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久彌新的優雅,搶先一探 M&O FOREVER 展區的高雅氣氛

DFUN http://www.dfunmag.com.tw 您正在尋找具有個性的內裝家飾嗎?強烈的個性、歷久彌新的優雅,散發溫潤高雅的氣氛:在這裡可以發現無限的風格選擇!讓我們來看看位於6號展廳的FOREVER 展區⋯⋯ AURA LIVING AURA LIVING 融合了中東風格與設計,為重視個性的客戶提供原創家具和家居飾品。 BEIJE AVENUE BEIJE AVENUE 是法國一家主營天然洞石的家具及裝飾品牌。所有作品都是手工製作的,限量生產以支持和繼續保護工匠。 Lifestyle Home Collection Lifestyle Home Collection 現代風格點綴著經典設計,從手工編織面料到照明設計,通常是手工製作的。 Ethan Chloe Ethan Chloe Ethan Chloe 50 年代末出生於新西蘭奧克蘭。他的職業是室內建築。他在挪威奧斯陸學習室內設計,目前居住在澳大利亞的悉尼,在那裡他擁有自己的設計和家具設計工作室。   KARE Design KARE Design KARE 品牌象徵著獨特、不墨守成規的家具理念—從不乏味,總是充滿想像力和靈感。自 1981 年以來,該公司一直以其無與倫比且用之不竭的各種新家具、燈飾和家具配件帶來驚喜,所有這些都表達了對設計的強烈熱情。其中包括來自不起眼的工匠的迷人作品,以及創造出“哎喲喲”效果的有點瘋狂但獨特的家具,更不用說精心製作的實木家具,這些家具值得被珍藏一生。 AYTM AYTM 該品牌的根植於丹麥設計,設計反映了斯堪的納維亞的簡單形狀和結構,但其大膽和國際靈感的色彩受人注目。 G&C INTERIORS A/S G&C INTERIORS A/S 來自丹麥,以大膽的內飾、各種令人驚嘆的瓷器圖案以及精緻的黃銅而聞名。奢華、精緻、永恆和自信,體現在檯燈、家具、燭台、配飾、框架藝術品等。 Athezza Athezza 來自法國南部,重視細節、有顏色的多樣性和材料的選擇,提供從室內裝飾小物件到氣派的各式家具類型。 Esvednâme Esvednâ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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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給孩子最好的?M&O KIDS & FAMILY 只提供最好的童趣之選

DFUN http://www.dfunmag.com.tw 從玩具到兒童家具、充滿玩心與童趣的室內裝飾,隨著育兒理念的轉變,讓我們來看看讓孩子和父母都開心的一切所需,都在 2023 M&O KIDS&FAMILY 孩童與家庭展區!   Bloomingville 在對北歐風格和生活方式的迷戀驅使下,Bloomingville 成立於 2000 年。 Meri Meri 靈感來自童年的想像力,提供一系列奢華的兒童生日派對用品。 BB&Co 一系列可愛的嬰兒和兒童配飾和原創禮物。 Wigiwama 是一個屢獲殊榮的拉脫維亞室內品牌,旨在幫助父母為他們的孩子創造明亮、舒適、整潔的空間,充滿俏皮和好奇。從孩子的房間一直到起居區,懶人沙發會在每個角落找到完美位置。 Les Drôles de Bouilles 從教師、心理學家、到蒙台梭利教育家,共同創造出不是簡單的玩具,而是承載價值的玩具。 BABYSHOWER 既不太現代也不太傳統,在孕婦媽媽準備好要去醫院的那個清單上,一定有他們的專屬嬰兒籃。 MEKKGROUP 每件產品都必須符合最高標準,包括包裝,如同對小孩的愛,他們用愛對產品的品質負責。 Rosajou 第一個專為兒童開發的彩妝品牌,小女孩的時尚第一步。 LÄSSIG 不僅是創始人Claudia Läss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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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畢卡索到當代設計:西班牙嶄露頭角的新銳設計師們

DFUN http://www.dfunmag.com.tw 新的一年來臨之際,MAISON&OBJET 巴黎時尚家居設計展選出了西班牙嶄露頭角的設計師們獲得 2023 年 1 月的新銳設計師獎項。 2023 年也是畢卡索逝世 50 週年。這位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藝術家之一,出生在西班牙,但在二十世紀巴黎的前衛背景下出現在藝術界,當時正處於一場藝術革命。他最初只是一名藝術家,但最終也成為一名有成就的工藝家,從事舞台設計與佈景。 在數位領域和物理領域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的全球網際網路世界中,設計可以幫助我們了解 21 世紀的變革和轉變。現代設計在改善人們的生活和培養對環境變化和全球可持續發展更有意識和更堅定的態度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 西班牙的設計師、品牌和項目有著共同的特徵: 創造力和激情 + 承諾和可持續性 + 質量和創新 「西班牙設計史上的這一時刻是獨一無二的。 在我看來,Maison&Objet 從法國傳遞了一個非凡大氣的訊息。」2023 年 M&O 新銳設計師獎評審團成員、建築師兼設計師 Belén Moneo 說。   獲獎設計師 MARTA AYALA HERRERA 她的創作方法主要包括測試流程和挖掘各種材料,尤其是在低成本的情況下。她知道如何展示一致性和探索新功能,設計彰顯手工製作的飾面和精緻的材料混合。她曾在米蘭設計週、世界設計之都里爾展出。 她的作品關注人及其周圍環境,她對環境、性別平等和社會變革的承諾有目共睹。她的作品常常充滿存在主義信息,例如 Nebula Mirrors, 2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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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春季 M&O 年度設計師 Raphael Navot 多元手法展示法國工藝

DFUN http://www.dfunmag.com.tw   每次 MAISON&OBJET 展會都會選出一位年度設計師,2023年1月由定居巴黎的設計師 Raphael Navot 獲得此項殊榮。 Raphael Navot(拉斐爾・納沃特)1977 年出生於以色列耶路撒冷,2003 年在埃因霍溫設計學院獲得概念設計學位,之後定居巴黎,開始探索室內和建築設計。他的作品非常多樣化,展示了法國的工藝和獨特技術,涵蓋了從酒店室內設計到訂製和商業產品設計。 他所參與的專案包括他 2011 年為電影名導大衛林區設計著名的巴黎夜總會 Silencio,2016 年與法國 Oscar Ono 合作生產高技術的 En Grain 鑲木地板生產線,到 2018 年為 Roche Bobois 所設計一組 12 件的系列家具,包括沙發、桌子、地毯和燈具。而 2017 年 Hôtel National des Arts et Métiers 巴黎國立工藝美術酒店的室內設計可能是他最重要的成就。 去年,他公佈了他與 Loro Piana 家具合作的延續,在米蘭展上展示了「A Portrait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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匯集了溫柔、價值觀和樂觀主義的世界,歡迎來到 M&O 春季展會!

DFUN http://www.dfunmag.com.tw   發現內在自我,重新與自己、與他人、與環境建立連接。MAISON&OBJET 2023 年 1 月主題是關於互相照顧、關注專業並且關愛我們的地球。 我們這個時代正在經歷國際上重大的社會、經濟和政治變化,促使每個人堅持自己的信念。使得品牌必須通過與消費者之間的對話,推動品牌走向更加透明、包容和負責任。消費者也比以往更投入與品牌間的互動。 2023 MAISON&OBJET 1 月的春季展會上將提出新的現代設計美學並且致力於善的循環。 Ciergerie des Prémontrés 是採用十五世紀傳統工法的手工蠟燭 「在決定我們的主題時,我們總是先從仔細觀察現今社會開始。今天,我們一走出去,就會遇到文化、環境和身份認同問題。社會渴望新模式,而這正是品牌可以提供,針對環境、專業知識保存或鼓勵我們所有人關心他人或關注自我,這也是從 Z 世代(即 25 歲以下年輕人)所聽到的聲音。今天,一套新的道德規範正在改變新的消費型態。」,NellyRodi 法國設計趨勢機構的專家 Vincent Grégoire 分析道。 Maison de vacance 亞麻長椅 除了 M&O 展會本身越來越負責任的做法(回收50% 廢料、使用越來越多的 LED 、重複使用的招牌、向紅十字會捐贈未售出的食物、短路供水和降低供暖),越來越多的參展商也在捍衛這些基本價值觀,共同打造一個令人嚮往的包容性未來。 例如:Noma 是一家僅使用回收材料的法國設計公司、Ciergerie des Prémontrés,延續了從修道院僧侶傳承下來的手工技藝。其他很好的例子還有來自丹麥的 Care by me,以反應自然的顏色體現舒適,生產一系列對社會負責方式所開發的服裝和家居用品,同時幫助發展中國家的婦女。又或者 Laines Paysannes,地毯完全由當地採購的材料製成。這些都只是眾多參展品牌的一小部分,它們為我們的心靈帶來歡樂,為我們的室內裝飾帶來意義。 Laines Paysannes 來自法國阿列日省的手工編織地毯 照顧好自己 品牌和設計師現在正在超越美學之外,提出越來越有意義的創作,邀請我們不僅要關心我們的身體,還要關心我們的心理健康,就如同 Waterr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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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書店,而是小型雜誌博物館|薄霧書店

DFUN http://www.dfunmag.com.tw 專題|為什麼實體書店應該繼續存在? 「薄霧」,諧音「博物」,不只是書店,也是一家小型雜誌博物館。焦點是以設計、生活風格為主題的各式雜誌期刊。這些雜誌不對外販售,僅提供室內閱覽。空間備有舒適的長桌椅、Wi-Fi、插座、掃描列印用事務機,並提供飲品。可以在這裡書寫、辦公、翻讀雜誌一整天,享有高品質的靜謐與品味環境。店主蔡南昇是知名的裝幀設計師,開設的書店特別著重店內空間質感,光線調控在明亮與幽暗之間的微妙帶,空間美學則介於現代與後現代之間,舒適感與美感間,猶帶點神祕氛圍。 蔡南昇,雲林科技大學工業設計系畢,平面設計師跟五隻貓,朋友常稱呼為貓叔。現為一瞬設計有限公司負責人及科科文股份有限公司創意總監。自2016年起創辦薄霧書店至今,期間策劃並發起設計與書籍活動,持續推廣設計與閱讀。圖為薄霧書店整面的雜誌書牆。 「雜誌是一個時代的見證與代表」—— 蔡南昇 五十年的日本雜誌時空膠囊 坐落在公館商圈不起眼的大樓裡,外頭沒有招牌或是顯眼的標示,如果不是走進大樓裡,想必很多人會和薄霧書店擦身而過,然而薄霧書店收藏了許多書籍、日本雜誌,其中不乏許多絕版雜誌,這些都是創辦人蔡南昇的雜誌收藏。書架上滿滿都是日本雜誌半世紀以來的精華,對於喜愛看日本雜誌的讀者,在台灣還能看見這些早已絕跡的雜誌,想必是既雀躍又興奮吧!對比許多新潮的書店以販售新書為目的,稱呼薄霧書店是一間雜誌博物館,可是一點也不為過。 問到為何要將工作室的部分空間延伸出來做為薄霧書店,他說:「我接案子、做設計已經做了一、二十年了,每天的作息固定,只能一直面對著電腦。我想試一點別的事情, 因為我心裡有很多很多的想法,它們可能會是一些實驗性想法,或是群眾與出版社做互動,但如果都在電腦前,我可能就沒有辦法去實現。當初有了這個空間,就想幫這裡設定一個主題,因為書跟我本身的工作有緊密關係,我也希望這裡的風格能跟別的書店不一樣,而且相關產業在這個時代已經開始在思考要如何在書店這個場所發展出新的方向或功能,所以我也想說,趁這個機會做一點實驗。比方說,我們不以賣書為主,而是像圖書館的形式,所以我就決定展示絕版雜誌這個主題。」 薄霧書店收藏的雜誌有一個特色都是日本五十年內、各個時期指標性的雜誌。「我去收集過來,數量蠻多的,不像有些店是某個雜誌收個半年、一年的,我這邊一收就是十多年,有好幾百本,可能除了收藏家以外,很少在外面書店看到這麼多種類的收藏,加上圖書館不收這類東西,所以我覺得這是這邊的特色。」 「我挑選的標準有兩個,一個就是很有自己想法的總編輯, 這些總編輯可能在那個時代提出了一些嶄新的主張,或提出了一個新的方向。」此時蔡南昇拿起了書架上的《生活手帖》 和我們舉例,「這本《生活手帖》是一九七零年出刊的,這個雜誌是二戰後創立的雜誌,總編輯是花森安治,那時日本的大環境生活貧窮窘困,他們有感於當時物質生活很不好,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沒有什麼精神。花森安治決定以這本雜誌內容來為當時低迷的日本大眾進行鼓舞與打氣。上面教了很多生活的知識、烹飪、或是一些舊物的利用,這個也符合當時的社會風氣。在那之後,《生活手帖》引起了一種廣泛的風潮,每期都會鎖定一個新的主題,提出嚴謹又客觀的意見, 讀者看了這本雜誌,會感到這些內容是可以信任的,也間接讓日本的民生製造廠商受到刺激,提升了生產的產品品質。」蔡南昇進一步提到:「雜誌必須呼應當時的需求,總編輯也會藉著雜誌告訴大家說,現在我們的社會應該要走上的方向。總編輯就好像是一座燈塔,指引大家說我們該怎麼走,他們有這樣一個社會責任在。」 共用工作室的桌面。 雜誌編輯是時代方向的燈塔 他特別舉了其中一本日本雜誌《アイデア idea 雜誌》,談論關於雜誌編輯所需的專業能力與技術。「這個是我很喜歡的設計類雜誌, 它厲害的地方就是這本雜誌不計較成本,用到非常多不同種類的紙,甚至包含其他的設加工,如果你是印刷相關的從業者,就會知道這些東西成本都非常昂貴。假如是其他一般的雜誌,就不會這麼麻煩。它同時也具有情報蒐集的能力,比方有一個主題, 雜誌裡面就會滿滿充斥著和這個主題有關連的圖片,這種事情表面上看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要真正深入去編輯時,就會發現非常困難,因為要找某個人有名的東西很簡單,但要找到某人某時期做過的某件事情, 就需要在很多意想不到的地方去挖掘那些微小的線索,所以《アイデア idea 雜誌》也像日本設計界的聖經,因為它會去做很多深入研究與分析 ,告訴大家日本設計的過去與未來是什麼模樣。」 自 2016 年開始,薄霧書店也邁入了第五年,因為不以銷售為主,蔡南昇認為比起一般獨立書店會遇到的銷售問題,在薄霧書店遇到的問題,會是影響更深的關鍵問題「大家對於書店的印象,都是進去逛逛要買書,如果沒有產生消費動機就會離開。但我們可能就要一直跟進來的人說明我們不以販售書籍為主,所以才會需要有低消,我們常常要跟別人宣傳或是溝通,薄霧書店不像是一般的書店。除此之外也同時要規劃不同的活動,所以我們活動很多。」 他和我們提到薄霧書店另外一個特色是將知識具體化「我覺得現在這個時代要吸取知識的方法有太多種了,網路上有很多免費的知識可以獲得,但在我看來,這些知識還滿碎片,缺乏系統性的整理,有些事情是需要很長篇幅才能把事情講完的,我覺得這是用 Google、影音很難獲得的閱讀體驗。」繼續把閱讀體驗完整傳達給別人,是這個時代要努力的事情。如今,已經有太多事情來瓜分看書的注意力,「我覺得這是時代的必然性,要去挑戰好像是螳螂擋車,那不如換一個方向,那麼我們能不能把書裡的知識提取出來,變成是一個現場展演,現場可以跟大家做一個書裡沒有辦法提供的深層分享,像這裡有很多的工作坊或是講座, 我們提供一個場所、一個機會給講者和參加群眾,除了閱讀外,還能更深入的交流,那些交流是看書不一定能夠獲得的, 也是知識具體化。 「我覺得未來的人大概會持續分成兩種類型,一類是仍然喜歡閱讀,他們會繼續專心埋首於一本又一本的紙本書裡,這樣的人可能數量會越來越少,不再是過去的主流;而另外一類的人,只熱衷於在數位媒體上搜尋情報交換,我們的任務就是想辦法提升他們對於閱讀、 或更深層次知識的興趣。我覺得這個時代還能夠提昇大家對於知識的好奇就已經足夠了,不一定需要逼著大家去看書。」 蔡南昇這麼說到。 我們問到會不會擔心書消失?「我覺得不會,像我剛剛提的很多事情,都是需要長篇幅、長時間,才能有完整系統地把知識說完,所以這種事情我還滿樂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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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稻田裡開一間小書店|晴耕雨讀小書院

DFUN http://www.dfunmag.com.tw 為什麼實體書店應該繼續存在? 從桃園的中壢火車站招了一輛計程車出發,沿路上經過擁擠熱鬧的中壢市區,道路一旁站立著各式各樣的樓房,隨著路程的行進漸漸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稻田,一手拿著手機搜尋 Google 定位,一邊看著周圍的道路狀況比對,那是一個連在地人都不太容易找到的地方。隨著我們越接近地位點,馬路也越來越狹窄,到最後只剩下一條單行道。路面也從原先平整的柏油馬路,變成有些起伏的泥土地。司機疑惑地看著眼前:「這裡真的會有店家嗎?」口頭上雖然繼續鼓勵他往前走,但是內心裡確實也懷抱著相同的不安。 在我們轉彎繞過一片樹林後,「晴耕雨讀」的招牌終於出現在面前。一整片開闊的視野映入眼簾,綠油油的稻田以及合院式的木屋出現在眼前。這樣的環境,實在很難讓人與一般街道上的書店聯想在一起。 「晴耕雨讀小書院」是間佇立在龍潭稻田間的獨立書店,結合書香與茶香打造複合式空間,店內販賣新書、二手書、獨立刊物與明信片等,也販售一種生活態度。因嚮往三國時代諸葛亮躬耕南陽之理想,店主在田野間打造一座世外桃源之地,晴雨皆自適暢快。 ▍「用閱讀書本的方式,來閱讀我的店吧。」——洪毓穗 連鎖書店的消失,獨立書店的興起 無論是獨立書店或是連鎖書店(總稱為實體書店),如今都面臨著書市萎縮的市場現實。以國內連鎖書店龍頭誠品作為觀察指標來看,除了前幾年熄燈號的敦南誠品,包含目前全台灣唯一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信義誠品也因為與統一的租約談不攏,而被迫面臨關店遷移的窘境。雖然這兩年的疫情確實是衝擊實體店面的主要理由,然而早在疫情爆發前,實體書店的營業額持續下降、營業目標數字年年下修也是一直以來的現實。另外一方面,電商銷售的營業數目卻是年年增長,除了現代人的生活越來越仰賴網路與電子載體以外,疫情也加速了這個新興生態的發展。 那麼,從誠品持續關店的態勢來看,難道實體書店真的已經缺乏市場機會了嗎?實體書店的類型眾多,也不見得每一間都為人所熟知。如果只是從連鎖書店來觀察整體書市的狀況,必然不會是完整的樣貌。雖然許多出版業裡面的人常常感嘆自己是處在夕陽產業的末班車,但是卻仍然有不少人前仆後繼地繼續耕耘這一畝田。事實上,每年仍然都會有一兩間新的實體書店開設,而這些人過去的背景也不全然與出版社有直接的關係,他們皆因著對閱讀的喜愛,而在經歷了一個過程的生命歷練後,一一選擇將自己的喜愛付諸實行,在各個縣市的角落點亮了新的書店招牌。其中位於桃園市龍潭區的「晴耕雨讀」就是其中之一。 入門後的吧台區。 晴天工作,雨天讀書 洪毓穗大學主修企管系,過去曾經在行銷公司擔任企劃。這樣的背景雖然看似與書籍出版沒有直接關係,但是閱讀對她來說一直都是生活裡的重要養分。在出社會工作幾年後,她感覺自己並不想要持續過著這樣子的生活,正好先生也是同樣喜歡閱讀的人。於是雙方終於下定決心,回到先生在桃園龍潭的老家附近尋找適合的地點,以「晴耕雨讀」作為店名,開起了一間小書院。「晴耕雨讀」是客家人的傳統祖訓,也是諸葛亮躬耕南陽時的生活寫照。意指「晴天工作,雨天讀書」,這是順應自然環境的生活節奏,也是洪毓穗和先生開設書店的經營理念。書店成立的第一年,先生仍然持續原本的工作,讓洪毓穗試著獨自經營看看。結果意想不到受到市場的熱烈回應,於是先生也辭去了工作專心加入經營。 抵達「晴耕雨讀」的招牌後,映入眼前的是一棟傳統合院式的建築。木製的小門與圍籬就像是在電影魔戒裡哈比人袋底洞一樣,精緻而小巧。推開木門後,是綠色草皮的大庭院,以及用石頭鋪成的小徑。還沒有進到店裡,光是入口的這些空間意向就讓人如此心情上如此喜悅,精神上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充滿而轉換。合院由三種傳統建材組成,紅磚為主要牆體,屋頂則是傳統瓦片鋪設而成,而門窗皆為木製框架。光是看著這些自然材質,就讓人內心湧現一種踏實感。 外面的環境已經是如此怡人,實際進入店裡又是另外一個情境。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個碩大的吧台空間,幾張適合小朋友尺度的舒適桌椅安置在周圍,一個小女孩坐在那裡正專注埋首於學校的作業,門口張貼著一張醒目的標註特別強調店內禁止拍照。洪毓穗解釋,那是因為過去曾經有客人把書店當成拍照打卡的景點,也沒有尊重在同一個空間其他閱讀人的感受,為了讓來這裡的人都能專注在閱讀上,所以才有了這一條規定。 內部空間共分成三個區域。首先進入門口的地方可以稱之為「客廳」,在這裡有吧台桌以及沿著窗戶設立的邊桌座椅,這裡的書籍主要販售生活主題為主要類型,另外還包含洪毓穗精心挑選的獨立刊物、獨立音樂與一些文創商品。值得一提的是,這裡也販售著他們獨自發行的書籍。第一年的時候他們嘗試把書店經營所撰寫的日誌收集成冊,結果意外賣出了二刷的好成績。所以決定每年固定出版這些日誌內容作為店裡的特色,如今也已邁入第八個年頭了。 接著往更裡面的地方走,則會來到第二個空間,這裡由兩面書牆圍繞,以文學類與兒童繪本的書籍類別為主。通過這裡之後往更深處探訪第三個空間,視野突然被打開了。一整排的落地窗,將外面遼闊的田園景觀收納進來,與田野如此地貼近,讓人似乎往前一躍能立刻踏入田埂中,幾乎可以聞到芳香的稻草味充滿著整個屋子,背後貼著牆面的書牆則為二手書區。這裡同時也是洪毓穗自己最喜歡的空間,當稍感疲憊時,就會來這裡坐著待一陣子,看看眼前綠油油的田野。 第二閱讀空間的文學與繪本。 閱讀是理解、參透事物與對象的能力 洪毓穗坦言,自己並不像那些傳統開設書店的人或出版社編輯,用很嚴肅的態度在看待閱讀或開書店這件事。喜歡閱讀的心情,讓她也喜歡與人分享交流。她認為一間書店的經營不等於純粹銷售書籍,如果從很實際的角度來看,電子商務帶來的銷售額絕對是遠高於店面販售的。所以單靠銷售書籍來維持書店營運已經行不通。因為有這個清晰的認知,她對書店的經營就與其他連鎖類型書店截然不同。也許跟以前在行銷公司做企劃有關,她從一開始就不限定只靠書籍販售為生,而是藉由實體活動企劃、餐飲提供、發行自己的獨立刊物等等各種方式來經營這個空間。 獨角獸計畫的發起人李惠貞曾提到:「閱讀不只是唸書,看一部電影、聆聽一首曲子也是閱讀。」這句話意味著,閱讀事實上是一種理解、參透事物與對象的能力。洪毓穗在「晴耕雨讀」中則是徹底實踐了這件事情。她把紙本的閱讀經驗擴散為全方位的知覺體驗,從店名與招牌設計、地點的選擇、室內空間的形式、選書的類別與作家、音樂類型的選擇與運用、活動課程企劃等等彙整為「晴耕雨讀」的具體概念,以實體書店為載體而被呈現了。在「晴耕雨讀」這裡,閱讀的不只是一本書,而是閱讀洪毓穗與她的先生,閱讀他們咀嚼過往人生輸出的環境,每一個細節的營造都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沿著窗戶布置的座椅區。 擁有開闊田園景觀的二手書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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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人物】長友大輔專訪|日式設計粹取的亞熱帶風情

DFUN http://www.dfunmag.com.tw 新住民創意人,非臺灣的臺灣 「我來自日本,幾年前來到我太太的家鄉,如今很榮幸成為臺灣設計圈的一份子,未來會盡我所能貢獻這片土地。」2016 年金點設計獎頒獎典禮上,一位日本設計師獲獎上台致詞,格外引人注目。  夏日清晨,在青田街巷弄裡的咖啡店。長友大輔穿著清爽俐落的黑色上衣,臉上堆滿笑容。他的神采與台上致詞的模樣相去無幾。這次聊的不只是設計,而是他豐富精彩的生命經歷。台灣這塊土地的風貌與特殊的人文景觀,讓長友大輔的設計觀點從東方的溫潤細膩中,也衍生出了異國的多樣包容性。從產品設計一直到建築空間,長友的作品同時具有跨國的思考與在地的方法。 長友大輔,畢業於日本東京明治大學建築系,隨後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取得建築學碩士,之後在紐約的 TEN 建築事務所任職。 2009 至 2010 年獲邀至西班牙加泰隆尼亞理工大學高等建築研究所擔任計劃研究員。現任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設計系助理教授,同時也是米索空間設計有限公司的創辦人。 ▍「設計思考最重要的不是個人美感,而是開放的溝通與合作」——長友大輔 你好,我是來自九州的長友大輔 橫越四國的上空、在寬廣的近畿平原上呼嘯而過,阪神工業區的巨大廠房二十四小時日夜不停地運轉,筆直成列的煙囪冒著濃煙,這裡是全日本第二大的工業生產地。18 歲的長友大輔坐在飛機上,凝望著窗外那些他未曾造訪過的地方,直直往北飛向東京。 來自九州宮崎縣的鄉下男孩,不同於一百多年前的薩摩(九州古名)祖先西鄉隆盛入江戶(東京古名)討伐幕府。也不像是其他那些在都市長大的同儕,他對於繁華世界長什麼樣子沒有太多概念。此次來到東京是為了學習建築,探索這個世界更多的未知面貌。 光是為了從宮崎縣來到東京求學,他就付出了相當大的努力。最終進入了明治大學理工學部,選擇了當時最熱門的建築學科。 當長友大輔興奮地等待開學的時候,教授卻語重心長告訴他們:「我知道你們花費很大的努力才來到這裡,但是不要期待太高。因為當你們畢業的時候,不一定能找到工作。」這席話對於剛上大學的長友大輔來說實在難以理解。好不容易才通過了競爭激烈的入學競試,他現在滿腦子只想著要好好體驗這四年的大學生活,哪裡有辦法去深刻咀嚼這句話的意思呢? 四年過去了,當他跨出大學校門面對社會職場時,長友大輔才意識到教授在開學第一天所說的話是真的。當時正適逢日本泡沫經濟的高峰,整個房地產與建築業因為這波經濟衝擊而完全停擺。也是在那個時候,長友才開始認真思考未來工作的事情。 他曾經嘗試在不同的建築設計事務所與建設公司之間以兼職的方式四處接案,如此忙碌奔波卻只能領到相當低廉的薪水,他坦言那段期間是他目前人生中最灰心喪志的經驗。有一位同校碩士畢業的前輩,花了六年在大學努力獲得專業學術文憑,最終卻只能在一間小小的設計工作室領到一個月六萬日幣的薪資,即使公司願意負擔通勤費用,卻對生活負擔沒有太大的幫助。當他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往往也接近午夜了,下班後無處可去,最後只能用喝酒來緩解一整天的辛勞。 長友大輔看著如此優秀的前輩,努力到最後卻是這樣的工作處境。他不希望自己未來也是過著同樣的生活,這個時候他腦袋突然閃過家中的大哥曾經說過的話:「美國的薪資待遇比日本更好哦。」想著即使繼續留在日本狀況也不一定能立即改善,長友總算下了決定,要親自去太平洋彼岸那個巨大的國家看看。 此次的旅途遠比九州到東京更加遙遠,飛行時間至少要 12 個小時 54 分鐘。長友大輔坐在飛機上懷著雀躍又不安的心情,看著一望無際蔚藍色的太平洋,橫越了國際換日線的上空,穿過日夜的疆界。接著再次看到陸地,繼續往東穿越北美洲大陸,經過了無數座大大小小的城市。終於降落在甘迺迪機場,年輕的長友大輔即將首次面對異世界的巨大文化衝擊。 室內設計作品《TianLing Villa》。 巨大的文化衝擊!九州男孩在紐約 從九州到東京,雖然是遙遠的路途,但是依然在同一個世界裡。雖然需要一些時間適應,但是那裡的人都是同樣的膚色、說著同樣的語言,對長友大輔來說並沒有太吃力。 然而紐約卻是完全不同的地方,各式各樣的人,有著不同的膚色,講著不同的語言,每個人都來自世界各個不同角落。長友第一次在如此巨大的城市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過去在日本的生活經驗在這裡完全派不上用場。有著太多他無法理解的事物,當地的物價又是如此昂貴。因此才剛抵達紐約沒多久,長友又立刻被徬徨與不安的感受席捲了心頭,開始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日本。雖然他一直告訴周圍的朋友要來紐約唸書,但是卻不知道如何真正開始。抵達美國後,也才意識到在紐約要申請碩士是如此困難。最後,他決定硬著頭皮去請教已經申請入學的前輩們。 在準備申請入學的時候,就讓他深感日美兩地的教育文化差異。在日本,求學的重心始終放在瞭解專業的知識與技術,只要好好熟讀眼前的科目就能獲得好成績,即使到了大學階段,也依然是這樣的學習方法與教育模式。然而在美國,學校期待學生從自我動機與命題為學習的出發點,從小就持續鼓勵學生進行自我探索。 因此,長友大輔在美國學習到的第一課,就是必須更深刻地去認識自己,用更開放更自由的態度去面對過去的所學。他重新彙整自己成長過程中的所有經驗,包含蒐集運動鞋的嗜好也放入了作品集的自我陳述裡。在這個探索歷程中,也讓他重新感受到日本的成長經驗對自己帶來的意義與價值。很多人有機會遠渡重洋去美國,都希望能在當地尋找新的機會,而長友反而內心裡一直感覺自己終究會回去日本。 畢業後,長友大輔在當地獲得了一個工作機會,可以讓他在美國長期居留下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卻不是他想追求的人生目標。2008 年美國次級房貸危機引發的金融風暴,導致北美建築業受到沉重打擊,讓長友認真思考離開美國去其他地方尋找機會的念頭。正好此時加泰隆尼亞理工大學的高等建築研究所(Institute for Advanced Architecture of Catalonia;IaaC)提供研究員職位,讓他決定偕同事業合夥人兼妻子離開美國去歐洲尋找新的機會。 加泰隆尼亞理工大學位於西班牙加泰隆尼亞自治區的首府巴塞隆納,那裡是全球建築師所憧憬的夢幻之都,充滿著許多美麗的古典建築。歐盟的簽證政策,讓長友大輔和妻子得以享受歐洲的旅行自由與文化風情。另外一方面,也因為在 IaaC 的研究機會讓他們得以接觸到全球性的建築議題,IaaC 在應對全球性的建築議題上具有領導性的地位,包含經濟政策、環境永續發展、能源議題、社會實驗等等的全球化討論, IaaC 提供了豐富的資源聚集來自全球的專家進行共同研究。 在 IaaC 的經驗,豐富了長友大輔過去對建築實踐的想像,也讓他開始關注更多社會性議題,並意識到這些議題的重要性。即使打造美麗的建築仍然佔據不少內心的盼望,但是另外方面,關注建築的社會與環境責任,也是同等重要的價值態度。建築師的責任不單單只是想著如何把美麗的建築做出來,更該思考建築如何回應環境議題上的挑戰。 2021 年屏東落山風藝術季作品《跟風・起舞》。 重返熟悉又陌生的亞洲 2010 年,長友大輔最終決定回日本,並開始經手一些來自東京與九州的計畫。由於妻子兼合夥人是臺灣人,所以也決定同步在臺灣尋找業務機會。然而當他帶著海外經驗與工作習慣去接觸日本企業後,才發現事情不如他所預期的那麼順利。「回到熟悉的家鄉,卻被視為外來者。」這是很多有海外經驗日本人返國後的共同經歷。不少日本公司比較偏好選擇應屆的大學畢業新鮮人,因為他們可以將他從頭培養成適合公司內部文化的人。對於有海外經驗的日本人來說,他們反而很難再融入原本的體制環境裡。長友舉了一個笑話為例:「在典型的日本會社,如果有人對公司政策提出疑問,那麼這個人一定不是日本人,因為日本人不會問為什麼。」雖然是笑話,但是也非常貼切地描述了日本社會文化的特性。 長友大輔起初仍試圖維持兩地工作模式,在臺北與東京之間來回奔波。一開始他覺得臺灣的設計環境相對於日本尚未成熟,所以希望把主要業務集中在日本,辦公室也是以東京為主。但隨著臺灣的專案計畫越來越多,他開始評估如果要繼續接洽臺灣的建築專案,長期下來很難繼續在東京駐紮。 因緣際會下,長友大輔在交大有一些教學機會,他帶領團隊負責了一個「蘭花屋」的專案計畫並參加了歐洲的綠建築國際競圖,藉由這次的機會交大建研所的曾成德老師順勢邀請長友在交大全職任教。由於交大是國立大學,當長友以國立大學教師身份活動時,也免不了必須受到一些行動上的侷限,無法再讓他隨時隨意地出國。也因此讓長友最終決定把事業重心完全駐紮在臺灣。 有了這次的教學經驗,讓長友又接獲了中原大學的邀請,擔任室內設計系的設計指導教師,同時也協助中華民國室內設計協會舉辦了一些國際事務活動,這些經驗讓長友與臺灣的建築設計人際圈越來越親近。離開中原後,長友又被推薦在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擔任全職的教師職位。不同於在中原任教的經驗,長友必須花費更大的心力在教學任務上,同時仍然也有工作室的日常勤務需要維持。 臺北仁愛國小健康中心改建計畫。 多年的跨國經驗,讓長友大輔能以全球眼光在不同地方去思考共通性的問題。他希望在亞洲也能創造像是 IaaC 針對議題上的討論,並有效地利用當代的技術方法去回應這些問題。「日本的社會系統已經被建置多年了,所以短時間要接受新的方法或思維比較困難。」長友大輔提到他選擇臺灣的其中一個理由「臺灣相較於日本,有更多機會空間去嘗試全球性議題的新思維與新方法。」 雖然最起初抵達這裡的時候,長友仍然有返回日本的想法。但是隨著在臺灣越來越多的機會找上門,也認識了越來越多的朋友,幾個重要指標性的作品都是在臺灣完成的,甚至在這裡籌組了家庭。在臺灣的第一年,長友和妻子迎接了他們第一個新成員。一開始長友盡可能對她說日語,因為總認為有一天會回到日本。隨著在臺灣待的時間越長,原本的起心動念也越模糊。現在,對於第二個孩子,長友笑著說:「也許把中文學好,對他在這裡的未來會更有幫助。」 「日本人很喜歡將所有的事情系統化、規格化、標準化,但是臺灣相對上比較不那麼追求這件事情。」長友坦承日本與臺灣在這方面的差異,一開始讓他感到不太習慣「即使是在大企業、學校組織裡,他們也不太完全遵照規則去做事。」他認為這個差異並不代表是優點或是缺點,而是為了因應不同的背景條件,所選擇最適合的方式。日本人追求組織化這件事情固然對於組織分工有好處,但是也容易讓自己變得太死板僵硬。當在面對多變多樣的環境時,適應性就沒辦法那麼好;臺灣人相對日本人比較能接受多樣性與變化,特別是在面對跨越不同國家文化的全球市場,臺灣人會顯得更有競爭優勢。「臺灣人比較容易主動欣賞外來文化,也享受文化差異帶來的驚奇感。但是日本人則是相反,雖然他們對於不同的文化也願意欣賞,但是最終還是喜歡自己的文化多一點。」長友認為,正是因為如此日本人很少會去關注其他國家,只關心自己國內的事情,所以對外來新事物並不是那麼感興趣。 如果經濟是在一個發達的狀態下,對國內的關注自然有助於幫助內部市場發展。但是一旦國內經濟停滯,要繼續維持這種生活方式就會越來越辛苦。但是對日本人來說,要改變自己是一個非常困難的挑戰,這本來應該是那些大型會社有能力去擔負的任務。「作為一個長期在海外的日本人,我也會疑惑為什麼改變對他們來說這麼困難?」近幾年在臺日往返過程中,長友也逐漸能理解這當中的難處,雖然很想幫忙自己的出生地做一點什麼,但是畢竟人已經深耕在臺灣了,他坦承自己看著日本的現狀確實也會感到擔憂。 臺灣燈會作品《脈動》。 臺灣燈會作品《脈動》。 無論是什麼差異,總是能找到可以溝通的方式 在臺灣的時間待得越久,長友大輔也開始能感同身受臺灣人在各方面的處境。作為學校教師,有些時候也會需要帶著學生出國參加活動。他提到有一次帶著學生去法國參加活動,主辦方要求他們將「臺灣」易名為「中華臺北」,同時也限制國旗的露出。這些年輕的學生們有些人是第一次出國,首次出席國際場合竟然遭遇不友善的對待,讓他們備感挫折,甚至當場哭泣了起來。另外一次的經驗,則是學生們私下帶了國旗在歐洲某個城市廣場拍照歡呼「這種對自我國家身份的情感,不會在日本人身上看到。」長友認為對日本人來說,他們從來不需要去思考或討論身份議題,因為這是一出生就理所當然擁有的東西。「直到看著臺灣人在國際場合所遭遇的處境,才讓我第一次思考這件事。原來身份認同並不是理所當然的東西。」 出生地的「身份」並不會因為離開而有所改變,然而以新住民的身份進入另外一個地方是需要努力與付出的。然而即使在怎麼努力融入一個新的環境,不同身份的邊界依然會持續存在。特別是在臺灣的生活,反而讓長友大輔更深刻感受到自己作為日本人的部分,這種體悟是在日本的時候不會特別意識到的。 長友大輔在四個不同的地方都有生活與工作經驗,最終也和臺灣人共同組成家庭。事實上也早已習慣在不同邊界之間的穿梭往返,這些邊界在他心裡面永遠不會是阻礙,而是更多的溝通、同理與合作。他提到自己的太太兼事業伙伴 Mi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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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人物】尚若白專訪|鏡頭下的法式情調與臺式柔情

DFUN http://www.dfunmag.com.tw 新住民創意人,非臺灣的臺灣 1995 年夏天,年輕的法國男孩認識了臺灣女孩,因此開始學中文,但因為從來沒到過亞洲國家,對於臺灣,他的腦子裡全是保守傳統的東方刻板印象。隔年 3 月,當他踏上臺灣的土地後,才發現與想像中完全不同,高樓林立、摩托車數量驚人,是他對臺北的第一印象。女孩帶他去吃西門町的「阿宗麵線」、南門市場的「金峰」滷肉飯和苦瓜排骨湯,一吃就愛上。他也在政大的貓空、九份的茶藝館裡發現,原來茶葉沖泡展開之後這麼美麗,原本在歐洲討厭紅茶,來到這裡又重新愛上喝茶。  因為與台灣多樣文化的邂逅,也讓尚若白培養出不同於歐洲導演的詮釋方式,因著台灣多樣又隱諱的雙層面貌,也讓他產生了東西方匯聚而成的曖昧的鏡頭語言、與含蓄的敘事方式。 尚若白(Jean Robert Thomann)法國籍導演,法國法蘭西案大學(Universite de Valencienne)視覺傳播學系碩士、學士,身兼剪接、劇本創作與導演等身份,具有多年的電視節目、影片與記錄片剪接之經驗。1996 年開始與臺灣有頻繁的接觸,1998 年開始導演生涯,至今已完成多部關於臺灣政治、文化、宗教及生活的紀錄片。2015 年在臺拍他的第一部劇情片《我的西門小故事》。 ▍ 「讓對方相信自己是真心想了解他們,才能捕捉到最內在真實的一面。」——尚若白 熱水中舒張開來的臺灣茶葉 一大清早,臺北市西門町的蜂大咖啡就早已人滿為患。從六十年前開始,就每天這樣日復一日維持著忙碌的姿態。充滿歷史感的招牌,傳統容器分裝的各式點心與咖啡豆,與其說是咖啡店,更像是早期的柑仔店。穿過那些瓶瓶罐罐的狹窄通道後,映入眼簾的是精心布置的大正和洋風格座椅,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咖啡香以及吵雜的人聲。會來這裡吃早餐的都是固定的熟客,其中包含了從法國遠渡重洋而來的尚若白。 「他是這裡的常客啦~幾乎天天都來」老闆娘親切地跟我們招呼,尚若白則用微笑回禮,熟練地用中文點了一份臺灣的日常早餐。除了他的長相以外,言行舉止跟一般臺灣人並沒有什麼不同。「西門町是我剛來臺灣比較熟悉的地方,那時候跟現在差很多呢。有一段時間,大部分的人潮都往東區集中,這裡的人潮反而越來越少。」尚若白像是在地人一樣,用懷念家鄉的口吻回憶著那段時光。「後來因為有不少影展都會選擇辦在這裡,紅樓也開始跟著進行修復,所以人潮又逐漸增加了起來。」 原名 Jean-Robert Thomann 的尚若白,出生在很多電影人熟知北非摩洛哥的最大城市「卡薩布蘭卡」,接著又在法國西北部、同樣也為人熟知的地方「諾曼地」成長。他自述自己的來源其實也相當多元,除了法國以外,還有從義大利、西班牙與德國而來的血緣。不過他說自己年輕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熱衷四處遷移,除了拜訪朋友以外幾乎都待在家裡。 尚若白 尚若白在臺灣東海岸取景。 直到愛神丘彼特的箭射向他,才永久改變了他的人生航道。1996 年,一位心儀的臺灣女孩讓他決定離開熟悉的歐洲,遠渡重洋飛向遙遠的東方。在此之前,他對亞洲一無所知,除了一些過時的古老想像外,完全沒有心理預期會到什麼樣的地方。當踏出機艙門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濕熱空氣讓他立即感受到與歐洲不同的氣味。眼睛習慣了刺眼的亞熱帶豔陽後,臺灣豐富的多彩樣貌一下子映入眼簾。「那個時候真的很年輕很無知,什麼都不懂。完全沒有概念自己踏上的是什麼樣的地方。」尚若白笑談那些過往,與臺灣初遇帶來的種種悸動像是初戀的滋味,依然永保新鮮的存放在內心裡。 尚若白首先被朋友們帶去了貓空與九份喝茶,東方的茶藝文化溫柔地衝擊著法國男孩的心靈。當他看到來自樹上那一整張的葉片,浸泡在熱水裡緩緩張開來的優雅畫面,也同樣感受到自己的世界被舒展開來。「臺灣的茶葉很像那個島嶼的形狀,可以表達很多跟臺灣有關的東西。」原本在歐洲討厭喝茶的他,來到臺灣後立刻被這裡的茶征服了味蕾。 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他經過一間臺灣習以為常的傳統寺廟,裡頭有位舞者在神龕前正獨自跳著舞。他四處張望了整間空蕩蕩的寺廟,完全沒有其他觀眾在一旁觀看。於是他滿腹疑惑地詢問身邊的朋友,為什麼這名舞者要在沒有觀眾的情況下繼續堅持表演呢?「因為那是表演給神明看的。」朋友的回答深刻地留存在尚若白心裡至今,顛覆了他作為歐洲人的宗教想像。   鏡頭下被釋放的千言萬語 回到法國後,他開始大量蒐集跟臺灣有關的資訊。「當時在法國,特別介紹臺灣的資料並不多,我幾乎是看到跟臺灣有關的書籍就全部買下來了。」滿腦子想著都是什麼時候可以再來造訪這個地方。每一次有機會來臺灣,都用心投入地蒐集在地的素材與經驗,帶回法國與身邊的朋友分享。「當我發現法國人對臺灣實在不太瞭解後,開始想要替這裡說更多的故事給他們聽。」 尚若白原先在巴黎從事剪輯工作,參與了很多影片的拍攝計畫。他曾經苦思要怎麼把對臺灣的熱情投入進未來的事業裡,想到自己最擅長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說故事給別人聽,最終決定藉由拍攝紀錄片來維繫他和臺灣之間的關係。他寫了好幾份跟臺灣有關的製作企劃,慢慢從剪輯轉向導演的角色。可以這麼說,讓尚若白成為紀錄片導演的起心動念,也是基於對臺灣的情感所促成的。 「要記錄這些眼前的人事物,其實並不是很容易。」尚若白坦言,大部分的人在鏡頭面前多少會呈現出一些不太自然的舉動。他曾經跟一位法國導演學習怎麼去做這方面的記錄,那位導演的作法會在拍攝前先和對象相處好幾個月,深入瞭解對方的生活,和對方一起吃飯、喝酒、聊天。當他感覺彼此的互動已經很自然了,才會開始進行拍攝。 當攝影鏡頭出現以後,他要求攝影師不能讓拍攝工作有任何中斷。即使中間更換鏡頭或開關機,還是得假裝讓對方覺得拍攝是一直持續進行的,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拍攝對象能習慣攝影機的存在,慢慢把攝影機忘記了。一段時間後,對方就不會再受到拍攝團隊與機器的影響,而能放鬆呈現最自然的狀態。而每個對象放鬆的程度都不太一樣,所以這也會影響拍攝製作的時間。這也是紀錄片跟一般商業劇情片不太一樣的地方,因為紀錄片需要貼近真實的人事物去描繪與捕捉,所以需要等待人事物進行的狀況,製作時間往往會拉得比劇情片長很多。 拍攝團隊在新竹山區進行記錄取材。 這種說故事的方式,自然也體現出紀錄片導演對於人物與事件的敏感度。如果不是基於對某個人物、某個主題有高度的熱情,很難有耐性去等待時機的到來,這也是紀錄片導演所需要具備的人格要素。尚若白坦言,正是因為對臺灣的感情,才讓他產生了拍攝紀錄片所需要的人格特質。 為了要更深入地接觸與瞭解臺灣社會,尚若白從起初一句中文也不會講,到現在已經能夠流利地交叉使用中文與台語在傳統市集採買。他有著法國人熱愛音樂的天性,藉由聆聽在地樂團的音樂專輯來慢慢學習這個陌生又複雜的語言。知名的重金屬搖滾樂團閃靈,是他最常聽的樂團之一。「因為他們的音樂元素有很多臺灣的味道,我就很喜歡聽這些專輯。」尚若白熟練地哼唱著當中的旋律,唱出裡頭的台語歌詞。 2009 年受公視委託拍攝紀錄片《巴黎臺北單車萬歲》以臺灣巴黎交通運輸為素材,探討綠色城市的主題。那一次的拍攝經驗讓尚若白愛上以單車旅行探索的方式。他帶著厚重的攝影機,靠著一輛簡便的單車在街頭巷弄裡穿梭、往返城市與郊區之間,記錄路途中見到的各種人事物風景。除了車水馬龍的都會區以外,還包含恬靜的郊區田園以及高山深處的原住民部落。他們從相處過程中感受到了尚若白那份真摯的誠意與用心。於是,那份埋藏於心底的千言萬語,藉由鏡頭被釋放了。群相裡那一張張曾經模糊的面孔,在影像故事裡變得清晰立體。 尚若白和攝影助理討論鏡頭。 我的西門小故事 2015 年,適逢父親生病期間,尚若白也正處於事業上的低潮。前一份投稿的劇本沒有被採用,也沒有適合的紀錄片企劃,這些種種狀況可能讓他被迫要回法國。在各種壓力與負擔的交織下,他不經思考著這條路是否還能繼續走下去。「當時我一直希望能拍一部劇情片獻給父親,他已經等太久了。但是沒有預算,又無法申請補助,自然也請不起演員。到最後,我只能拍攝自己的生活,但是我的生活也沒有什麼精彩的故事,除了辛苦與困難以外。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也許很多創作者也跟我面臨著一樣的處境。因此我就拍了一個沒有工作、和太太吵架、想繼續拍片又無路可走的故事。」 首部半自傳的劇情片《我的西門小故事》。 尚若白只找了五個人來組成他的劇組,在沒有預先劇本的即興演出下開始了《我的西門小故事》的拍攝。整個企劃腳本很快在一個月內就寫完了,再下一個月就開始進行拍攝。由於前製作業做得非常確實,所以只花了一週就拍完了。雖然後來還是有一些補拍畫面,但是大部分的戲在兩週內就徹底結束,很快就進入剪輯後製期。當他帶著這個作品給朋友看的時候,朋友認為這個作品有一些潛力,把他介紹給當時的向洋影業。他萬萬想不到對方看過成品後直接建議可以上院線,又把院線發行的資料介紹給他。 於是《我的西門小故事》就這樣上映了。「雖然在票房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是這是一個很重要珍貴的經驗。」尚若白藉由這次的拍攝過程中,進行了一次深刻的自我探索與揭露,最重要的是一圓獻給已逝世父親一部劇情片的夙願。除了描繪在生活中的艱困與不易,也包含夢想遭逢現實的挫敗,以及夫妻的情感衝突——「某天夜裡,一位中年導演返家後卻被妻子鎖在家門外。他忿忿地離開,獨自一人在西門町的街頭遊蕩。遇到了兩位陌生女子,讓他當天晚上的故事得以在西門町繼續走下去。」 《我的西門小故事》除了呈現尚若白當時的心情以外,還有一些與在地人事物的互動交流。他用鏡頭鉅細靡遺地描繪了西門町狹窄彎曲的巷弄、琳瑯滿目的小吃店、牆壁上的塗鴉,以及道路旁的公共座椅,最重要的是聚集在這裡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人們。「西門町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它凝結了兩、三個世代的共同青春。祖父輩的青春在這裡可以找到,年輕人的青春也依然在這裡可以找到。」他提到自己另外一部紀錄片的企劃也仍然跟西門町有關,那就是西門町的紅樓。 尚若白指導拍攝現場紀錄工作。 深度挖掘街角巷弄的新舊紋理 西門町的紅樓興建於日本統治時代,由建築師近藤十郎負責設計,整棟建築由八角樓與十字樓組成。完工之後,八角樓專賣高級日式食品雜貨、十字樓主要販售生鮮食物,作為市場用途使用。民國政府遷臺後,上海來的經營者把八角樓改建成劇院供蔣介石等達官仕紳欣賞越劇。接著六、七零年代,又改裝成電影院,並成為專門播放三級片的戲院。「一開始我不懂為什麼紅樓附近會有這麼多同志的群聚場所,所以特別去研究了這段歷史,才知道原來因為曾經是三級片戲院的關係。」尚若白不知不覺挖掘到過去臺北同志社群的活動軌跡。他覺得紅樓的存在不但反映了臺灣社會的變遷意義,同時也能從中一窺臺北人私下未被揭露的情慾生活。「這些構成對社會的完整性很重要,不只是檯面上的,還有檯面下的。紅樓同時兼具這兩者,它曾經承載了殖民者賦予的荊棘桂冠,統治者的特權,最後成為市井小民隱蔽的慾望投射場所。」 聽著尚若白言談中所描述的臺北,不經讓人內心浮起一幅又一幅的影像畫面。遙遠異鄉的歷史,在他的眼裡都是立體又生動的故事。他眉色飛舞的神情像是剛發現新大陸的歐洲水手,口吻卻又彷彿世居已久的老臺北人,對於這裡發生的各種大小事件如數家珍。不但對這些隱藏在巷弄裡的店家瞭若指掌,而且能真正品味出它們的獨特風情。 「我很喜歡以前的泡沫紅茶店,飲料都是一大杯,還有很多小點心可以選擇,非常適合看完電影後跟朋友聊天。」尚若白說認為,過去曾經隨處可見的泡沫紅茶店非常能體現臺灣社會的融合性樣貌。泡麵、炸雞、奶茶等等這些看起來不相關的組合,竟然可以被臺灣人擺放在一起變得如此獨特有趣,這正是臺灣一直以來對待新事物的態度。雖然一開始不是那麼正經,甚至帶有一些草率隨性的方便,但是久而久之,這種碰撞也產生了像是珍珠奶茶這種國際性飲品,並且風靡到日本、歐洲、美國與加拿大。「所以不要小看自己生活中的這種巧思與創意,它有可能對世界產生影響力。」尚若白就是用這麼真摯理解的態度,在面對這些異文化的碰撞。 尚若白記錄臺灣傳統的婚禮慶典。 一輩子也認識不完的地方 2012 年,尚若白完成了一部有關臺灣布袋戲操偶師的紀錄片《春秋掌中》,主要的拍攝對象陳錫煌是著名的操偶師李天祿的兒子,影片仔細深刻地描述布袋戲操偶師的文化意義與藝術價值。藉著這次的機會,讓尚若白不單單認識了傳統的布袋戲藝術,藉由親身接觸這些操偶師的日常生活,也將那份精神意念融入鏡頭語言中,最後用饒富詩意與情感的口吻訴說他們的故事。尚若白帶著完成的作品回到法國影展播映,受到當地觀眾熱烈好評。一輩子在布幔後方默默操作木偶的老師傅們,大半時間都不太有機會在群眾面前親自露臉。他們大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生命,有一天竟然會讓遠在一千多公里以外、語言文化相異的法國人如此感動。 在臺灣與法國之間來回擺盪了二十三年,尚若白在 2019 年獲得了中華民國的國籍,總算可以對外宣告自己是「臺灣人」了,「尚若白」三個字,也正式成為身份證欄位上的名字。走了二十幾年的漫長道路,這張身份證背後代表的意義是如此艱辛,但是也如此深刻而富饒。因為喜歡而來到一個地方,因為愛而願意把不可測的命運寄放在這裡,跟著這裡一起呼吸、一起歡笑、一起受傷。時間把我們與環境的種種經歷鑿刻成生命的形狀,讓我們帶著當地的面孔與氣息。一個人若真正帶著感情對待一個地方,種種經歷才有機會成為滋養生命的養分。在領到正式的身份證以前,尚若白早已選擇讓自己的生命與這裡密不可分。誰能定義他是哪裡人呢? 炙熱的陽光經過樹木枝葉上的折射後,柔和地散落在綠色的草地上形成大小不一的白色班點。尚若白穿著輕鬆的套頭衫坐臥在林蔭下,感受從樹梢間穿越而來的微風。他示範從公園師傅身上學習到的一些太極拳姿勢:「學會放鬆,才能感覺到身體裡有那個能量。腳步要踏穩,去感受自己腳底下的土地。」語畢他閉上眼睛,沉浸在當下專注與寧靜的片刻。尚若白盤坐在草地上,用「緣分」這個東方哲學的詞彙描述他與臺灣之間的關係:「我喜歡這個地方,我喜歡這塊土地。很多人覺得臺灣太小,我卻喜歡它小得剛剛好。其實我覺得它沒有那麼小,雖然跟其他地方比,地理面積沒有特別大,但是它裡面的文化是多元性的,人也是多元性的,花一輩子也認識不完。」 尚若白逐漸融入臺灣社會的自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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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人物】Tom Rook 專訪 黑與白的筆畫間,無數種觀看臺灣的方法

DFUN http://www.dfunmag.com.tw 新住民創意人,非臺灣的臺灣 來自英國、久居臺北的 Tom Rook 以他的獨特視野,畫下不同凡響的街道插畫。他細膩而微的作畫風格,靠的是以長久時間去實地走訪所累積下來的,也因而讓他對臺灣有著迥異於在地人的觀察與思維方式。眺望整個臺灣,乃至世界上的更多城市,Tom Rook 以一隻代針筆,在黑與白的筆畫間,創造了無數種觀看城市的方法,也以他獨樹一格的眼,帶領大家欣賞臺灣那些「不完美的美」。 現居於台北的 Tom Rook 出生於英國艾克斯茅斯(Exmouth)。Tom 以鉛筆與代針筆細細繪製的畫作,深刻體現了他對於大自然 、建築以及城市歷史的濃厚興趣。城市插畫手札,是從小就著迷於城市地景的他,憑著過人的圖像記憶刻畫各處體驗的寶貴紀錄,更是他深入探索、領略各地域的必經過程。Tom 屢次透過文本、歷史紀載探索城市變遷,並融合不同時期的細節,穿越時空,重新詮釋地景風貌。觀者時常能透過其畫作,喚醒在地生活記憶。時常寄身山林的他,也以常見的昆蟲為靈感,成為貫穿大量作品的重要元素­­,嘗試捕捉都市發展與昆蟲存亡的奇妙聯結。 ▍「 我希望人們可以欣賞那些看起來並不完美的美 。」—— Tom Rook 工作中的 Tom Rook。 看透臺灣街景的一雙藍眼 2010年,在一個新的十年即將開啟之際,Tom Rook 從家鄉英國來到這個歐亞大陸彼端的另一個島嶼。原訂只是來此短暫停留的他,在漫遊城市間開啟了街邊景觀插畫的創作生涯。   Tom Rook 的作品主要以近似於地圖或俯視圖去描繪城市的樣貌,但又遠遠超乎於此,裡面富有飽含生命力的細節。他作畫的尺幅通常非常大,不過上頭所描繪的一個個物件卻十分小巧,房屋、車子、人物甚至動物,精緻程度令人難以想像。所以當你細看他的作品本身,能得到一種幽微的震撼,但那份震撼僅限於看見作品實體的當下而已,翻攝照片是無法乘載這種感動的。   除了平面俯視街道的畫法,Tom Rook 在繪畫上還有更多不同表現形式的嘗試。比如將城市的一角繪製成球體狀或者扇形、今年初也嘗試了與風格可愛的插畫家「春天先生」合作。而最特別的作品系列,當屬把城市畫在昆蟲身上的「Insect Series 昆蟲系列」,城市建築的線條配合著昆蟲形貌,加上些許節制的用色點綴,竟也可以展現出了一絲絲近似於科幻作品的風格。這些他的所有作品無論是哪個系列,有很大一部份都是在畫臺灣,而且是 Tom Rook 親自走訪觀察後畫下的臺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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