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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印象NO:5

■紀小樣

不起眼──像題詞,總是忘了封底隔壁的扉頁。

 

我的記憶在尋磚覓瓦……冀望可以再搬進去住些時日!一個小小的村落正日夜傾頹;親情那樣四分五裂──不是再濃的炊煙就可以縫補得了的。

 

村子整年死氣沉沉,只有媽祖出巡與清明時節才會轉醒。一條八堡圳的水路被青苗搶食,而水泥小橋有些向左傾斜,叔公諧謔戲說:比他的褲帶還短啊!上下兩座墳場若是夾住生命的吐司──社尾村在番社旁邊便是肉身剔除不太乾淨的胸肋。

 

比廳堂門扇孤寂,風氣未開;爺爺中年經常腹瀉,沒有牌照的赤腳醫生抓藥治好了他的病,但沒有多少鄉人知道腸子比飢餓還要蜿蜒。這裡,大部分人家務農;村口一戶入教的家族,親戚兄弟都在製作麵線──細細的田埂也在陽光下曝曬,以故,我一出生就帶著土味。童年我也放牛,但很努力在墓碑上識字;看著、看著……,竟也在夢中挪出詩來──是千篇一律的五絕、七絕。

 

半個世紀之前,父親在兩百公里外的一座山腳工作,母親比守寡還好一些;農暇後院豬圈的旁邊更養著雞腿,但總是不夠大年夜圍爐時弟妹們一人一肢,我勉強分到了雞翅而雀躍不已,代價是得幫看──我們家賣出去的大豬換回來的幾斤肥肉在鍋鼎裡,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