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鵬來義
清晨五點半看著早報,正一口原味黑咖啡,一筆對著報紙上的文章圈點眉批著,這生活日常作息的我,耳邊乍聽客廳外車庫裡的採光罩不鏽鋼欄架上,傳來聲聲慌急焦躁般的鳥嚎啾啾聲,那聲鳴傳達著焦慮裡的慌恐與不知如何是好般的重重疑惑,起身探看車庫,舉頭一看,哎呀,一隻小小麻雀似飛闖入鐵籠般的,高踞在車庫採光罩下的欄杆上,而車庫頂的採光罩也正傳來聲聲更為焦急的淒啾喚呼聲,應是母鳥媽媽慌急著喚尋著與牠「走失」了的「愛子」。
採光罩外、車庫欄杆上,不同兩處同聲鳴嚎個不停的尖利聲,好似隔著採光罩在喚叫尋呼著彼此的母子對話,聽得我也心急,好生不捨。
我把電捲門打開,望著頭頂上高站於不鏽鋼欄杆架上的小小麻雀說,「乖孩子 ,趕快飛出去,飛出去,別怕,你媽媽在採光罩上面找著你喔。」我不是春秋時代解懂鳥語的公冶長,可我還是能感知小鳥兒那慌張的無助感。但,不解人語的小鳥兒,竟「雞同鴨講」般的自顧啾啾張望鳴叫;而母鳥媽媽又回以更為聲切情急的竭叫悲鳴。
拿起拖把的長柄桿,我輕輕地往不鏽鋼桿架輕敲著,望著那小鳥兒,一而再,再而三的仰著頭對著牠說:乖孩子,聽話,飛出去,趕快飛出去,你媽媽在採光罩上等你。
小小麻雀竟從車庫的右上方飛到左上方,又飛到已是門戶洞開的電捲門正上方,「孩子,聽話,門已經打開,從門飛出去,你聽,你媽媽在上頭喊你呢。」
奈何,杵在那上頭的小鳥兒,愈益焦灼悲鳴,半天光景,這對母子隔著一層採光罩彼此喚叫不已,你倆不渴嗎?總該吃點米粒呀?我該如何是好呢?盼著牠倆能早些「母子重逢」的我,一顆心上石逐漸拓脹開來。
到了約莫午後兩點,母鳥鳴聲已然飄遠,不復聽聞。牠,被尋子不得的母鳥給「遺棄」了?狐疑的我,霎時間有了這「不忍之想」著。那小小麻雀,該也累了,啾鳴幾聲,歇靜個十來分鐘,旋又啾叫焦鳴一陣子,復又啾啾切切著,「最壞的打算,我就養你吧。可是,我從來就不喜歡有人把鳥兒養在籠子裡的呀,乖孩子,你飛向天空去,飛向天空去,那才是你的家。」不知該是如何才好的我,躊躇著,張望著那鳥兒。
下午四點鐘,小小麻雀又啾叫一陣子後,咦?怎了無聲息了呢?你不會渴得暈倒了吧?我抬頭梭巡,採光罩下欄杆各處了無蹤跡,不復得見。孩子,什麼時候,你飛走了嗎?飛去找你的媽咪了嗎?遼遠蒼穹,尋找得到你的媽咪嗎?
廣闊天空,林木綠葉枝稍,濱海水湄,才該是你展翅遊旅的境地處所,乖孩子,小小麻雀,希望你能尋聲而鳴,找著你那喚子聲聲切的姆媽,禱願,你們母子倆天倫夢圓、展翅偕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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