登台的角色個個風流倜儻無不引人入勝。男女之交在源氏物語不避世近於俗。作者一介女性,筆下男女之私,揮灑自如毫不禁忌,千年前的日本女人寫官方與庶民間的情事,莫怪迄今仍叫人好奇。  初次漫步渡月橋上,幾度水傷後重建的木橋,覺得不過走在一座一般橋上,水流清淺,溪床久沒清理,野草叢生,沒把溪流應給人暢流印象留在我腦海裡。以後幾次到此,這景象沒有改變。所以以後都是匆匆一瞥,向名氣鼎盛的橋只說我來了,就轉身走往竹林的小路。起初走入竹林小路是因小路的盡頭有座上千年的野宮神社。這地區是嵯峨野的腹地。源氏物語第十帖賢木就把這神宮視為富貴之族不可缺少之地,許多情節都在這裡上演。譬如光源氏和六條御息所的愛情就在這裡演了一齣孽緣的終曲。相傳野宮寺的神明能保佑參拜的人平安生產,祈求結婚的也不落空。  我去的那天午後三點多鐘一到寺門,看到一片荒亂破落,腳步停了下來。鳥居倒正規高大,柱上草繩掛了不少祈安的紙條,短短門徑多裂縫,寥寥幾棵高大松樹都很老了,枯枝零亂,佔了整棵樹的大半。千年很久了,為什麼沒有多栽種些能成行成排的呢,是因野廟的本身就是這副德性。宮房就小了,門進去到神桌處,加上左右兩邊有為參香者方便的一些用桌佔著,人多了,就顯得擁擠雜亂。正下著雨,雨水經過老舊瓦頂流到屋簷,形成一道水簾齊落。強擠的香客邊找地方躲雨。我穿的衫褲經不起雨水急忙走開。走了幾步,看到路對面一家嵯峨野工房,一到門口就蒙店家招呼,也為這趟竹林之訪有了收穫。  招呼我的工房老闆娘中年婦人,高身兆個子,一如她背後出來的男人高身兆,如這些竹子生活在竹林下的緣故嗎?有著書生工匠文雅的氣質,他們在工作,各穿一張顏色不同的圍兜在胸口上。大小櫃子陳列竹器成品,琳瑯滿目。「都很實用,價錢在上面,很便宜。」我說:「是這些竹子砍下來做的嗎?」「是喔,這片竹子是孟宗竹,四季都有筍,秋天最是時候,我們不割新筍,而留下來長為筍母,新筍母,葉青而細,在竹梢一如楊柳的柔細,三四年的老竹就砍下來曬乾為工材,所以滿園的竹子永遠是那麼年輕蒼翠怡人,成為嵯峨野最撩人的一景。遊客欣賞這一片竹林之餘就被清新空氣所吸引,竹有清香,竹香滿淌,你或不知,經過這裡後就知道了。  我在工房聽到竹林的不少新鮮事。雨停了,我選了雕刻精緻的幾根耳挖送朋友,反向走出竹林小徑。黃昏來早,天空陰鬱,彎曲小路,只有五六尺寬,竹片為竹籬圍起掉到路面的落葉,所以溼溼的路面見不到一片葉子,倒也讓心情開朗。小說誘惑我,想多知道嵯峨野的故事,野宮神社沒留下多少好感,卻因源氏的足跡在這裡踩過,源氏的女人在這裡祈願逗留過,我就不虛此行了。同時,我再從工房成為朋友的主人知道了座落竹林深處的直指庵,也是寂靜中洗淨身心的寺廟。另有祇王寺和瀧口寺,前者是由法然師弟良鎮創始的往生院,後來成為尼姑庵,再改稱祇王寺,教百年後,受注意的故事是平清盛寵愛的祇王失寵之後出家為尼,和母親妹妹在這裡度過餘生的地方,有祇王姐妹的墓和清盛的供養塔是小說平家物語中上演的苦戀傳說的地方。瀧口寺竟是茅草屋頂的寺廟,風情獨特,周圍被竹林和楓葉包圍,靜悄悄的,受注意又是因平家物語在這裡上場的關係。很不湊巧,後來一次再走訪這兩個地方是霏霏細雨的午後,撐著傘,孤獨走在廟庭矮樹為籬,彎彎曲曲的石板路,只覺陰霾沉悶,沒有散步輕鬆的心情。要不是一樣是源氏物語的舞台,我早就從記憶中淡忘了。  去京都,就到嵯峨野走這一段竹林小路,到竹器工房喝杯茶,再到野宮神社合十行禮。歷史太遙遠了,逝去的時光無涯無際,消逝的生命也從這流逝的時光中找不回來。這幾年去不了的京都,只有從回憶想到那片林梢搖曳,發出的淒厲的風聲,要我重溫這一塊熱鬧已逝的歷史舞台,已不是我這老人能再去喜歡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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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無謂的交談

 ■瑞伯  兩年前的冬天在居住的德國小城美茵茲購物,結帳後有個白人等在門口,給我一片黑巧克力,和我在公車站前哇啦啦說了超過一小時的話。  在這之前,從沒有主動交談的路人。頂多就是鄰居阿嬤誇我的草莓挑得漂亮,或資源回收的機器壞掉請店員修理時,阿公瞄一眼大布袋,問我喜歡哪一種啤酒,「你好」在台灣是不是也通?但對我來說,即使只是稱讚陌生人的草莓和啤酒,也不免思前想後。  他很友善,主要說德文,但不知不覺就穿插起更緩慢的英文,大約是看見亞洲人就下意識想講英文吧。他從斯洛伐克來到這座小城念心理學,兩位室友都是杜賽道夫人。他們這週開始都回家過節了,他不打算回去,因為就要交報告了。他家鄉的姑娘都是天主教徒,很保守,臉很臭。很少和男生交談,也很少外出旅行。我正疑惑他說的究竟是哪個古代的姑娘,他便看了一眼我的羽絨外套,說不像你們亞洲女生親切隨和,願意探索世界。聽說你們都很注意身材,不像我家鄉的女生中年後就肥胖大走樣。亞洲的女生很easy。  特別寫下easy這個字,是因為這是他想了一陣擠出來的、一個興奮用力的擦音。我擺擺手說該走了,他卻跟了好幾步要手機號碼。又說妳就住附近吧?否則不會就買這一點。我也住附近,我們可以一起玩電動。我騙他我沒有手機,他就向等公車的路人要了原子筆,撕兩張紙,要我寫兩遍社群軟體的帳號,他也留下他的。我們各執一張,友善地說再會,有機會見,假期愉快。當然,從此再也沒有互動。  後來我去柏林短住了三個月。有次去銀行辦事,附近的櫃點只有自動提款機,找不到可以洽詢的專員。排在我後頭的黑人熱心地說要帶我去。我們穿過一處住宅區,走了幾條長街,幾乎走到下一個地鐵站。他很年輕、幾乎可說是幼小,隻身從西非的小國(說的太快,我已經忘了)來到這裡,希望以後可以順利在德國讀書工作。德文才學八個月卻說的非常好,對運動與音樂類型的偏好也和德國年輕人沒太多差異,融入當地的程度令我自慚形穢。我相信他如果拿到任何學院或技職文憑,應該可以得其所願。交談時我試圖複述他提到的家鄉城市,卻都不成功,他呵呵笑說沒關係,反正這裡幾乎所有人都不會記得。從銀行出來,我道謝,說我要回家了。他說很巧,他也要回去,一問之下發覺都住在附近。他高興地說:我們可以一起玩電動,我聽說亞洲女生都很親切。我煩躁地直說我累了,真的沒興趣。想交朋友我們可以互留社群軟體ID,很謝謝你告訴我銀行怎麼走,但我對你真的沒興趣。  兩週後的星期三傍晚,在社區大樓中庭擺滿草莓蘆筍的果菜市場,我們毫不意外地巧遇了。揮手說嗨,擦身而過,也就無話可說了。  我的德文老師說,很抱歉讓妳碰上這些事,大城市總是有很多無聊的人。那些莫名友善的人,不是特別無聊,就是別有目的。其實,無聊也會使人慌慌地長心眼。我套用一段時事文章的句型,說德國人比較拘謹,不容易交朋友。老師點點頭,說我們是享受孤獨的。可是老師忘記了,孤獨和放逐是不一樣的;從漢堡搬到柏林,和從非洲搬到德國,也是完全不同。  今年冬天,在同一處公車站等車,又遇見那位斯洛伐克人。他穿著同一套皮衣,這次搭訕的是德國女孩,穿著軍綠羽絨外套,披著鼠灰圍巾。他們一同上了公車,沿途只有他滔滔緩緩地講話,女孩只禮貌應和。滔滔,是因為句與句之間幾乎沒有停頓,題材從天氣到節慶一個接一個拋來。緩緩,則是他似乎並不常說德文,所以描述時總像在尋索合適的詞彙。卻也不像外語不嫻熟,而是太少講話、太少互動了,碰上想說話的時刻,音節間就竄生羞澀的急切。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下車,卻驟然感覺十分寂寞。那些充滿刻板印象的冒犯,在這樣明亮卻清冷的冬天,似乎也值得原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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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95度C的茶香

 ■蕭蕭  會泡茶的善男子、信女子,總是顯現文化優雅的高度,即使是是同一個人,坐在茶席中間跟坐上茶人的位置,那高度就有那麼一點區別。  願意為愛,洗手作羹湯,那是鍋碗瓢盆的油煙氣,生活的必然,誰都要聞一點,吸一些,吐納萬象。做好羹湯,還願意再洗手,為愛泡一壺茶,泡出自己的優雅,那是星月天空的恬靜,萬象運轉而自己穩然成為可靜可動的主軸。  我心嚮往那場景所映照的鏡外鏡,……而不可得。  一方茶席,題著「我躲在你舌尖的回甘裡淺淺呼吸」的詩句,或者三兩筆蘭花草的皺褶。一方茶席,可以鋪展為七、八位神仙都愉悅的座席,或者小小的,專屬於個人的方塊酥那麼大的天地,單手一揮,說不定也可能成為自己心靈的方舟,雖漂浮,卻可以免了猛獸式的洪水衝撞。這一方方茶席,總有四方的朋友幫我備著。  一方茶盤,可以順著坡道引茶水到小水桶,可以放置茶匙、茶夾、茶海、茶則、茶托、茶葉、茶壺、茶杯、蓋杯,瓷的、竹的、木的、砂的,可以讓氣質暫時在這裡喘一口氣。這樣的茶盤,我也有兩三組,可以輪著亮相。  我心嚮往這茶席、這茶盤鋪排的陣仗,……卻也從未亮相。  泡茶,日常:抓一把茶葉在小壺裡,沖上95度C開水,默數秒數1-40,倒進公道杯--凡俗的例行公式,諾諾如是。  這一天,是念著菩薩還是王維,念著陸羽還是皎然,失神地提著冷開水就往茶壺裡倒,還默數著四十秒,再習慣性地倒進公道杯。杯嘴出來的,微微一絲黃、未聞茶氣茶味的冷開水。  不經95度C,哪會有高山的陽光、茶與流水愛戀不息的香哪!  我想起會泡茶的善男子、信女子,遠方的你,想起那些不為人知的沸點的疼,那些不出聲而怡然的人人艷羨的優雅。  公道杯,斟酌的是哪樣的公道?愧赧的皎然與王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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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鹿草初印象

 ■何田玉  從82快速道路進入鹿草鄉以後,越走越少路燈,但是道路卻很寬,路面又好。黑暗中,依稀有些人家透出燈光,藉由車燈,看到現代化了的一間間農舍。晚上九點多到碧潭國小附近,友人家。是一幢透天三層樓,左右兩幢是族親所有,長輩們雖已分家,但是仍舊住在一起,在同一個圍牆內。我以為大家都睡了,沒想到客廳裡坐滿家人,好熱鬧,都在等我們到來,林媽媽靦腆又熱情的為我們介紹家人。  夜裡下雨,風雨夾帶青草味進入房屋內,大通鋪,有溫暖的棉被,但下雨讓我有些失望,一夜翻轉,我期待著趕快能看到晴朗白天的鹿草鄉。清晨,雨沒有停,我想,雨中撐一把傘散步也好,既然是來吃拜拜,就到寺廟走一圈。  沿路常看到閩南式老屋,都是住家。心中很是欣喜,老屋沒有隨潮流變化,堅持挺立著。卻又擔憂,老屋還能承受多少次大風雨。有些改建的新屋,保留原來平房的黑瓦紅牆形式。  老人家閑靜地坐或立在家門口,靜靜看著路過的人,雨下著,在巷弄間,遠遠看見前方有神明出巡,有一乩童在前面揮舞著,我從來只有遠遠看的經驗,我停下腳步,有些緊張,想,只要恭敬的心就好。隊伍經過眼前,我看見乩童臉上布滿血跡,我把它幻想是神明的彩繪,這列小隊伍在小雨中慢慢地巡邏。  走到宮廟,我敬香三拜神明,雨勢這時變大了,友人帶我們從廟後面一條小路回去。看見了碧潭,雨滴潭上見,友人姐弟兩人回憶說著孩童時。街道平直又乾淨,戶戶門前有曬菜曬穀的庭院,另有一小區種些青菜、小番茄、絲瓜,看得出是特別規劃,相當整齊,我在城市中的堤防邊、社區內所看見的青菜蔬果區,周圍總顯得雜亂。  友人特別介紹「甘仔蜜」,我張望一直找,我說哪有橘子啊,大家大聲地取笑我,告訴我,就是小番茄,我覺得真有趣,小小顆的黃紅番茄,有個名字叫「甘仔蜜」。友人又帶我們尋找仙桃,不一會,開心看見一顆黃色大果,以為是仙桃,實際卻是檸檬,友人說我們是城市佬不識貨,尤其是我,逗得大伙都笑開了,就這樣一路走回友人的家。  林媽媽在庭院準備了四桌,因為下雨,林媽媽深怕雨阻擋了客人,尤其是她的親人,特別交代她的兒子媳婦開車去接她的妹妹、兄弟。庭院外是一片玉米田,遠望看到一高架路線,右邊是堤防,友人說那高架就是高鐵鐵路,正說著,陰雨迷離中看見細小的白色高鐵車廂移動咻的不見,又那麼不真實,我懷疑到底看見的是不是。他說堤防外就是八掌溪,曾經颱風或是大雨時,大水淹過堤防,造成災害,這幾年又加高堤防高度。我腦中浮現,溪水狂,夾帶汙泥淹沒玉米田,淹入村莊農家。雨繼續落著,似乎有絲絲的憂。  友人說起日出,不用到阿里山看日出,在家門口就可以看到,那太陽就像一個紅球,從田地那一頭躍出,一眨眼就往上跳;日落也是,夕陽也是一路跳落直到不見。我實在喜歡他用「跳」來形容太陽的出沒,想,一定要在朗朗晴天來看看。我不免奢望留在這個純樸恬靜的村落,但是午宴後就要北返,不過,我會再安排來很多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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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穿街走巷沿途叫賣「感謝」

 ■張夢瑞  雨落在屏東的甘蔗田裡  甜甜的甘蔗甜甜的雨  肥肥的甘蔗肥肥的田,  雨落在屏東肥肥的田裡  從此地到山麓  一大幅平原舉起  多少甘蔗,多少甘美的希冀   --<車過枋寮>/余光中 1972年,詩人余光中從高雄搭客運車去墾丁,行經台一線貫穿西部平原枋寮路段,兩旁農田除了西瓜與香蕉,就屬遍布四周,讓詩人印象最深,陶醉在屏東的甘蔗園暨台糖肥沃的田。  台一線,又稱縱貫公路、西部幹線,是臺灣西部一條南北向的省道。早年省道兩曾經遍植甘蔗園。如今,甘蔗園片甲不留,極目所見,到處是與台糖有關的加油站、量販店、超市、建案與休閒農場,甘蔗園盛況不再,糖廠也從四十餘家關閉到只剩兩座。如果余光中還在,不知道他會有何感想。 ◆城市的吆喝聲 一個夏日午後,我正在房中小睡,天亮晃晃的,冷不防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拉著長長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吆喝著:「甘蔗,來喲,來買甘蔗」。我住的地方離鬧區有段距離,平時大家都靠公車上班上課,四周環境十分清靜,平時難得聽到什麼叫賣聲響,即使有,也是一些無人理會的宣傳車。如今突然聽到有人吆喝賣甘蔗,還是頭一遭,這叫聲令人興起思古之幽情。也讓我想起塵封已久的往事。  大概上了年紀,有點歲數的朋友,都可以在往昔那大街小巷沿街叫賣的吆喝聲中,找到共同的記憶和交集,「包子饅頭豆沙包」、「修理臉盆雨傘啊!」、「賣糯米!酒釀湯圓啊!」…,如今,那些吆喝叫賣聲已漸行漸遠,有的甚至消失無蹤。但是,對那些穿街走巷沿街叫賣的吆喝聲,卻有揮之不去的眷戀。那是一種人與人之間情感互動的紐帶,是一種傳統意義上人際關係的維繫。一座城市,乃至一座小城鎮,小村莊,如果沒有那悠揚的,短促的,在大街小巷上空迴腸蕩氣的吆喝聲,彷彿就失去了朝氣蓬勃富有活力的市井小民。 ◆誠實的磅秤 我每想到那件往事,心裡就有些酸惻,又有點欣慰,還帶些踏實。  在我早年住的眷村,每天都有小販川流不息地在巷弄裡吆喝叫賣,我獨獨對那個缺了門牙,手裡牽著一個幼兒的老兵,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們家裡的舊報章雜誌和瓶瓶罐罐全部賣給他。他每次都是很誠懇地用他的秤一邊稱著一邊說:「我的秤頭是沒有錯的,做生意就要老實,一點兒都不能亂來,太太妳說對不對?」母親很高興,說:「是啊,舊報紙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也不是在乎那一毛兩毛的,但是,如果不誠實的磅秤,會讓人生氣,我最厭惡不誠實。」母親的話放在今天,依然受用。 ◆「吆喝」的由來 根據教育部國語辭典修訂本解釋「吆喝」,就是高聲呼喝,有即時叫賣之意,是一種口頭式的廣告行為。我國是世界上最早擁有廣告的國家之一。春秋末期孔子周遊列國,就是一種個人廣告的形式。除了口頭廣告,中國古代最常出現的是懸掛式廣告。北宋時期的名畫《清明上河圖》中,描寫北宋東京繁華的街市景象,裡面的懸掛式廣告隨處可見。當時的廣告,主要是商品為了突顯其品質而製作,以產品及品牌宣傳為主,其目的無非是招徠人潮。  在近代的文學作品中,不少作家對吆喝叫賣描繪得生動有趣,如國學大師林語堂記載了一段關於冰糖葫蘆的往事,他寫道:「每年的九月底開始,就有小販走街串巷,有挑擔的,有扛稻草樁子的,上面插滿冰糖葫蘆,一路吆喝著:蘆冰糖,蜜嘞糖葫蘆,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都會聽到小販們叫賣甘美圓潤凍柿子的吆喝聲,還有孩子們喜歡吃的冰糖葫蘆,裹著糖的小果,五六個串成一串,染上紅色招徠顧客…」  民國作家張恨水在他寫的《市聲拾趣》中說到:「我也走過不少南北碼頭,所聽到的小販吆喝聲,都帶有一種戲劇性的藝術,複雜而和諧,無論是晝是夜,是寒是暑,都能給予聽者一種深刻的印象。雖然這裡面有部分是極簡單的,可是他們能在聲調上,助字句之不足。至於字句多的那一份優美,就舉不勝舉,有的簡直就是一首歌謠。」 ◆偷吃白甘蔗 張恨水說得沒錯,我就是聽到賣甘蔗悠長悅耳的吆喝,興起下樓買甘蔗的念頭,尤其是小販用台語不急不緩地吆喝「甘蔗」兩個字,發音近似「感謝」,彷彿他賣的是「感謝」,感謝大家來買甘蔗,這就有意思了。這一聲感謝,把整條街都叫得明亮起來,也給人們增添了快樂。  甘蔗對我這個南部來的異鄉人,有種說不出的感情。小時候家住在嘉義民雄附近,四周一片紅土地,種的都是白甘蔗,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白甘蔗不可以吃,要拿去製作砂糖,賺取外匯。學校開學第一天,老師就耳提面命再三告誡同學,「絕不可以偷跑到蔗園偷吃甘蔗!」言詞之嚴厲,嚇得大家猛點頭,接著她又說:「白甘蔗可以製成砂糖,賣給外國人,砂糖是我們國家的命脈,為我們國家賺取很多外匯。」小孩子不懂,吃根乾蔗跟國家「命脈」有什麼關係?也不知道「外匯」是什麼碗糕。因此儘管老師說得口沬橫飛,我們也沒當一回事,只要放假無聊,幾個頑皮鬼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見蔗園附近,四下無人,一溜煙就鑽進密密麻麻的叢林,大啖白甘蔗。  早年物質缺乏,沒有什零食可以解饞,白甘蔗甘美香甜,比紫皮甘蔗至少甜個2、3倍。不過白甘蔗有一個缺失,蔗糖含量高,往往啃完後,不只嘴巴,就連脖子雙手也沾滿了蔗糖,想喝水,沖刷掉一身的甜味。紫皮甘蔗脆而清甜,口感比白甘蔗好,多吃也不會膩。缺點是:紅甘蔗要錢,白甘蔗免費,所以我們還是喜歡偷吃白甘蔗。  那一天,正當我們幾個放浪形骸,咬嚼吞吐之際,突然聽到一陣巨雷罵聲:「死囡仔!么壽,好大膽,躲在這裡偷吃甘蔗!你毋知影這甘蔗是不能吃的,偷吃會被掠去關。」還來不及看清來者的臉孔,立刻又聽到他朝後方大喊:「你們卡緊來,這裡有好幾個賊仔,偷採甘蔗,把他們統統抓起來,送到警察局!」才不過一會功夫,我們就從天堂掉到地獄,各個嚇得六神無主,魂飛魄散,「大家分頭跑,跑愈遠愈好,不要讓他們抓到。」還是老劉有膽識,一句話點醒了大家,一夥人立刻鳥獸散,各奔東西……。  所幸,我們沒有一個被抓到,但是各個都嚇破膽,從此再也不敢踏進蔗園半步。  多少年過去了,這段年幼時的記憶始終沒忘,如今對「甘蔗,來喲,來買甘蔗」的吆喝聲更是懷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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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咖哩雞湯麵

 ■王景新  三天兩頭超市採買平常,屢屢手中把持菜籃推車總停駐速食麵貨架,望著多彩包裝發一會兒獃──本土、進口、碗裝、袋裝,選擇不少。晚近新歡係價昂新加坡進口叻沙(laksa)麵,總也冷落往日的最愛咖哩雞湯麵(Indomie)。  忘不記五臟廟初遇第一口咖哩雞湯麵。外婆家醒來的晨光裡,舅舅、阿姨們因前一夜遲眠聊天而睡得晚,外公、母親與我,常扮演三隻早鳥,一起先用早餐;最早鳥外婆,絕少同桌進食,每每忙完廚房工事,便回房休憩,貌似只做不吃,俟候大了才會意,她怕十多名兒孫不夠吃,因之食指後動。  清透淡黃麵湯,與平素吃慣了的台灣速食麵偏醬色湯頭,很不一樣,視覺開始異國感。吃進一口,不像其它印尼料理冒汗的辣,溫潤鹹香,令人停不下來,不一會兒,唏哩呼嚕以餐叉將碗底清潔溜溜,一口湯也不願浪費。  也是那時領會,速食麵可以不單取碗加蓋沖泡,更堪以鍋烹煮,加入蔥頭酥、雞蛋、青菜或丸子增色、加味、添營養。  舅舅把咖哩雞湯麵一箱一箱地從印尼商店扛,分吃著咖哩雞湯麵的親人也一天天長大或衰老。很久一段時日對不含油包韓國進口麵沉了大迷,額外多放些魚餃、起司片,超級對味。但這樣的味道,多少沾染孤寂素色,甚至不消拿碗來盛,大滾後直接餐叉以口就鍋吃將起來;既然無須分享,何必再費器皿,一人的餐,減洗一樣是一樣。  後至南洋速食麵悄悄於超市鋪貨上架,外觀黑底色叻沙麵其包裝也大,一人獨食嫌太多,於是某天晨起下廚做早餐與家母分食,濃厚椰漿系汁液同油豆腐、玉米筍、蝦仁置於一爐,不比外面餐館賣的差。幾乎遺忘貨架另一端那單包售價低約十倍、進了冷宮冷灶的黃色外裝咖哩雞湯麵,連正眼都懶得瞧。  緬憶活脫自行長出腳,找上來敲門。尤其過節逢年,必然得迎接這不速之客,倒也心服情願款待,並不生厭想逃。  韓國麵如獨家個人專屬;叻沙麵有母同享;僅僅咖哩雞湯麵,麵體湯頭富含最多家味。我備料煮水,母親拆封下麵,自某一天即永遠裂斷缺席的外公、外婆、繼兄、四舅媽……故人一部分,竟能自平價小食召喚,而且,萬萬溫馨片段。人生若只如吃麵,不吵、不鬧,有頭有尾,善始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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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城廣角鏡 〉鼠疫、傳染病與台南的避病院

 詹伯望  新冠肺炎病毒延燒肆虐,全台人心惶惶。防疫措施得當與否,對人性是極為嚴酷的考驗,必須把心底的潘朵拉盒子緊緊捂住。有醫師主張把宜蘭龜山島列為隔離場所,也有人主張列入綠島,且不論可行性如何,但自古以來,隔離,一直被認為是有效阻斷疫病傳染的辦法。從這個角度來看,鑽石公主號郵輪也是一座隔離的海上孤島。現在我們可以稍稍回顧一下,以往台南曾經有過哪些隔離設施。  一八九五年乙未尚未簽馬關條約,日軍三月先攻占澎湖,已有一千多人死於霍亂。五月日本派兵來台,遭遇頑抗,而且傳染病流行,結果病歿者有四千多人,比陣亡者多兩倍,沒有戰死,反而病死。  日據中期擔任台灣總督府醫學校校長長達二十二年的堀內次雄,日據初期隨近衛師團來台,擔任軍醫,八月七日進入正流行霍亂的台北城,軍醫院住滿了霍亂和赤痢病患,每天都有屍體送去火化,屍體多到「只能以草蓆捲起,用一根竹竿抬走,像搬鮪魚一樣。」部隊一路南下,連堀內自己也可能感染霍亂,就在安平的「億載金城」砲台臥病療養,幸而痊癒,但有多名同事病歿。  日本據台第二年,安平先有數十人似染患鼠疫,高雄與台北也相繼發現病例,日人大為恐慌,設置檢疫部並開設「避病院」。據台灣總督府檔案,「因鼠疫流行,於明治三十年(一八九七)四月十五日,在台南城內三界壇街高公專祠設置檢疫部,並以台南效忠里舊永固金城作為患者隔離治療病院。」  清末台南城內範圍有限,只有城外的「億載金城」大砲台,與鎮海營(現協進國小)西南方的「永固金城」土堡,周遭環水,有隔離作用,可以充為「避病院」。  一八九六年的鼠疫,台南有六十三人死亡;一八九七年台南廳則有四百二十一人死亡,全台最多。此後每年都有發生,一九○一年與一九○四年最烈,但一九一○年以後即無。  至於霍亂,一九一九年台南廳有患者一千零三十九人,次年地方改制,台南州轄雲嘉南地區,仍有一千二百八十九人罹患。由於「避病院」一詞有歧視意味,後來改名「濟生醫院」。其後官方統計,台南州傳染病醫院及隔離病舍共十一所,而位在台南入船町的濟生醫院,可收容四十六名病患,規模最大。  可以說,避病院之設,起初是為了防治鼠疫,後來的各項傳染病都收治。根據一八九六年制定的《台灣傳染病預防規則》,除了鼠疫、霍亂之外,尚有痢疾、傷寒、副傷寒、天花、斑疹傷寒、猩紅熱、白喉、流行性腦膜炎等共十種法定傳染病。  光復後,濟生醫院先後改為台南衛生院附屬隔離病院與空軍醫院,四十年前市長蘇南成主張設置市立醫院、成大醫院、勞保醫院,當時空軍醫院即將遷往南郊空軍基地旁,而勞保醫院則擬設於空軍醫院舊址,但勞保醫院終未成真,改由警察局交通隊進駐。近年基地騰空,成為停車場,市府規畫為民生轉運站,成為捷運綠線所由經。  目前現場只剩一棟木造門廳,年久失修,地方人士曾建議指定或登錄為文化資產,但文化局並無正面回應。然而,回顧台灣公共衛生史,這幢具有特殊歷史背景的建物,的確應該要審慎考慮保存下來,作為一項見證。  位在新北市的樂生療養院,係以收容漢生病(俗稱痲瘋或癩病)為主的隔離設施,近二十年前因為施設新莊捷運線引發抗爭,經文化界人士爭取多年,終於在十年前被登錄為歷史建築與文化景觀,文化部甚至列為世界遺產潛力點。同為隔離設施,雖然規模相差懸殊,但仍有可供參考之處。       (作者為台南市文化資產保護協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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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安平的街景

 台南市裕文國小6年5班  ◎沈楷軒  破曉時分,店家就急忙投入準備,嶄新的一天揭開序幕,晨曦暖暖的照在暗紅的磚牆上,斑駁的光影彷彿年事已高。只見一切準備就緒,聲音愈來愈大,一群群的遊客緩緩的向街道走來。  「砰!」一聲,只見一片橘白色的扁平物體突然噴出,原來是剛炸好的蝦餅,晶瑩剔透的色澤,雖然看似扁平卻有些捲曲,每塊都獨一無二,唯一不變的是那獨特迷人的香氣,到此的遊客無不被它的香氣所吸引,紛紛停下腳步,只見熙來攘往的人潮,讓街擠得水洩不通,而那展示古早記憶的「柑仔店」裡頭所販賣的尪仔標,陀螺……等,猶如將時空凍結在古早時代,走進裡頭探訪,處處充滿著歷史的韻味。  穿越商店市集,前方是安平古堡,歷久彌新的炮臺並排的密布在城堡四周,令人不禁想起三百多年前的荷西時期,荷蘭人在此闢建熱蘭遮城,堅固的城牆,讓鄭成功大費周章才將此地攻下,成為世界的貿易港口,是多麼的風光;如今昔日繁榮的港口消失不見,城牆也被拆到只剩下一小片的斷垣殘牆,牆面布滿藤蔓,彷彿是灰白的鬍鬚,訴說著前塵往事,被時代所遺棄的它充滿了哀傷惆悵。  天色暗了,大樓的燈亮起,城堡外,已是現代化的事物,卻不如往昔輝煌;現在的我們也只是歷史的一部分,也會被遺忘。別再躊躇不決了,把握當下,做出改變,也許將寫下全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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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蟑螂哲學

 台南一中3年18班 ◎陳威宇  蟑螂在人類社會中,被視為噁心的害蟲,人人喊打,但當我們拋開偏見,仔細審視牠們,會發現蟑螂亦是值得學習的對象。首先,牠們最為人熟知的,便是「打不死」的特性,我時常將牠們的數條腿打斷,以為牠將在掙扎須臾迎接死亡,但牠卻出乎我意料的奮力求生,在我不注意的情況下以剩餘的力量逃之夭夭。這種遇到挫折仍永不放棄的精神不也值得我們學習?當我們遭遇困難時,若如項羽於江邊自刎,那便無法和蟑螂一樣有再見江東父老的機會了。  此外,蟑螂在白天時鮮少現身,等到我們入睡,才從陰暗的角落中出來活動。熟知寄人籬下,因而安分存活,等我們不注意時,再大肆活動也不遲,實在精明,懂得看清局勢,伺機而動。  有時,我會嘲笑蟑螂的膽小怕事,我一舉起拖鞋,尚未拍落,牠便竄逃到屋子死角或小夾縫裡,一點都不像個男子漢。但其實牠們並不是膽小,而是深知自己的目標為何,不被外在眼光干擾。蟑螂了解,自己的使命是好好活著,以成長茁壯,並傳宗接代。若是逞一時之勇接受挑戰,雖滿足了好勝心,卻是以更重要的目標為賭注,實在不智。  綜合起來,若蟑螂以人類比喻,便是個懂得看清局勢,能屈能伸的智者,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目標為何,不被外物誘惑而改其心志,且當遇到困難時永不放棄,始終相信著自己。這看來簡直如聖人存在那般,也難怪牠們可從恐龍時代存活至今,所以只要我們向蟑螂看齊,奉「蟑螂哲學」為圭臬,定有個自在安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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