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少了湯的魚丸

 ■劉洪貞  向晚時分家裡的移工要做飯時,問我晚上要煮甚麼湯?我問她家裡有甚麼菜?她答:有苦瓜、有排骨、有黃瓜還有幾顆魚丸-------。還沒等她說完,我說就煮黃瓜魚丸湯吧!好久沒吃了還真想吃哪!  魚丸湯雖然是非常廉價的宿民食物,但是對於生長在百業蕭條偏避鄉下的我來說,那是奢侈美食。即使是逢年過節都難得吃上,只有在鄰居嫁娶或廟會的喜宴上,才有機會品嚐到。  小時候家裡種作少,父親忙完家裡的農事後,會跟鄰居叔伯們帶著便當去打零工。有時候遇到大氣的老闆,中午會煮一鍋魚丸湯幫他們加菜。每一回父親把湯喝完,就把魚丸留下來放在便當盒裡帶回家。  在家排行老大的我,從五六歲開始要照顧弟妹,順便負責煮晚餐,讓天黑了才下田的父母,回到家就有晚飯吃。每一回父親打工回來,把飯盒交給我時會告訴我,把裡面的幾顆魚丸清洗後就煮魚丸湯晚上加菜。  記得我曾問過父親,怎麼只有魚丸沒有湯?一向沉默寡言的他沒說麼,我也不敢再問。  每次拿到魚丸,我會看看菜籃有甚麼菜?再做決定該怎麼煮。由於家裡是種田的,甚麼沒有就是有很多蔬菜可以搭配。母親曾告訴我,魚丸湯要好吃配料很重要。先把紅蔥頭爆香後加一大碗公的水,水開了後放入絲瓜、茼蒿、切丁的蘿蔔、去皮的黃瓜-----,等菜熟後放下魚丸。等湯再滾時加少許的鹽就關火,再灑下芹菜珠並滴幾滴小麻油就可上桌了。  每一回我都照母親的吩咐,把幾顆小魚丸加上家裡現成的菜,煮一大鍋的魚丸湯,讓全家人吃得開心。我喜歡一家人圍在餐桌上,開心滿足的吃魚丸湯的幸福感。即使每人不一定能分到一顆,但是那一餐我們真的有喝到美味的「魚丸湯。」  有魚丸湯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到農村機械化之後,因機器代替了人工,父親不再有機會去做臨時工為止。儘管有好些年,但我始終不知道,父親怎麼會有魚丸可帶回家?  幾年後父親走了,弟弟覓得一塊離家不遠的福地,就把家塚建在那兒方便每年的清明掃墓。家塚圓工那天父親的骨甕要進塔,許多親友特地備了香燭來祭拜。  當時有位差父親兩歲,經常和父親一起工作的表哥告訴我:你父親真的不容易把你們養大,去山上打柴看到野果摘了捨不得吃,一定要帶回家給孩子吃;去貨運行搬貨,工頭看大家辛苦,有時會煮些魚丸湯過來加菜,他只喝湯把幾顆魚丸偷偷的藏在飯盒裡,帶回家給孩子吃,真是難得的好父親。  聽到表哥這麼說,我才知道少了湯的魚丸故事,我忽然好想跟父親說:「謝謝!謝謝您用魚丸滿足了我們的食慾,也豐富了我們的童年。」從那次以後只要有機會,家裡我都會放些魚丸,想念父親時就煮一碗。希望讓童年幸福的感覺,又浮現在唇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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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預算58億 遭質疑受政府指示做「大外宣」公視3高層請辭

 中央社/台北27日電  針對「109年發展國際傳播數位計畫」前導專案是否同意簽約與執行,公視今天上午召開臨時董事會討論,現場煙硝味十足,最終結果以11比4通過,但公視總經理曹文傑、執行副總經理謝翠玉及新聞部經理蘇啟禎3人當場請辭。  4年預算達新台幣58億的「國際數位傳播計畫」遭質疑受政府指示做「大外宣」,公視今天召開臨時董事會討論「109年發展國際傳播數位計畫」前導專案是否同意簽約與執行,歷時近3個半小時會議,最終以11票比4票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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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禎和逝世30年 著作三春記翻拍獲好評

 中央社/台北27日電 今年適逢作家王禎和逝世30週年,民視將他的同名小說「三春記」改編成輕喜劇,由資深藝人陳美鳳、夏靖庭主演,以幽默方式詮釋女性愛情觀,昨晚播出結局,觀眾直呼2集太短了。  民視輕喜劇「三春記」分成上下兩集,26日播出完結篇,平均收視2.05,最高收視3.07,突破今年同時段收視新紀錄。  有網路影評稱讚,這一版「三春記」不僅保留原著神采,陳美鳳恰到好處的演出,更把「阿嬌」這個典型王禎和筆下出身底層充滿生命力,貌似潑辣,但其實一片真心的婦人角色詮釋得絲絲入扣;夏靖庭也以內斂低調的演技,把木訥老實的「區先生」勾勒得栩栩如生。  製作人葉天倫表示,今年是王禎和逝世30週年,「三春記」收視有這麼好的成績更是別具意義。  尤其26日同時段,公視也播出王禎和的「嫁妝一牛車」歌舞劇,2部王禎和的改編作品同步在電視台播出,讓王禎和的夫人林碧燕非常開心與感動,能用影像及歌舞劇等不同型式,讓台灣文學作家作品被看見。  葉天倫表示,很高興能與民視、導演鄧安寧一起合拍「三春記」這部文學劇,製作團隊與演員陣容都非常優秀,「我們也希望以後能有越來越多的人能夠拍母語的劇,像台語劇、客語劇等,希望有越來越多的人看到台灣的作家。」  「三春記」下集中,看到演活「阿嬌」的陳美鳳,從被家暴的女兒身上,找到跟另一半「區先生」夏靖庭共處的方法。尤其角色從自私後媽,到改變態度,把「區先生」的小孩當成自己小孩來對待,種種變化也讓鄧安寧讚嘆不已,直誇陳美鳳把角色轉換的心境發揮得非常好。  陳美鳳表示,這次演出相當突破自己,「三春記」就像暖身,以後有機會就能更放心去嘗試新的戲劇,也特別謝謝觀眾接受度這麼廣,給了她非常大的鼓勵及信心。  王禎和1940年出生於花蓮,1990年病逝,是台灣鄉土文學代表作家,擅長描寫小人物,以喜劇方式傳達卑微人物內心的深沉悲傷,對人的命運和人性的卑微,有透徹的觀察與同情。著名作品包含「嫁妝一牛車」、「玫瑰玫瑰我愛你」、「香格里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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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巴爾札克信徒

■波晏  記得上回巴爾札克文學館館長來台,演說時提及巴爾札克寫作總也伴隨咖啡的景況,一天七八杯咖啡是常態,狂飲三十杯的最高紀錄,其實也不足為奇,因為在趕稿十萬火急的時刻,近乎無水的「純咖啡」才能發動巴爾札克大腦的運作機能。  那麼,我在夜晚喝杯咖啡,渴望在入睡前,掙扎出一點時間來閱讀或者寫作,或者只是滄海一粟,根本構不上什麼精彩的片段。倒是歷經週休二日的人潮,週日的台北夜晚,已然昏昏欲睡,要尋獲一間夜間甦醒的咖啡館,不甚容易。終於,在市中心的巷子,看到一間名為「理性夢遊」的小咖啡館,光是名字,就足以引發我的感官夢遊!星宿上路的時刻,睡眠中,夢遊起飛,卻也許是人們最理性的時刻!兩種看似背反的概念交錯,所引發的美感與生命力,正如同天空中移動的雲朵,讓那些星光陷入茫然中,卻引發觀測者極力在迷濛中找到星象的真實。  理性要馴服看似浪漫的產物,加之以學術之名,也許是種最好的方式,所謂的「咖啡學程」,無非是讓咖啡成就一種普遍化的進程。標準的香料氣味,讓咖啡進入植物交融的理性品評世界:「蘋果香氣」、「莓果」、「乳香」等等可感知的氣味,但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咖啡形成一種意象的幻覺,飲用提醒:「進入小熊星座光照的懷抱之感」,那將是什麼樣的感覺?也許那時,就連寫詩這樣靈光乍現的心靈遊戲也不再是美的化身。因為,一旦「品詩學」流行,詩的氣味也就成為詩的主宰,寫詩將會絕對規格化:量化詩句的甜度、酸度。  我踱到咖啡館後方,這才發現這裡不只賣咖啡還兼賣咖啡器具,各式各樣的造型,都意圖建構一個特異功能。那個據說是登山客最愛的義大利摩卡壺,銀亮的身軀置身在各類體積巨大的咖啡壺,顯得小巧玲瓏,奇特的是,經由這壺淬鍊過後咖啡,還能保留綿密的油脂。至於那個擷取我目光的比利時咖啡壺,皇室規格的奢華,像是天平似的,極力在那個鍍金的鋼壺和玻璃壺間,藉著支架與平衡桿,取得一種高度平衡。這咖啡器皿的生成,據說本來就是在實驗室裡偶然發現的,科學況味濃郁。想來也許只有土耳其咖啡的作法才和理性脫鉤:該將多少杓研磨細密的咖啡粉,以及隨心所欲的秘密香料,加進到那個黃銅的長柄杓咖啡壺裡,永遠是隨興而至的心情節奏。也因此,這土耳其咖啡無從標準化,永遠在濃稠氣味裡,保持遮蓋面紗似的神秘。  儘管我在金色的比利時壺前徘徊良久,但我深知,慵懶如我,這種充滿裝飾性的咖啡壺,極可能在遊戲心情過後就束之高閣。眼前,我還是請咖啡館主,幫我用他那台仿如重型機車的義式咖啡機,煮杯標準的濃縮咖啡,好讓我今晚追隨巴爾札克一起到文學創作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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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正常的男孩子

 無論你陷入多深的泥淖,就算全世界沒人了解你,所有人都與你為敵,你都要支持你自己。在我過去的人生裡,最痛苦的不是沒人理解我,也不是遭受霸凌,而是我討厭我自己。  七崎良輔著/游韻馨譯  不管身邊的人怎麼說,我就是個「正常的男孩子」。  我是土生土長的北海道人。小時候住的集合住宅前有一座公園,附近的小孩每天都會到公園玩耍。公園中心有一個可以坐四個人的盪鞦韆,盪到最高處時會發出「喀噠」的聲響,所以孩子們都稱那裡為「喀噠公園」。我玩得最好的是俗稱「踢罐」的踢罐子遊戲,不過我們不踢真的鐵罐,而是以觸碰燈桿並說「踢罐了!」來取代,玩一整天都玩不膩。  一到冬天,公園裡的遊戲器材就會被埋在厚厚白雪下,孩子們無法出去玩。儘管如此,我們還是會在家門口挖雪玩,或跑到腳踏車的車棚,鑽進堆積在車棚屋簷下的小雪堆。我在北海道出生,大雪堆是當地孩子們的季節限定遊戲器材。我一直堅信我和大家一樣,是個經常在外面玩耍的「正常男孩子」。  不過,若提到運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是運動員。爸爸曾加入奧運的企業隊,並在該協會擔任理事。媽媽念書時也是成績相當出色的學生運動員。兩人都很好勝,不服輸,即使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了,依舊充滿活力。  在我出生前,他們就希望第一個小孩是男孩,而且一定要讓兒子當運動員。  我上小學之後,爸爸連假日也早起,找我玩傳接球,但我最討厭和爸爸玩傳接球了。每次戴上棒球手套,我的手指就會長肉刺,手還會變得很臭。所以每到假日,我就開始躲爸爸,要是不小心被爸爸抓到,他就會笑瞇瞇地對我說:「良輔,來玩傳接球嘍!」  如果想辦法推託,媽媽就會略顯落寞地說:「良輔,算媽媽拜託你,你爸爸從你出生前就很期待跟你玩傳接球。」  媽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拒絕,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戴上棒球手套。那是爸爸不曉得什麼時候給我買的全新棒球手套。  畢竟我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和爸爸玩傳接球,當然不可能練得很好,爸媽也看破這一點,放棄棒球,讓我改練足球、游泳;後來發現這些也不行,於是要我改練少林寺拳法。不管怎麼樣,爸媽就是要我練過一遍所有的運動項目,但我總是讓他們失望。爸媽甚至當著我的面懷疑「我是不是他們的小孩」,讓我感到無地自容。  那個時候我在學校被其他同學戲稱為「人妖」。我自己沒有意識到,但他們認為我的動作很像女孩子。我雖是個男孩,但走路時手臂的擺動方式,以及坐著時雙腿的角度都很像女孩子,同學才會叫我「人妖」。  被稱為「人妖」當然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我只是表現出自然的模樣,卻因別人認為我的行為像女孩就被稱為人妖,而我也管不了別人的嘴。不過,我的爸媽、學校老師,以及身邊的大人們對於我被稱為「人妖」這件事耿耿於懷,深覺不妥,每次他們聽到別人叫我人妖就覺得心痛,宛如陷入悲慘世界之中。其實我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叫我,但也愈來愈害怕大人發現同學們又叫我人妖。  我的小學生活就是這樣。  就讀二年級時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強烈感受到「我不是一個『正常』的男孩子」。這件事要從放學前的班會上,導師的一句話開始說起。  「七崎同學,可以請你到前面來嗎?」  我們班的導師是一位年紀稍長的女性,她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對班上同學都很和善,但她那天說話時,表情相當嚴肅。  老師突然要我過去,我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按老師說的做,就這樣走到她身邊去,轉身看著全班同學。班上同學也摸不著頭緒,一雙雙眼睛盯著我看。  我想起之前放學前的班會上,也有同學被老師叫到前面去,那位同學即將轉到很遠的學校就讀,所以老師特地在全班同學面前宣布這件事。當時我一直以為我也要轉學了,老師才會叫我過去。沒想到,老師將雙手放在我的肩上,問全班同學:  「各位覺得七崎同學是『人妖』嗎?」  這一刻我突然感覺心臟漏了一拍,腦中一片空白。教室裡鴉雀無聲,同學們沉默地看著我。我低著頭,眼睛直視地面。  老師又問了一次:「各位覺得七崎同學是『人妖』嗎?我覺得七崎同學是個『正常的男孩子』,為什麼大家都叫他『人妖』呢?」  要是我笑著說「老師,我一點也不介意」,說完就走回位子上坐著,或許事情就會這麼結束吧。教室裡依舊一片沉默,我現在要是吸個鼻子,班上同學就會發現我在哭,所以我緊咬牙關,頭壓得更低,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滴落在冰冷的地磚上。我好難過,好悲慘,好羞愧。我認為我給老師和班上同學帶來麻煩,我緊閉雙唇,壓抑的啜泣聲是教室裡唯一的聲音。  老師摸了摸我的背,接著問:「菊地同學,你怎麼想?你認為七崎同學是『人妖』嗎?」  菊地想了一下說:「我覺得七崎不是人妖。」  我心想,不然你要菊地說什麼?菊地說完後,又有其他同學發言。  「我也覺得七崎同學是個『正常的男孩子』。」  後來班上同學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最後大家一致認為我不是「人妖」而是「正常男孩子」,但我不這麼想。若我真的是個正常的男孩子,大家就不需要討論我是不是正常的男孩子了……裝正常的我其實才是最不正常的,我是「人妖」。因此,往後我要提醒自己,行為舉止都得像個「正常男孩子」才行。  最後老師做了個結論。「從現在開始,各位不能再叫七崎同學『人妖』嘍!」  我無法原諒自己,我是個悲慘的人,我好不甘心,我好想就此消失。老師卻像往常一樣笑著對我說:「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本文為春光出版《在我遇到老公之前》一書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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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伍百 黃明志五百點閱破140萬

 中央社/台北26日電 歌手黃明志向歌手伍佰致敬推出新歌「五百」,在YouTube上架一天就突破140萬點閱。他將出道奮鬥經驗拍進MV,他表示,過去常被人酸「不會紅」,但只要專心音樂就夠了。  黃明志刻意在「五百」中模仿伍佰唱腔及編曲,還邀請伍佰的明星臉演出MV。黃明志說:「之前他的音樂伴陪我度過做音樂的時期,那是一段很辛苦、很煎熬的日子。」他認為伍佰的唱腔獨特又充滿台灣味,聽久就讓人忍不住想模仿。  MV中加入黃明志剛出道的奮鬥經歷,他回憶以前為了生活當快遞員,三餐只能吃泡麵果腹,在租屋處彈吉他時還會被鄰居罵。黃明志說:「入行以來到現在一直被酸不會紅,不只鄰居,還有同行。但我覺得只要不理他們說什麼,照著自己想做的去做就可以了。」  黃明志當初試著邀請伍佰合作MV拍攝,但沒有成功,改成邀請伍佰的明星臉參與演出。被問到最喜歡伍佰哪首歌,黃明志表示:「是『太空彈』,每次跟朋友去KTV的時候,一定會點這首歌來唱,然後大家就會用一種很扯的眼神看我。」  黃明志原為網路歌手,2011年自導自演電影「辣死你媽」在日本大阪亞洲電影節獲得最佳新晉導演獎。2018年獲得KKBOX風雲榜年度風雲歌手。今年以專輯「亞洲通話」入圍第31屆金曲獎最佳男歌手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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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結伴出遊歡樂無限

■伍華英  臉書不斷湧出朋友分享旅遊景點的美拍,之後,「景美,人更美」「人比花嬌」之類的讚美圖文,便像回音谷般不斷地彈射出來。朋友果然擁有群眾魅力,連一向習慣做壁觀的我,也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約好一群好友循臉書足跡走踏,果然處處驚豔,獨照、合拍,每個角度都美,雖然花海的面積不大,幾個人走走停停,竟也逗留良久,捨不得離去。  記得之前曾和三五好友到一處畫滿古早風情壁畫的小村落閒逛,大家站在壁畫前搔首弄姿,留下燦爛笑容。之後,想舊地重遊,帶老公再去品味一下,奇怪的是,同樣的地景風貌卻怎麼樣也激不起任何的感動和原先拍照時的熱情。 我想,景色美不美並不重要,和什麼人同行才是決定旅遊心情的要素。 呼朋引伴相約出遊,可以一路葷素不忌地閒聊、瞎扯,話題與笑聲總像傳球一樣,接續不斷。看見美景,一呼百應,大家搶著當模特兒,拍得好,過關,拍得醜或拍得胖了,重來重來,此行的目的好像不是賞景而是外拍,因為每個人身上都早有心機的穿著最鮮豔亮眼的衣服,就是為了要搶團照時的風采! 若是和外子出遊,情緒可能就不一樣了。  惜話如金的他,可以一路悶著頭直達目的地,拍照僅限風景,人物決不入鏡,偶而請他為我拍張來此一遊,不是臉部僵硬就是正好閉眼,十張有八張得刪掉。和他同遊真的只是純「踏青」,兩人世界少了點喧鬧,倒是多了點「悶氣」。 有時和外子去爬附近一座小山,四處鄰立的卡拉Ok像拚場似的響徹雲霄,那些相約暢遊的山友們賣力K歌的豪情,也只有用「人來瘋」來形容,看得我和外子既羨慕又忌妒,心想,下次我也要「烙」一群人上來!  出遊能有伴,總是好的,人多有人多的樂趣,人少也有人少的況味,很遺憾,我還沒有獨自出遊的勇氣,聽說一人的旅行才能真的玩出心得,找到生命最深層的元素。 不管是「獨遊」或「眾遊」,看來,我還是先學會在臉書上「神遊」按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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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喝茶解暑

■王立中  年輕時喜歡吃冰解暑,把一杯清涼的冬瓜茶或一碗可口的仙草冰視為消暑聖品。悠忽一晃已邁入老年,惡習仍未改。有一次,為了花千元優惠券,半小時內吃下四百塊錢冰淇淋,花錢不僅沒享到福,當時肚子之難受令人欲生不得、欲死不能。腎臟不勝負荷導致水腫。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下子學乖了:入口的飲食一定要與體溫相近才適宜。  夏日正午時分烈陽直射屋頂,我又住頂樓,苦況可想而知。滾滾熱浪令我昏昏欲睡。進廚房準備午餐,熱得提不起勁。勉強將冰庫中的餃子拿出來下鍋,水煮開後撈起來食用,之後再也沒力氣繼續做飯。回臥房倒頭大睡,睡醒才有力氣煮些青菜吃。猶如早上還神采奕奕的絲瓜葉,到正午火傘高照時,即刻變得乾癟萎蔫,打不起精神;炙熱的天氣易使人脫水而變得懶洋洋:煮個午餐得分兩次進行,而中間的小睡乃支撐第二次煮菜不可或缺的原動力。  夜間起床如同從火燄山中走出來,急著找水滅火。先買了冰絲蓆,沒想到一洗就爛,最後買竹蓆感覺自然的清涼,才真正解決了問題。  若想靠吃水果來補充身體失去的水分,則常有青黃不接,遠水救不了近火的遺憾。此乃因水果吃不膩,買回來很快就被吃光;想再吃,還得出門去買。所以抗暑戰備糧非茶不足以勝任。  酷暑當前令人昏昏沉沉,常憂心備水不足,視茶罐內尚有茶葉,則弛然而安。用微波爐沖泡些許,時而飲焉。飲後精神煥發,熙熙然樂似神仙。茶比白開水好,後者索然無味,前者慢品後餘韻猶存。茶比冰甜好;冰吃多了容易傷腎,甜飲喝得愈多愈渴。  古代遊牧民族肉吃得多,需靠喝茶來化解體內油脂。酷暑中一茶在手,輕啜細飲,神清氣爽,暑氣盡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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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沙畫情人

■許建銘 烏黑長髮 別上閃亮銀河 望不斷的懸掛 靜靜明滅夜空下 一株幽谷小花 風裏暗藏情話 剎那芳華我拾取最後一把 手心飄灑 天邊爛漫紅霞明知只是虛畫 時光彈指 恆河蜿蜒 誰能細數其中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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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一切痛苦都會過去

■林秀貞  一切痛苦都會過去。  不是嗎?  想想看,你受過的皮肉之苦,病痛之苦,心靈之苦,生活之苦,工作之苦,愛別離等等之苦,或輕或重,或大或小,不是都過去了?  近來諸多病痛纏身,痛苦不堪,心情極為低落,我便像唸咒似的一直在心裡默唸:「一切痛苦都會過去,一切痛苦都會過去」,給自己安慰兼打氣。  我是家裡的么女,兩歲時父親就去世了,因此母親特別疼愛我,母女之間感情極為深厚。四十年前母親去世時,我整整哭了三年,當時每一想起母親就淚如泉湧,痛苦不能自拔,誰勸都沒有用,人瘦得形銷骨立。那時是在美國,丈夫說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他知道我讀書很認真,成績一定要得A,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就叫我去修碩士,這一招果然有效,我終於從痛苦裡走出來。後來想起母親時,竟然一滴淚水也沒有,如此錐心刺骨、撕心裂肺的痛苦,最後是被時光的手給慢慢撫平了。  時光,是療傷的仙丹,是消除一切痛苦的靈葯,在時光的長河裡,一切痛苦都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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