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木棉花

■鄭策  街邊木棉花佇立著  因風搖曳,因雨微顫  樹下行人寥寥無幾  撐起傘  踏上每一步濺起的水花,都是憧憬  遙遠的天邊滿是烏雲  溢出的陰霾宣洩而落  連忙低下頭,握緊傘柄  深怕雨水沾染一身  沿著石磚排列而去的道路晦暗瀰漫  細小的街燈零零落落  時間徘徊著不願向前 會到終點的吧  不論起點是否相同  不知何時雨散天晴 會到終點的吧  那裡那時的木棉花  依舊佇立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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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光作詞梁鴻斌又酒駕 遭起訴

 記者黃必成/台北報導  經典歌曲「綠光」作詞人、筆名「天天」的國語歌曲創作人梁鴻斌,今年初才因酒駕獲緩起訴,但上個月又酒駕上路,下高速公路時遭警方攔檢,酒測值達超標。台北地檢署12日偵結,依公共危險罪嫌將他起訴,並向法院聲請簡易判決。  今年10月16日晚間,梁鴻斌與友人聚餐飲酒,次日凌晨自行開車返家,下高速公路匝道後,在建國南路、仁愛路口遇警攔查,酒測值每公升0.76毫克,被依公共危險罪嫌移送偵辦。  梁鴻斌向檢警供稱,他與友人飲宴時喝了4杯威士忌,檢方偵訊後,認定梁男已是酒駕累犯,昨日依公共危險罪嫌予以起訴,並聲請簡易判決。  梁鴻斌酒駕並非首犯,今年1月24日,他與友人在台北聚餐時,喝了幾杯威士忌,休息到次日凌晨,以為酒已退,開車準備返家時,在忠孝東路、建國南路口遇警攔查,酒測值達0.43毫克。  檢方偵辦後,當時考量他為酒駕初犯,給予緩起訴處分,時效1年,並須繳國庫6萬元。不料,梁鴻斌未學到教訓,上月再度酒駕,檢方直接予以起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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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照樣散步

■顧力仁  臺灣多雨,冬雨加上梅雨,陰溼的季節頗長,到夏日又天氣燠熱,酷暑難熬,這些因素令不少臺北人走出家門,走向戶外的意願打折扣。  一個颱風來前的晚上,戶外悶熱,陣雨不斷,我和妻搭乘捷運到臺北車站,出站走向地下街,迎面一位男士,穿著運動服,腰間繫著水壺,向妻招呼,原來是昔日警察學校的同事。他經常來此,把在地下街快步走路當運動,他稱讚這裡是「風雨無阻」。  還真說得沒錯,舉例來看,臺北車站地下街由捷運台北車站向左右兩方延展,由車站到雙連站是R區,若以一般步伐,走路需要四十分鐘。另一個方向還有K區、Z區和Y區,K區由誠品承租,走古典兼時尚風格,擺脫一般對地下街的刻板印象;Z區與K區相連,和Y區同樣走庶民路線;由Y區還可以走到機場捷運站,那又是另一個天地。  R區的中山地下街有「誠品R97」,長度近300公尺,兩側店面往內縮,通道寬敞又明亮,兼作主題書展以及休憩區,在此曾經舉辦過日本插畫大師岩崎知弘100週年創作展,繪作中女童燦爛無邪的笑容聚焦在燈光下,令人印象深刻;中山地下街中間段有個爵士廣場,牆上大面的鏡子讓人練街舞,走出中山捷運站,就是「南西誠品」,那是年輕人和陸客的參拜潮區。  如果搭乘捷運板南線在忠孝復興站下,除了可以閒步東區地下街,也可以出站口逛百貨公司,忠孝店是SOGO在臺灣的第一家店面,風姿依舊,復興店12樓有座日式景觀庭院,還會依時節變換景致,頗有看頭。  搭乘捷運到信義計畫區也是一個散步的好地方,若乘坐板南線在市政府站下,出來就是阪急百貨,由此可以通到信義誠品;若是象山淡水線在101大樓站下,可到新光三越以及微風南山、微風信義和微風松高,彼此之間都有風雨走廊互相連接,單單穿行走廊而不進百貨公司就可以走上個把小時,走累了美食街及咖啡座也都近在咫尺。  若搭乘松山新店線,在七張站轉小碧潭線,出站就抵達宜家(IKEA),內部寬廣,從入口到出口,邊走邊看,就可消磨一個半小時。  若是搭乘板南線,在板橋站下,則有板橋大遠百、環球購物中心和誠品生活等;另南港站和松山站都是三鐵共構,遊逛的空間都很大。  捷運是臺北人生活必需,除了是方便的大眾交通工具外,霪雨連連的冬日、燠暑不散的夏夜,我和妻還常結伴利用捷運在城內自由行,不受下雨或烈日的天候影響,照樣開心散步走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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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月尋不著

■張定國  秋日明月高照,興沖沖奔向陽臺,在黑色夜空下那月光更顯眼許多。即使偶有帷幕遮掩視線,一有空隙其光便如流水趁隙流出。只是眼前月色灑落之處,是僅存幾棵病懨懨、已失生機的殘樹,與隨風飛舞的砂石地。當農地重劃為建地的消息確定後,幾經摧殘的農地蓋上建築用砂石,停止了呼吸。  記得過往,有一次漫長的雨季之後,家門對面的農地成了一片池塘,那日風將黑屏幕吹散,在無阻礙下月光往四方放射,其中一道映入那池裡,在水的安撫下池面浮現出另一個明月,在陽臺上見此景的我不自覺想起「獨上江樓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畫面。不知是否出於錯覺,那時月亮在那池上徘徊許久,即使移動也施施而行,他目不轉睛的凝視,彷彿以為遇著雙胞兄弟姊妹。  然望月人雖在,原景已成憶。一陣轟隆聲,家門對面僅存的幾棵樹紛紛倒下,青綠秧苗、噴霧機馬達聲早已不復返,宣告這塊承載回憶的農地成為歷史。  今日,縱使充斥著厚實黑屏幕,月仍在黑幕的縫隙中閃爍,像是急切地尋找他的雙胞兄弟姊妹。抬頭一望他她正對著我,撒下的月光充滿著尋不著的焦躁,我該和他說實話,抑或是任其尋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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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魚露與蠔油>生滾--煲湯之外,另一種港式美味

■張蘊之  在香港的日子,每每因為加班太晚、肚子餓得胃疼,我會信步到街邊粥店,來一碗生滾粥。熬得滾燙的綿稠白粥,澆進生牛肉片或魚片,或是下水料,撒上蔥花和香菜,不待煮透,迅速上桌,配上一碟炸兩(腸粉裹油條),就是豐盛的一餐。  那些離火前還有點泛生的葷料,上桌後得自己用匙羹攪一攪,攪得它鮮香四溢。待溫度降至可以入口的時候,葷料也熟了,火候剛好,將粵菜「清鮮爽嫩滑」的宗旨發揮得恰到好處。  廣東近海,珠江水脈縱橫,漁獲資源豐富,自古就有生食的傳統。順德的撈魚生將生食發揮到極至,將切得極薄的生魚片,拌上配料,鮮甜脆美,即使寄生蟲的威脅極大,仍讓許多老饕冒著生命危險前仆後繼。「生滾」則是延續對「鮮、嫩、滑」的堅持,用滾燙的高湯將葷料燙熟,即可以保持食材的鮮甜滑嫩,在衛生上也比較安全。生滾湯或生滾粥,就是走這個路數。  有一天,我和外婆聊起煮湯的各種技巧。外婆看我因為工作累得不成人形,常煲雞湯給我喝。得用瓦煲熬上一夜,還得放涼後將浮在表層的油脂「飛」走,工序極為繁複。我一面道謝,一面分享我的懶人作法:「我在台灣都是買雞骨架回來,加蘿蔔、薑片一起煮。」  外婆問我:「妳都煮多久呀?」  我說:「用砂鍋,滾了之後熄火讓它燜,兩三個小時後再開火滾一次,就可以喝了。」  外婆聽了,哈哈一笑,說:「妳那個不叫煲湯,叫做滾湯,完全不一樣的!」  朋友則分享了他們家的滾湯秘方,用皮蛋加香菜煮成湯底,將鯛魚煎香,放進湯鍋裡一起煮滾,一道正宗的港式家常菜「香菜皮蛋魚片湯」即可完成,號稱清熱降火,是香港典型的感冒湯。傳統是用鯇魚,若沒空上傳統市場買鯇魚,超市的冷凍鯛魚片也可以代替。  「用皮蛋做湯底」這一招我聞所未聞,一心想試著煮煮看。前陣子買了皮蛋,卻買不到香菜;等我買齊了香菜、薑和魚片,下料開煮之際,才發現皮蛋是壞的,只好煮成了沒有皮蛋的版本,入口貧澀,實在不行。好不容易買到了皮蛋再煮,湯頭立刻變得濃郁鮮甜,美味程度翻了好幾倍。不禁好奇,皮蛋究竟有什麼神秘魔法,可以讓一鍋湯華麗大變身呢?  用皮蛋做湯底的變化還有很多,可以配瘦肉、莧菜、蜆,也可以作為火鍋湯底,關鍵在於葷料要最後下,下了之後要快速離火,才能確保食材口感鮮滑。天氣漸涼,來一碗清爽的滾湯,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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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謝謝大家幫忙

■劉洪貞  「鍾伯伯近況不錯哦!」、「劉姐啊!鍾大哥走路越來越穩了有進步。」、「爺爺最近會笑了。」每次聽到鄰居們對我說著近來外子的好狀況,我都會懷著感恩的心說:「這些都是大家幫忙的結果。」  近兩年來八十多歲的他,因平衡度不高,被醫生列為摔跤的高危險群。為了讓他走路多些安全,我鼓勵他出門時要拿拐杖,因為拐杖的支撐力很高,如同替自己多了一隻腳,在抬腳往前移動時,是可以穩住定力,可降低摔跤的風險。  儘管,我好話說盡,並把拐杖準備好,也要陪他到屋外走走,他就是不願意離開沙發。我告訴他:醫生說過一個老人只要七天不走路,肌肉會萎縮很快,到最後就站不起來,摔跤的機率更高,他還是無動於衷。然而我就是不放棄,就在我不厭其煩再三的勸說下,他終於說出不想拿拐杖的原因,原來他怕拿拐杖走路,會被鄰居笑。  知道他的心理障礙後,我努力的想方設法來克服。每天早晚陪他散步時,如遇鄰居我會上前暗示請他們幫我忙,往後遇上他時,請給聲「鼓勵或讚美」,讓他有信心不再排斥拿拐杖。就在鄰居們熱心相助下,他放下戒心,從每次看到鄰居就想躲不想走,吵著要回家,到慢慢地願意多走幾分鐘,我已經看到了成果。  就在一聲聲「伯伯早!」、「爺爺氣色真好。」中,他慢慢地適應拐杖的重要,願意拿拐杖出門,而且不需要我在身邊作陪。為了增加他的信心,他每次從外面回來,我都會問他:「今天有遇上誰呀!」此時,他會開心地告訴我:32號一樓的周先生常握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還比了一個大拇指;樓下的師父說:他比以前勇健多了……。看他高興的說著,來自鄰居們的鼓勵時,我很感謝鄰居們幫了我大忙。  很高興他的改變,相信在鄰居溫暖鼓勵下,因摔倒已經坐過四次救護車的他,能平平安安地過日子,不再浪費社會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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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就愛洗衣服

■雲霞  母親具諸多美德於一身,尤其樂於助人,過世後被一眾家人親友們懷念不已。  小時候,令我印象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從張媽媽口中得知,張伯伯不幸遭遇車禍橫死時,她痛不欲生,除了一對兒女外,偏偏肚中還有即將臨盆的遺腹子。母親常忙完自己家中事,就趕往張媽媽家煮飯洗衣,照顧她一家子,陪她度過難關。  張媽媽說每當她看到那一堆髒衣服,就渾身發軟,多虧有母親幫忙。隔壁許媽媽也告訴我:「所有家事中,最討厭洗衣服,越不愛洗,堆多了,更怕洗。只要看見堆得滿滿一盆子的髒衣服,就無精打彩,像要生病似的。好佩服妳媽,她怎麼洗得那麼來勁兒?」  從沒問過母親答案,但當得知我外公早逝,外婆要忙農活,她小小年紀就得包攬起家務事,煮飯、洗衣、打掃、餵雞等,心想也許習慣成自然吧!也或許她早早就明白,那些事不做,不會自動消失,早做早了,不會壓在心上,做完心裡自然會感到輕鬆些。  不知母親少女時期,在家鄉是否曾與女伴們蹲在河邊用木棍敲打衣服過?古時候,稱那木棍為「搗衣杵」,靠搗衣杵打衣服時的力量,用水把污垢帶出來。想起李白詩句裡的「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那景象讓人頓時覺得洗衣服有了詩情畫意,好像沒許媽媽說的那麼不堪。  早期,台灣鄉下,一群婦女聚在水圳邊洗衣服,天南地北閒話家常。相信她們洗淨的不只是衣服上的污垢,還有內心中的煩憂。這濃濃的人情味,可不是日後有了洗衣機可替代的。  打從有記憶起,我們住家附近沒有小河,母親自是沒河邊好洗衣服。住家數度搬遷,後來住處有個水井,看母親是用搓板洗衣服,從木搓板換到塑膠搓板,我就在一旁按幫浦,手要好用力才能把水打出來,有時甚至將把手放在腹部,借助腹部的力量壓出水來。那時就想做母親的好幫手,讓母親快些清洗完,好早點休息。  最喜歡看母親曬衣服,她把擰乾的衣服牽開,還用雙手將衣服各朝左右方向繃抖有聲地抻平,她說這樣衣服乾了就沒那麼皺。以前住沒院子的房子時,衣服就曬在廊簷下,待有了院子,竹竿就架在兩邊牆頭,衣服穿竹竿而過。就怕風大時,把竹竿吹落,於是找幾根長木棍釘兩個有丫杈的曬衣架,底座還加固,不易翻倒,竹竿擱在兩頭丫杈裡,就不會被風吹落了。  上了中學,看同學衣服都筆挺的,我開始注意儀表。制服不是像母親用那老辦法,繃抖有聲就抻得平,乾了總還看得出皺痕,於是我學會先漿過,曬乾後噴水,再用熨斗來燙平。每個週末的大事,就是熨燙制服與裙子。放學回來,還把衣裙按褶縫摺好,壓在枕頭底下,也能起到平整的作用。第二天上學,穿著像用熨斗燙過似的衣裙,整個人神采飛揚地騎著單車出門。  有時與母親在外面,一看陰天,母親就急急朝家趕,擔心若是下起雨來,曬在院子的衣服豈不白洗?我滿臉不解地問:「幹嘛不晾在家裡,不就不用擔心下雨了嗎?」母親回我,「有陽光照曬,可消毒殺菌,而且衣服會有股太陽的乾爽味道,聞起來好舒服。」  日後搬到台北,有了洗衣機,真是大福音,不用再把衣服放在搓衣板上,用手搓得咔吱響,省了不少力氣,但是每家還是會有搓衣板備用。洗滌劑也從肥皂,換到非肥皂、汰漬洗衣粉、玫瑰洗衣粉、雪泡洗衣粉、白蘭洗衣粉及後來的洗衣液等。我們住的雖是公寓,因是四樓,母親在頂樓陽台曬衣服,依然可以讓衣服受到陽光曝曬,保留住她喜歡的乾爽味道。  出國後,發現曬衣服不能隨意,別說是住公寓有礙觀瞻,即使我們有院子,也得注意。年輕人都愛用烘乾機烘衣服,有它的方便,但也有不便處。有的衣服料子,並不適合用烘乾機,怕會變形。我所居住的新墨西哥州陽光亮麗充足,沒利用太可惜了,買了烘乾機形同虛設,成了擺飾。既然不便曬院子,幸好車房門上端有窗子,陽光可透過窗子照進來,於是在雙車房中間的壁柱上釘上釘子,拉上堅固的繩子,用曬衣架把洗好的衣服,學著母親一一繃抖有聲地抻平再掛上,讓衣服有了太陽的乾爽味道。  母親雖已過世多年,但自己從小看到大,無形中受到她的影響,每次在洗衣曬衣的過程中,總讓我感受到母親的存在,與她貼得那麼近的感覺真好!的確,到了該洗衣服時,除了已丟進盆裡待洗的,我還會四處搜尋,看看有沒有被先生丟在床角的襪子,塞回架上的睡衣、穿過的襯衫等?先生搖頭抗議,「這襯衫才穿過一次,就被妳拿出來洗,怎麼這麼愛洗?」端著衣服盆子,邊走向洗衣機,邊笑回他句「我就愛洗衣服」!(寄自新墨西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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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旅途中>馬拉瓜城的夜

■張馨尹  男孩重踩油門,車子突地如風輕飄,順風左滑入狹小車道,淡藍光束映照,四周妝點如異次元空間,快節奏的舞曲聲碰碰碰,敲打的無一處寧靜,黑夜在這像被拘禁了。  經過安檢門,男孩把我塞入人群,身邊的男男女女,頓時是規律的海波,一波一波推著我的身軀殼及靈魂往岸邊岩洞。岩洞裡,你聽不見人噪聲,因為,他們正舉行一場目眩刺耳的舞曲盛宴:你能感受每一聲音樂重拍擊打身上,隨即迴響在巨大的岩洞音箱,共鳴著。  不知為何,急躁感擾進我全身。男孩無聲息的湊近,在耳上一陣呼氣噥語,我尷尬的挪移了身子,眼球不知所措地隨著迷濛藍光流轉一圈,佈滿燃吐白煙的空間,在乾澀的眼前,是一個個男男女女交頭接耳,笑咧中瀰漫著的曖昧肢體。  狹長的走道那頭,有個妙齡搖曳身姿往裡邊走來,她雪白的肌膚在藍光裡更顯清透,男孩推了推我,我聳肩微笑回應:「看到了。」女孩該是花樣青春的十八吧,身著一襲開衩至前胸的黑色洋裝,傲人突出的上圍,有意無意間呼之欲出。女性最迷人的胸前天賦,拉美女孩最能詮釋的淋漓。而場中的男人們,無法移轉的視線澎湃傾述拜倒石榴裙下的激昂腎上腺素。  搖晃在眼前的每一處青春,在馬拉瓜城最受歡迎的夜店裡,女的花枝招展,男的油頭梳整俐落,這,和我白日街頭有人向我乞討,衣著寒澀的馬拉瓜很不一樣。  男孩的手順著眼神緊抓住我的右肩,話語迷糊在音樂節拍裡,混濁的對著我的耳吹聲低說:「我們跳舞去吧!」男孩的第四次邀約,思忖數日後,我赴約了。  但那晚,始終坐在位子上的我,拒絕伸出手的每一個邀約,在馬拉瓜城剛璀璨的夜裡,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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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心靈激湯:家政婦診聊室>美好的生活

 ■吳柳蓓 居住的小區距離聖塔克拉拉大學(Santa Clara University)不到一英哩,走路約十五分鐘,開車就更快了,三分鐘到校門口。因為地利之便,不少就讀聖塔克拉拉大學的年輕學子在我們小區租屋,小區的房型有四房和三房,整幢租金約在四千五百美元左右,為了分攤租金,他們找了自己的同學一同承租,每天早上相偕上學、下課後一起做飯、看影集,週末則是吆喝三、五同學到家裡開party、烤肉、聽音樂,或是一人一道potluck,生活過得相當愜意多彩多姿。每天早上,我習慣倚在窗台貪幾口外面沁涼的空氣,總會看見三三兩兩學生揹著書包走出小區,十幾二十歲的年紀,稚氣未脫的臉龐迎著晨光走一段他們自己的青春路,連空氣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讓我這個畢業二十年的中年婦女忍不住吶喊,「唉呀,年輕真好。」回想二十年前的大學生活,總是充滿熱情的過每一天,不管是系上舉辦的歌唱比賽、系學會的幹部徵選、團康隊長主持人等等,非得統統搭上一咖不可,更不用說週末跟同學四處吃吃喝喝看電影唱KTV那種固定活動。年輕的優點是可以稍微任性看待人生,例如不要被二一啦、不要暑修啦、不要留級啦、不要最後一名畢業啦(結果倒數第六名沒好到哪裡去)。關於未來、關於工作、關於夢想,都劃在當時的見識之外。  學生時代玩過頭,最害怕留級和暑修,最大的原因是擔心因此而無法打工。寒暑假是我賺取生活費和住宿費的唯二機會,若是暑修或被留級,除了賺不了錢,還得繳交一筆暑修費,生活肯定陷入困難,走投無路之下只能跟家人求援,那實在有違我的個性。大學時期活得比較真比較衝,縱然成績普朗共(台語),但是認真玩、認真打工、認真參加活動,生活填滿九成也不覺得累,累這個字從來不在大學生的共同字典裡。畢業這麼久了,縱然覺得年輕美妙,羨慕年輕人充滿膠原蛋白的膚質青春無敵,卻一點也不想回到那個階段的自己,人生的每一步都不容易,從年輕漫步到中年,中間起起伏伏、坎坎坷坷的事太多太多了,多少顛簸或輕或重考驗著我們的心智,承受住了,關卡也就過了;承受不起,人生也就垮了。從年輕走至中年,我的人生垮了幾次,但又爬起來了,大傷小傷也都痊癒了,風颯颯雨蕭蕭,把心穩住,亦步亦趨跟著因緣就是了。  三十一歲認識先生,那時我的性格已從三八阿花轉文靜,他以為我打從出生就是一個優雅有餘、氣質滿分的暖文青,當然我也一直沒有露餡,直到某一次意外說出當年跟男同學十指緊扣站在台上唱情歌的阿花事蹟(說花癡也可以),尤其知道我當年因為翹課太多導致畢業成績倒數第六名的荒唐往事露出極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受驚的眼神好像在說,「猴尼屑,老子竟然中了仙人跳。」一個人的性情可以在短短幾年一百八十度轉變,他說他想不通。而我想了想,或許是對未來的不確定和沒自信,更大的原因是責任感從原本的含苞待放一夕之間全熟了。現實與壓力使人成長。  社區的大學生進進出出,留學的生活考驗肯定比我當年來得更兇更猛更多層面,但是年輕就是本錢,心臟也大顆,不管多大風雨多大委屈,只要一場party、一場電影、一夜閨密觸膝長談就可以let it go七八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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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平衡木

 ■紫水晶 那天,走在路上,看到一位母親走在人行道,一旁的小女孩走在另一邊較高的石階上,並牽著母親的手,那小女孩將石階當成了平衡木,越走越有心得,越走越有信心,越走越開心。  兒時,我也特別喜歡走學校的平衡木,因為可以藉機牽著媽媽的手,若是有人伴我,我則能正面迎擊,坦然向前邁進,倘若我一個人走,我則會側著身子走,不時擔心著會不會掉下來,摔個四腳朝天,儘管害怕卻又覺得有些刺激。  如今,我不再走平衡木了,也不怎麼和家人手牽手了,但家人對我的理解、支持與鼓勵,就像兒時牽著我走平衡木的手一樣,給了我莫大的安全感,就好像有一無形的手,給我勇氣,給我力量,讓我能更加勇敢地迎著風,迎著陽光,繼續坦然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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