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今夜別管我的詩

■劉曉頤 今夜,別再管我的詩了 你舊舊的黑呢絨大衣,灑著時間的碎鑽 渺小地折射一種迷離的亮度 使我泫然,想徹夜偎著你像懷鄉 把自己給你但不給你詩「你看,時間的碎鑽——」 忽忽我們愛上了殘舊,氤氳 奶酪黃小提燈,瞬忽,薄翅 給我你的白煙圈,被夜色拓染的舊大衣 給我綻線和毛絮球 正是這些美,使我左胸口 光暈般飛著熠熠發亮的碎詞語 別把我的詩又給我 好嗎起碼今夜 別過問我是不是又寫壞了一首詩 起碼今夜,我與詩都不晦澀一整夜,整個時代陪我們 我聽到火車駛過的聲音,把我的詩帶走 你敲敲我的頭又揉一揉,把我的頭髮揉到亂 笑道,不如我們夜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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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徵稿

華副專欄 〈青春異視界〉 徵稿徵稿對象:大專院校(大一至大四)年齡層之年輕作者,文長約六百字,可附攝影照片或手繪圖稿。題材不拘,視野由你。來稿請寄華副信箱:cdnart123@gmail.com,主旨請註明投稿〈青春異視界〉與校名/真實姓名/筆名。(就讀高中國中國小之作者如欲發表作品,請投中華學園信箱:good@cdns.com.tw,勿投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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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哄小松鼠回家

 ■文/攝影 久彌  你怎麼會掉到這樹根的呢?媽媽呢?想是頑皮,出來亂爬的結果吧!其實也不能怪你,在那樹洞裡窩了一個冬天,長得也會爬了,現在春暖花開,要出來看看,也是情有可原的。  別怯生生,又楚楚可憐的看著我,別想跟著我,我不是媽媽,也不是野生動物救援會員,沒那技能,把你帶回家,呵護養大。  城裡人,在公園說:小松鼠好可愛,其實他們講的是成年的大松鼠。你才是真正的小松鼠。就像我們人類小貝貝一樣,頭總是和身體,四肢不成比例的大。你那小小的身軀,瘦長的腿腳,也不蓬鬆的尾巴,並不那麼好看。但你一付天真無知的樣子,還是很惹人憐愛。  但你得趕快回家, 我猜你的家就是上面樹椏的那個洞,別在這樹根摸索了,你真是不知世情凶險呢!快爬上樹,不然你被狐狸他們看見,就小命完結了。  真像小貝貝一樣,大人說話愛聽不聽的。別再看我了,快,抓住那樹皮,向上,對!努力!爬得不錯,繼續努力,別再東張西望。  我在這裡守著,你快爬, 烏鴉和老鷹都不敢來…唉!你就快點爬吧!別再看我了…我不能老站在這裡。  真會拖拉…好了,好了,快到家了,別停!以後要跟著媽媽,這世界你要學的還很多呢!媽媽不在時,不要自己出來亂爬,要乖,天上飛的老鷹也很危險!要記得躲著。  我得走了,也許有一天我們會重逢,但你不會記得我,我也不會認得你。再見啦!祝你健康長大!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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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撿到發票的心情

 ■林揚  孔老夫子早勸誡,過耳順之年的我應戒之在得。汗顏的是,至今卻還不放棄每兩個月購物獲取的統一發票總會中大獎的夢想。於是,寧可月捐千元,卻捨不得捐出發票,因為總是癡心妄想那張紙可能會換得好多好多倍的一千元。  另,自己不太敢撿拾路上的銅板,怕拿警局認領,拾金不昧被當成沽名釣譽,如果中飽私囊,又擔心犯了侵佔罪嫌。但,卻會扭捏作態撿起遺落地面的發票,拿「只是撿一張紙」來自我安慰,骨子裡暗藏的卻是「搞不好撿到一筆橫財」的貪念,祈禱它就是天上掉下來的財神。 那一天,在繳費機前取回停車代幣時,發現一張未被取走的發票,就心生歹念,順手牽羊帶走了。 這一拿,卻也緊張到左顧右盼,腦子裡滿是戲的開始演了起來。因為這是個楚門世界的時代,自己明明不用繳費,卻拿走別人發票的一舉一動,甚至連腦袋瓜裡「真實的念頭」一定都被清楚拍下。 偏偏,說不定有人設下陷阱,拍好有車號和進出場時間等明細的發票存證,故意遺留下來,屆時如果真中「千萬」大獎,失主再利用各種電眼和電腦所留下的線索,帶著警察循線上門,辦我以侵佔罪,那可如何是好? 演到這兒,腦海中已經出現雙手戴銬被警察抓走的鏡頭,真不曉得自己到底在演哪一齣? 回到家,將那張發票獨自浮貼在月曆上,一邊告訴自己「安啦,根本不會中」,一邊又擔心「萬一中獎惹禍上身」……,矛盾的心情讓人有些後悔何苦庸人自擾。 忐忑等到開獎日,跟往常一樣,好事沒發生,一堆發票連對中兩百元的工錢都沒賺到,撿的那張也「幸好」摃龜,是有些失望,但也鬆一口氣,心安理得些,終究知道那是別人的,騙不了自己。 只是不免自問,下次如果再看到被遺留的發票,是不是會面臨To take or not to take的兩難?能不能禁得起誘惑,「決」不帶它回家呢? 哈哈,好一個大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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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市書法學會 庚子年會員書法展

台中市書法學會在屯區藝文中心舉辦「庚子年會員書法展」。(記者黃俊昇攝)記者黃俊昇/太平報導 台中市書法學會四日起在屯區藝文中心舉辦「庚子年會員書法展」開幕式,歡迎民眾前往觀展,共同徜徉在浩瀚書法之美當中。 屯區藝文中心指出,創立超過五十年的台中市書法學會,積極推動書寫藝文氣息,並進行作品觀摩切磋,會員創作成果展是最重要的年度盛事,每每展現不同氣象。 台中市書法學會起初名為「中國書法學會台中市支會」,為台灣會齡最久的書會之一,解嚴後更名為「台中市書法學會」,目前會員遍布中部地區,涵蓋畫壇老、中、青三代兩百多人。 近幾年學會採取策略聯盟的模式,充分發揮書法團體資源,在人才濟濟的大台中地區集結書法家們,希望透過活動讓市民體會書法藝術之美、書法家現場書寫的功力及律動之美。 這次聯展以「墨妙古逸」為主題,以書法的多元面貌展現新猷,運用線條跌宕、作品氛圍營造、黑白空間的創造,作品書風各異,書體多樣,傳統與現代並陳,汲古出新,溫潤秀挺兼之,亦見縱橫開闊,氣勢宏偉,精彩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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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者貼布畫展─童玩 林田山林業文化園區展出

社區關懷據點長者展示夫婦合力完成的貼布畫作品。(記者林有清攝) 記者林有清/花蓮報導  育田基金會長期在花蓮支援長者社區關懷據點,昨日在花蓮「林田山林業園區場長館」舉辦長者貼布畫展開幕茶會,現場邀請花蓮門諾醫院喜樂姐妹會三首歌合唱團及各社區關懷據點長者前來參觀與表演,高齡九十一歲的李新妹奶奶唱著日語桃太郎童謠,呼應了本次貼布畫展主題:童玩。  貼布畫不只是畫畫,育田基金會重視長者「老而健康、老有所用」,透過巡迴式藝文課程辦理,讓長輩動腦發揮創意,剪剪貼貼做手部運動。即使第一堂課長輩說,好難,我不會做。但有基金會社工和據點志工協助下,共同完成此次展覽近一百幅的畫作。  育田基金會花蓮中心主任周居禮表示,阿公、阿嬤將小時候的童年記憶製作出一幅幅的貼布畫,讓兒時的記憶重現,希望從這些據點的長輩童年中可以體會到,早年的人們生活只是單純的為生活努力著,食衣住行都圍繞著一份簡樸,完全沒有五光十色般的生活樣貌,但是就是那一份單純讓阿公、阿嬤終身難忘。  花蓮縣文化局局長江躍辰表示:感謝育田基金會提供藝文課程,讓花蓮在地長者體驗貼布畫,結合林管處與基金會攜手合作打造藝文展覽空間,讓長者的作品可以被更多民眾欣賞。  基金會未來將持續辦理線上與實體貼布畫展,透過展覽將長者的作品呈現眾人眼前,讓長者可以有機會透過展覽,鼓勵長者走出家門,參加活動並分享自己的生命故事,增進和民眾的互動。長者貼布畫展展期至七月三十一日,歡迎民眾到花蓮林田山文化園區欣賞長者作品,走進長者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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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氣味

 ■劉劭珩  每次坐飛機回父母家,有限的行李額限制了她的想像。伴手禮、護膚品、衣物、藥,再加一些零碎物品,東西很少,少得讓她沒有安全感。臨行之前,他塞了一件他的衣物,是唯一一點安慰。她細心將衣服包裹在透明塑膠袋內,和其他物件區隔開來,以保持氣味的純淨。  出境之前,她一直緊拽他的衣角。彷彿這般,他們便無須分離。他只是將她抱在懷中,覆蓋在額頭之下,用心親吻她的眼睛和手背,囑咐到家給他訊息。她被吻過的左手一路維持著緊繃的狀態,害怕一旦放鬆,關於他的蛛絲馬跡就成了霧中花。  母親提早清理好的房間,聞不到任何溫暖的味道。新洗的被單、擦過的桌檯,潔淨的地板。她只是過客,時間一到,塵歸塵土歸土。她躺在諾大的雙人床上,習慣性睡在左側,覺得異常孤單。旁邊的床頭櫃空空如也,衣櫃光華可鑑照出她的形單影隻。她很想抓緊什麼,去阻止內心密密匝匝的空白。爾後自嘲起來,張愛玲不是早已寫過:「心中像開著一個大洞,怎樣都填不滿。」  他們在一起的時刻,她常焦慮、失眠、寢食難安。倒在床上鬱鬱寡歡,一動不動,小孩子般的性格。他未嘗因此苛責她,每次只是玩笑地問:「病了嗎?幫你打支針好不好?」指尖順勢在她背上戳兩下,她便在一瞬間躲入被子裡。被子是最舒適的,棉的氣味,溫暖、柔和、私密,還有他們共同生活的氣息。朝朝暮暮,她也嗅不出到底那些是他的味道,那些是自己的。絞來絞去,全融合在一起,平衡而均勻。氣味構建的安全讓她心安,抑制掉各種威脅。  住所頂樓有一處天台,衣物一週一洗,天晴便收下。他和她的衣服,散發相同氣息,熊寶貝洗衣精、檸檬味蘇打粉、滴露消毒液。摺好後放入同一個衣櫃。  這算是心照不宣的默契,衣服和衣服之間都互通有無,遑論他與她了。  她記憶中的一個細枝末節又探索出另外一個細枝末節。冬日寒冷天氣,他怕她著涼,遂給她套上自己的家居服,長長的袖口,灰色的下半身,似極了小隻企鵝。爾後忙於各種瑣事,居家服懸於衣架未曾清洗,她便返家了。視訊中她看到他穿著那套居家服,而他卻是一無所知的,感受不到她的氣息附著於此。她輾轉良久,終未說出口,她的氣味都遺留在他身上,就像她擁抱他一樣。她遂明白辛曉琪的〈味道〉,為何經久不衰:想要的終究抱不到,氣息留在原地折磨。  獨自失眠的深夜,她翻出他的衣物,貼在心口,把頭埋在被子裡,拼命地呼吸。那時候她才知道氣味之重要性。虛無縹緲玄之又玄的,總比實體可以放在手心的,把握起來要艱辛百倍。  隔天起床,收到他傳來的訊息,他說:你躺過的床還有你的氣息,就好似你擁抱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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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小論瘂弦

 ■戴文采  瘂弦,一種穆聖成德卻又橫絕四海的美。  他留下流傳遼裘的一句名言:天才是有香味的!他一開始才華便橫絕四海,自己更是一個天才,那麼自天才而來的穆聖成德是更高大的香華樹了。在那各自經營的文字書寫領域,那樣到處栽培天才的香華樹只有一株,也再也不會有,因時代已經結束。  是帶這樣的氣息:  耶利米書(Jeremiah) 17:7 倚靠耶和華、以耶和華為可靠的,那人有福了。(But blessed is the one who trusts in the Lord, whose confidence is in him.)  17:8 他必像樹栽於水旁,在河邊扎根,炎熱來到,並不懼怕,葉子仍必青翠,在乾旱之年毫無掛慮,而且結果不止。(They will be like a tree planted by the water that sends out its roots by the stream. It does not fear when heat co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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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認識卡夫,我們的生命有了厚度

 ■蕭蕭 一、跟農夫一樣勤奮的卡夫 讀小學時,認識農夫、漁夫、樵夫這幾個詞,我們知道他們是種田的人、捕魚的人、砍柴的人,個性踏實而純樸。  讀中學時,我認識台灣本土前輩詩人桓夫(陳武雄,陳千武,1922-2012),有人讚譽他是現實經驗論的藝術功能導向者,青少年從南投名間被抓去南洋為殖民者作戰,因而詩中充滿被殖民的愁與怨,後來定居台中,為文化定音而努力,他所籌設的台中文化中心是全台首座多功能文化場域,從此台灣各縣市跟著仿學,才有了今天的文化格局。讀大學時,認識超現實主義的美學實踐者洛夫(莫洛夫,1928-2018),從湖南衡陽來台,又漂流到加拿大溫哥華,晚年就在台加中這三地間遊走,繼續創新他的詩的世紀,華人的詩的世紀。這兩位前輩詩人好像各自象徵著台灣新詩的兩股活水源頭,Y字頭上那兩頭。  我認識的第三位以「夫」為名的詩人──卡夫(杜文賢,1960-2019),祖籍廣東,出生新加坡並在新加坡教書,最近數年卻以他的活力衝擊著台灣詩壇,曾經參與台灣幾個主要詩社,優游於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野薑花、乾坤、台客、掌門詩社。卡夫,台灣新詩Y字型模另一個不被注意的出口。  卡夫──杜文賢,我很好的詩友,雖然跟他很熟,但也沒問過他為什麼叫卡夫?直覺裡認為跟寫作《異鄉人》、《審判》的法蘭茲.卡夫卡(Franz Kafka)相關,或許可以理解為「不卡」的「卡夫卡」。香港的余境熹大概也是這種想法,他為卡夫「截句」所寫的誤讀專書就叫《卡夫城堡》,不就認為「卡夫」和「卡夫卡」一樣都有自己的城堡?  也或許,卡夫就只是卡夫而已,卡夫認為自己不過是凡夫俗子,農民、漁樵一樣的凡夫俗子!二、我不再活著,詩活著 最初認識卡夫時,他請我為他的詩集《我不再活著》寫推薦文。初接詩稿,心中不免嘀咕,第一本詩集耶,怎麼就叫《我不再活著》?  後來,我想起白萩說過的話:「今天的我殺死昨天的我。」詩人應該勇於否定自己,隨時歸零出發!所以,卡夫也這樣隨時提醒自己:我不再活著。  當然,林煥彰就在我面前寫的詩,也一閃而過:「活著,認真寫詩;死了,讓詩活著。」所以,卡夫也提醒自己認真寫詩,即使肉體的我不再活著,也要讓詩活著。  2019年10月18日以後,我隨時翻閱卡夫的詩集,卡夫的詩,活著。  我坐在時間的窗口,伸手要捉住走過的聲音。  張開一看,是詩的眼淚。  我相信,生命不過一首詩的長度。  詩有心跳聲,清心聆聽,那是一種美麗的呼吸。三、生命不過是一首詩的長度 卡夫說:「生命不過一首詩的長度。」  這是一種以生命寫詩的決志。  在台灣,我所熟知的詩人前輩,很多人都以詩當作一生的宗教、信仰,對他們而言,詩是道場,詩是教堂。卡夫就是有著這種決志的詩人。白靈在推廣截句的那兩三年,卡夫是所有詩人朋友中竭盡全力在協助他的,不僅是自己寫作兩本截句,還編選新華截句選,評讀兩冊截句,即使是2019年6月以後,幾度出入醫院,疼痛難熬的時刻,他心心念念還是如何寫作截句,如何斷讀,如何調整行數。我親眼目睹,無限心疼。  6月11日,我飛了三千公里,只有一個目的,到新加坡探望卡夫。因為若爾.諾爾──新加坡詩人,在繞行地球的旅程中,特別飛到台北,跟我見面,告知我卡夫的實際狀況,諾爾跟我的判讀應該是類近於危急,我必須即刻飛往新加坡。  當晚,卡夫和鄭憶安排我住在離醫院最近的旅店中,卡夫、一諾(卡夫的長公子)和我共處一室,共度人生難得的一晚,難以忘懷的一個晚上。那晚,疼痛仍不時襲擊卡夫,疼痛來時,卡夫抱著自己,不言不語,我和一諾靜下來,我們都不知如何幫助他,很長的一段靜謐時間,料想卡夫應該昏睡過去,我悄悄走下床鋪,悄悄過去探視他,他蒙著頭,闃無聲息。我想,面對著幼子,面對著長兄,卡夫不管疼痛多巨大都不會讓他洩露出一絲一縷吧!但,這會不會是他更疼痛的一個夜晚!  過了一段時間,疼痛過去,詩又探頭出來,他又會輕聲地問:蕭蕭兄,我來寫「病中雜記」的詩好嗎?  不,你寫「困中雜記」吧!不要有生病的感覺。我這樣回應他。  整個晚上就這樣重複著:卡夫忍痛/無言相對,卡夫不痛/詩是唯一的話題。  「生命不過一首詩的長度」,然而當疼痛難熬,癌魔難以割除的時候,其實我也不知道如何回應「詩」的韌度如何與生命比強!四、詩的韌度能有多強! 那樣疼痛難忍的日子,我只陪卡夫一天。這是現實的無奈吧!  七月以後,我只能每天寄一首療癒的詩〈撫觸靈魂 風的風衣〉代替我陪伴他,就像信佛的朋友為他誦經一樣。六十六天過去了,全集六十六首都寄給他了,封面、繪圖都傳給他了,似乎也沒能減緩他的疼痛──鄭憶從未傳來一絲絲卡夫胰臟不痛的訊息。  七月到九月,我只能在台灣利用臉書的Messenger,閱讀他在新加坡寫的困中雜記,這雜記,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寫,應該是疼痛加劇,每日劇痛的次數更為頻繁吧!  有一天,我寬慰他:「就把自己當作退休人士,可以坐,坐;可以臥,臥;可以寫,寫;可以讀,讀。」不要勉強自己。  他回我的是:  「可以坐,坐;  可以臥,臥;  可以寫,寫,  可以讀,讀。 我讀到禪也讀到詩。」 而且,幾分鐘後又傳來:  「坐,可以是坐  站,可以是站  躺,可以是躺  臥,可以是臥  可以延伸成詩是什麼。」 我還高興了幾天,因為他進步到:可以想,想!五、誰來增強我們生命的厚度? 這樣的高興,只維持了幾天。  十月五日下午,他說:「蕭蕭兄,謝謝您。有些話一直在猶豫不決,不知道該說嗎?說了徒增您的悲傷,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年輕時台北離我很遠,若不是您,我不會有機會靠近台北,沒想到這麼快又要遠去,這是天意。我現在身體虛弱,無法做化療。吃不下東西,已經瘦到50公斤,個人衛生無法自理,無法出門,到醫院需要坐輪椅,嘔吐與疼痛,我已交代後事,醫院已經問我萬一昏迷不醒要搶救嗎?我可能很快就走了,您我今生情緣應該到此為止,感謝您對我的照顧與幫忙,有知己如您,足了!」這是他最後的告辭的話,他要遠行了!  短暫的詩緣,卻助成了台灣許多詩社與詩社之間情義的匯流,助成了新加坡與台灣詩壇的交誼,助成了東南亞各地截句的寫作熱潮,助成了明道人文團隊推動的雲天平台、日月潭詩會,增厚了生命與生命相知相惜的厚度!  也或許,卡夫認為自己是農夫、漁夫、樵夫一樣的凡夫,但他卻選擇了可上可下,上下一線通的「卡」字,那麼,卡夫的天上、凡夫的人間,還是有詩可以相繫相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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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夏之書

 台南女中二年九班 ◎蘇郁茜  若說四季各是一本書,春天大概會是絢爛繪本,百花齊放;秋天則是一闋憂傷的詞,令人讀來不禁愴然涕下;而冬天或許是一個沒有圓滿結局的愛情故事,錐心刺骨;惟夏天最為特別,它可以什麼都是。  夏天可以是一部小說,高潮迭起的海浪打濕了白皙的腳,沁涼的海水同時打動著讀者的內心。夏天也可以是一段歷史,突如其來的戰爭以無情的暴風雨,摧毀著無數生物的家庭,暴風雨過後縱然看似風平浪靜,而且不時能聽見蟬鳴、蛙鳴,但那彷彿戰鼓響徹雲霄,不知何時又會來一場戰爭。夏天更可以是一首燃燒的詩,炙熱的烈陽能曬乾個孤獨的靈魂,吸收的豐沛水分卻時不時淹沒每個毛細孔的呼吸,猶如殘酷的社會現實,只能以詩的方式燦爛每個生命。  但我更偏愛以小品文的方式閱讀夏天。我的夏天很簡單平凡,騎著單車享受著颸颸微風,吃完一碗冰後卻下起西北雨,於是騎樓觀察其他路人,替化各自編一個故事,不需要華麗的辭藻,但最好是加上一個美滿的結局。回到家便聞到飯菜香,吃飽喝足後沖個冷水澡,打開冷氣,恣意的躺在床上,望向窗外燈火通明卻暑氣蒸騰的都市。沒有春天乍暖還寒的優柔寡斷,也沒有秋天的蕭瑟寂寞,更沒有冬天的冰天雪地,縱使夏天躁熱,但我仍熱衷在黏膩的夏天之中安然的生活,靜靜閱讀它的喧鬧與燦爛。  夏天彷彿是本深奧的百科全書,無窮無盡,而我也願窮盡一生發現更多夏天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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