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樟樹下的札記

 ■高潤清  春日正午陽光和煦,餐後漫步校園,受疫情影響籃球場安靜許多,望眼過去師生都戴上口罩,似乎感受一絲驚恐。行於環工所與土木館風洞道旁,一陣香郁如似蔗糖之氣撲鼻而來,我放慢腳步享受清郁薰香於徐徐微風中,一股醇厚芬多精直入腦門。林蔭下無車馬喧囂,如置身禪院,頗有離塵之境無法言語,這林蔭步道遠離休憩活動區顯得清幽雅靜。因處校園西北邊,遊客少有踏入更形原始而謐靜。  一般而言,遊客與教職員工生都從東邊正門或南區後門進入校園南、北行政、教學與宿舍及休憩區。此區松、杉、柏等古木參天。木麻黃、千層樹、梧桐、茄苳、榕樹綠蔭成廊。行於圖書館側道九里香、桂花幽幽逸漫,聞其香心舒意暢。春夏之季櫻花、藍花楹盎然接續,綺麗奪目如詩如畫。環校道路兩側杜鵑花團錦簇,沿百花川文學步道至中大湖,火鶴、鐵海棠、萼距花夾岸成籬,此區為校園景點最夯處。雙連坡上春暖花開,百花川淙淙渠水長流,古樸而不失文化薰陶。這寶地充滿人文薈萃聚集碩彥群英,引領國內尖端航太搖測成為學術重鎮。每逢假期遊客絡繹不絕,連綿堵塞,尤以佇立觀景台居高臨下眺望,晝、夜景觀各有不同,素有中壢後花園之稱。  逡巡環工所旁綠廊嗅得樟木幽香,神魂氣爽為之一振,眼前綺麗終有滅卻嘆後頭幽謐無人覓。因位校區邊緣工五館與太搖中心,樟木成群綠蔭搖曳,裊裊幽香,立其下不知有炎夏,蟬音縈繞,猶夢南柯。秋之季,颯颯如私語,向晚暗蟬稀,不見人蹤影。冬之日,急風阻行道,蕭蕭獨盎然,林蔭謐幽深。春雷落,窸窣響林枝,和熙微風舒,最是醒清腦。  不知當初樟樹植於邊陲地帶是何考量,因屬空曠之境,秋冬之際風起天竅和鳴,雨落地竅淅瀝,春夏則嫩綠盎盎,悠悠南風蟬意綿綿。唯工五館前停車場黃金風玲木每到春寒3月,綺麗綻盛與前門中大路木棉花道前呼後應。黃金風玲木枝幹纖細尚無高聳遮雲,相形之下樟樹老幹枝茂,綠蔭成廊。  面對疫情不斷擴散,三、五宴聚已是大忌,難得偷得春日浮生剎那閒。獨享陽光、盎然,漫步林蔭聽喜鵲鳴於上,清風徐徐拂面來,靈光生巧百字活。三月總一回驚豔,呦呦春燕,幾時疫情消散。莫歎!無常天下誰來擋,唯有清風日頭暖,芬芳綠廊醉夢中,神來一筆樟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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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貴媚:譚德塞應到台灣學習

 中央社/台北10日電 世界衛生組織(WHO)秘書長譚德塞8日指台灣對他人身攻擊。藝人楊貴媚今天為了電影「虎尾」接受媒體視訊訪問時表示,譚德塞若有空批評,應該到台灣學習。  楊貴媚表示,全球目前狀況應該要互相關懷,並非互相抨擊,「當你(譚德塞)還有權利,還可以健康發言的時候,應該做些有建設性的事情,而不是浪費發言權。」她同時肯定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的表現,直言:「他(譚德塞)如果有空批評我們,應該來台灣學習一下,因為他在太遙遠的地方了。」  對於武漢肺炎(2019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疫情延燒,問及生活與工作是否受到影響。楊貴媚說,拍攝時劇組都有戴口罩及量體溫,也會用酒精消毒,但媽媽多年前中風,以往會帶著媽媽外出兜風,礙於疫情,改成開車載媽媽散心,「當作window shopping啦」。  影音平台Netflix電影「虎尾」由華裔導演楊維榕執導,在台灣與紐約兩地取景。楊貴媚片中飾演男主角李鴻其的母親。片中語言包含英文、中文和閩南語,楊貴媚分享劇本原本設定母子倆的對話是國語,但她和楊維榕說:「我是台灣孩子,有一點介意,台灣是講閩南語的,南部鄉下應該以閩南語為主。」最後楊維榕也接受意見改變劇本設定。  「虎尾」已於今天在Netflix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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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剪接孤獨感 廖慶松曾對月流淚

 中央社/台北10日電  最新一集「E!Studio藝鏡到底」邀請剪接大師廖慶松與剪接指導高鳴晟分享經驗。談到剪接的孤獨感,廖慶松回憶,與導演楊德昌合作就曾深刻感受,當時還無奈對著月亮流淚。  廖慶松回憶,當年合作電影「海灘的一天」時,就被公司嫌棄長度太長。但楊德昌只留下一句「我不會剪」就離開。廖慶松說:「就剩下我一個人,重點是我也不會剪,我就跑到外面,看著月亮流眼淚。」  廖慶松曾和導演楊德昌和侯孝賢合作,有次與兩人的合作時間撞上。白天處理楊德昌的「恐怖份子」,晚上則是侯孝賢的「戀戀風塵」,2名導演不同的風格讓他好錯亂。  廖慶松形容自己與侯孝賢是理性與感性的完美平衡,但合作46年也曾有過疑惑,並笑說:「過了30年我才突然開始緊張,我們已經30年了,有的夫妻也沒有30年,我們還會繼續做嗎?」  當時侯孝賢的「悲情城市」劇本有2、300場,拍攝時卻刪去許多場次,廖慶松剪接時才發現影片像「滿嘴缺牙」般東漏西漏。問了侯孝賢,只得到「很囉嗦,我不拍」的答案。廖慶松於是決定用唐詩觀點來剪,他說:「剛好侯導拍長鏡頭,我把每個畫面當詩來剪,李白、杜甫可以當我老師。」  對於剪接工作,高鳴晟表示,「剪接要對電影做全面性調整,但只不過是200多人劇組裡面其中一人而已,可能連導演都不知道我在第一個版本做什麼努力」。  高鳴晟認為,剪接就像是電影和觀眾間的媒人,他以剪接過的「麻醉風暴」為例分享,「如果我是一個女生要怎麼喜歡上黃健瑋,他要對我做什麼事才能感動我」,選擇用更多細節強調出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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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紅募資拚登紐時訴真相

 中央社/台北10日電  世界衛生組織秘書長譚德塞8日指責台灣對他人身攻擊,Youtuber阿滴、設計師聶永真等人發起募資,要在紐約時報刊登全版廣告,用真相拆掉譚德塞對台灣的惡意攻擊。  本次募資由聶永真、阿滴、沃草共同創辦人林祖儀、迷走工作坊張少濂及Youtuber張志祺,共同在嘖嘖募資平台上發起「刊登紐約時報全版廣告:台灣人寫給世界的一封信」活動,訴求「讓真相拆掉譚德塞對台灣的惡意攻擊」。  文案中寫道,台灣自武漢肺炎(2019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疫情開始就管控得當,「理應守護全球公衛體系的旗手WHO秘書長譚德塞,卻用以偏概全的激烈言論重創台灣國際形象,抨擊全體台灣人。」因此才會發起此次募資,希望能讓各國理解,「台灣人不是網軍,不是誰的附屬品,而是一個受過傷,理解真相後,急著想要出力的一群小國小民。」  募資活動自今天下午1時30分至11日5時止。至截稿前已募得超過新台幣70萬元。而募資金額的183指有183個國家受到疫情影響;1231指台灣曾於去年12月31日試圖警告世界衛生組織恐會人傳人,藏有發起人的巧思。  本次募資活動上線後馬上引發討論,網站一度被擠爆。有網友在嘖嘖平台的官方臉書反映,系統持續顯示忙碌中,還有人試了一個小時仍無法順利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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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林邊手記>患難見溫情

 ■翁少非  原本四月要到荷比法三國自由行,去年就訂好機宿與門票。哪知爆發肺炎病毒,每日盯看疫情報導,感覺後續將不適合於行旅,二月底寫信給民宿說明原委取消,很快地就得到房東的回應:理解,訂金不沒入。  房東的善意讓我想起卡繆《瘟疫》小說裡的情節:旅館經理發現電梯裡有死老鼠、員工感染了怪病,憂慮似乎一切都完了之時,房客塔霍用「我們都在同一條船」安慰他。疫情燃燒擴散,各行各業都深受打擊,旅行業者首當其衝,災難何時結束未知,怎不令靠此維生的人憂心! 塔霍喊「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不是口號,他說服李爾醫師、潘尼洛教士、格蘭職員等人共同對抗黑死病,並組織清潔隊改善住宅區衛生、登記消毒過的閣樓和地窖、陪同醫生處理病患、支援司機運送屍體。  《瘟疫》描寫俄蘭城發生鼠疫,災難突來又惡化,迫使城市封鎖,居民遭死亡與傳染的威脅,親人間飽受隔離之苦,許多的自由都被剝奪,有人自私貪婪或麻木不仁、尋找代罪羔羊,有人基於理念或職責、熱誠挺身而出,結盟防疫,歷經奮鬥終於控制疫情,得以解除封城。  少年時代就看過這本小說,當時書評常以「存在主義」框架來探討卡繆的思想哲學,弄得我頭昏腦脹。現在年紀增長,就較能體會小說角色的動機和行為。  這本小說被視為卡繆的代表作,四十四歲時他榮獲諾貝爾文學獎,評為「他的文學著作以明察而熱切的眼光,照亮了我們這個時代人類良心的種種問題」。對照其先前的《異鄉人》,描寫個體孤獨、疏離於現實的困惑和荒誕的作品,《瘟疫》聚焦在群體面臨災難共業,因能覺知彼此命運與共,使得「人們的所作所為值得讚美的,都會比值得鄙視的多。」這讓我在嚴峻災情裡讀到眾多的溫情,如:  李爾醫師早出晚歸,母親總是靜坐著等,看到他進門,臉上綻放光彩後又平靜下來。有一晚,他告訴母親擔心疫情擴散。母親說她沒什麼好怕,也不怕等,只要知道他會回來就好。他不在時,就想他此時正在做什麼。他和媽媽用沉靜的方式互愛,雖沒有激盪的情緒,卻感人肺腑。  而,年輕記者藍伯用盡關係、花錢偷渡,只盼望能跟妻子相聚,卻在離城前決定留下來,一起對抗黑死病。塔霍提醒他如果想要分攤別人的不幸,他就沒有時間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李爾也對他說,選擇自己的幸福並不可恥。藍伯回答:「當然,可是只有自己幸福是可恥的。」這最後的抉擇來自大愛的價值取向,讀來溫暖人心。 另,職場失意的格蘭為了挽回離家出走的太太,夜晚拼命寫書,想獻給愛妻。但厚厚的五十頁,只寫「五月騎馬的女子」開頭這幾句就反反覆覆的塗改。在他病危時趕快寫下「我最親愛的珍妮,今天是耶誕節」,這兩句遺言看似平淡無奇,卻是真誠掏心,因為他倆當年就是在耶誕節相愛而結婚的。  《瘟疫》出版至今已七十多年了,卡謬說黑死病病菌不會死滅,為了給人類帶來苦難和啟發,哪天都可能重返人間。這啟示會是病菌攻擊人類不分其膚色國籍,也不分其貧富貴賤,因此當災難來臨時,需要同心協力度過難關吧!  英文「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彰顯患難見真情的可貴,而今,全球正遭受傳染病的侵襲,我身處這條船中,感受到房東的溫情,於是回信表達感謝與祝福,以及等疫情過後再去那兒住宿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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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林網涉侵權 國際橋牌社喊告

 中央社/台北9日電 影視盜版網站楓林網被查封,戲劇「國際橋牌社」製作團隊馬克吐溫影像有限公司今天正式對楓林網提告,為第一季10集的侵權行為進行求償。  「國際橋牌社」在friDay影音獨家首播,播映期間就有不少盜版網站將最新集數上傳盈利。製作人汪怡昕表示,「1月底播映之後就常發現有盜版網站上架影集內容,辛苦製作的成果輕易被盜用,對製作團隊傷害很大」,已經同時聯絡律師進行蒐證,正式對楓林網提告求償。  對於其他盜版影劇平台紛紛關站,「國際橋牌社」製作團隊表示,向楓林網提告只是第一步,目前正積極搜集其餘平台的盜版證據;這次選擇提告,是希望藉此遏阻盜版歪風,期待消費者能夠回歸正版平台收看影視作品,莫讓創作者心血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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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茄冬樹下的沉思

■柯錦鋒  社區中庭有一棵茄冬樹,每天出門時,我都會站在樹下沉思。  茄冬樹帶給我難忘的回憶,我曾在家鄉彰南路的的樹下哭泣,思索人生的路。  那年我10歲,由於營養不良,全身瘦骨嶙峋。有一天中午,父親叫我去買一瓶散裝太白酒和一包花生米。  父親要我提著空酒瓶,吩咐我,「你到茄苳腳樹下阿良叔的柑仔店買。」  「爸爸,買酒和花生的錢呢?」我伸手向父親拿錢。  「賒帳,阿良叔會記在簿子上的。」父親大聲地說:「老朋友了,有錢立刻還他。」  那天太陽很大,我打著赤腳,走了15分鐘的石子路,才走到阿良叔的柑仔店。  我向阿良叔說明來意,想不到他翻了帳簿後對我說:「你老爸是酒鬼嗎,已經欠了30元的帳,我不賣給你啦。再說不喝酒和不吃花生也不會怎麼樣。」  阿良叔40多歲了,矮個子的身材,睜著老鼠般的眼睛對我說:「沒錢就不要賒帳,日頭赤炎炎隨人顧性命,我的生活也不好過。」  我雖然只有10歲,但自尊心非常強,被趕出店門的我,走到巨大的茄苳樹下,默默地流淚。  我想到阿良叔說的話,什麼我爸爸是酒鬼,還有不喝酒和不吃花生也不會怎麼樣啦。當時我想,我長大以後一定要爭氣,不要忍受別人的白眼。  我在茄冬樹下幾乎流乾了眼淚才慢慢地回家。  回到家裡,父親問我:「沒買到酒和花生嗎?」  「阿良叔不肯賒帳,」我悲傷的說。  「阿良叔還說什麼?」  我看見父親的眼睛有一把火在燃燒,貧困的環境讓我的思想非常早熟,我說:「沒說什麼。」  那天我看見父親坐在簡陋的客廳發呆,沒喝酒的他,不多久突然關心我,叫我要好好的讀書,長大後要賺很多錢,不要被人看衰小。  受了那次的教訓,我長大出社會做事,養成了儲蓄的好習慣。不僅每天記帳,懂得量入為出,至於能力做不到的事絕對不會強求。  我的父親已經逝世23年了,但是他年輕時叫我向阿良叔賒帳買酒和花生的奇恥大辱卻深深的教育我,「與其咒詛黑暗,不如點亮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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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走向荒原

 ■張遠謀  “These fragments I have shored against my ruins”         ──T.S.艾略特 不想封城如今也鎖上國門  誰還能無視三月的殘忍  反個人是波特萊爾的火把  怎麼被說成了極右威權  穴鳥的盡頭竟是岩漿巨焰  --想上天堂,先到陰間  聖經說你所必去的陰間  沒有工作也沒有謀算  沒有知識也沒有智慧  被疫病帶走的那些亡魂  在此等待基督再臨被提  審判之前並沒有死亡  屬神的得與主同住千年國  第二次死亡者扔進欣嫩谷  我總算哀傷地學會了希望  --希望燃處,無神存有  從死人墓爬出的紅星蛺蝶  都能冉緩地飛向邊境  我們其實不懼怕黑白無常  我們從數字來認識魔鬼  我們最害怕的是隔離  永久的世界的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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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心房之外

■小令  新來的同事準備接替我的位置,工作交接在一週後即將告一段落。距離休息時間還剩半個小時,新同事問我喝茶不,隨即,從原本是我的密封罐裡,拿出兩個茶包;抓起原本是我的剪刀,剪開包裝;朝著原本是我的快煮壺切下開關,等水滾。「這些都送給我,真的沒關係嗎?」他問,「還可以用啊。」  「看你用起來很順手,適應新工作一定沒問題。」我笑不太出來,但聲音非常溫柔。新同事問起我的後續規劃,一聽到我近期面試過的幾間公司,激動表示其中一個品牌,就是他待過的上一份工作。我淡淡點頭:「沒關係,我第三階段被刷掉了。」燒水聲蓋過我的回應,他似乎沒聽到,忙著丟進茶包,沖起熱水。 我上下拉動茶包,看顏色慢慢擴染整杯液體。  「沒有上嗎?其實很正常,那間我也試了兩次喲,如果真的很想進去,一定要再試試,或至少問到為什麼不要。」我停止釣魚般扯動誘餌的手部動作,出聲道:「我只相信有些東西真的是直覺,就算不要也說不上原因。」新同事完全不打算掩飾輕蔑的態度,好像我自暴自棄的退縮,才是真正苦果的來源。我不看他,繼續手中扯動的節奏,茶包越來越重。  「你想啊,第一階段大家都被問到祖宗十八代去了,什麼都給挑出來盤個老半天,又考古又爬梳,比看諮商師還要更精細深入的自我剖析,就是為了取信那間謹慎嚴密的公司啊。」他說,隨即拎起自己的茶包,扔進原本是我的垃圾桶裡,「那樣的公司,就算要應徵個兩三次,我都覺得很合理。」 我的茶包與棉繩與紙製的標籤,不知何時,已一同沉入杯底。「的確滿像是去看心理醫生,而不是去面試的。」我放鬆唇部肌肉,吹動深色的液面。  「你記得第三階段有遇到什麼問題嗎?」他問。像是思考過很長的時間,我才開口:「差不多該結束休息了,我先去洗杯子。」我走到水槽,把一口都沒喝過的茶整杯倒掉,茶包與棉繩與標籤,這時才重新出現。  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當老闆盯看很久我的臉之後,第一句話就是:「你有沒有憂鬱症?」等不到我的回答,老闆隨即說:「我可能不會用你。」當時的我忍住強烈的笑意,甚至可以閉著眼睛走出那棟夢寐以求的公司。在層層的隔板之外,出了電梯,老闆一路沉默地送我到大門前,最後說:「祝福你,雖然可能沒有幫助,但可以的話,還是要記得把心打開。」  我記得那天返家有多漫長,光在街上,就笑到好幾次必須要停下來深呼吸;笑到覺得心臟快要裂開。沒辦法,那位老闆看起來,其實比我更像……  新同事跟進來,要洗杯子,看著我問:「你在笑什麼?」我突然明白他離開上份工作;跳槽我們公司的原因了。  「沒事。」我把兩片唇打得非常開,就跟我的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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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換景

 ■莫云  新冠肺炎疫情趨緊,年前籌畫的日本行也被迫取消。為了一抒終日被滿街口罩包圍的苦悶,我們的春日行旅改走花東。  穿越漫長的雪隧,穿越蘇花改長逾廿四公里、一路接龍的八條隧道,喑啞的收音機終於鬆口發聲,天光雲影也重展歡顏。  經過幾座大型水泥廠,離開花蓮市區南行,視野漸形開闊。滿目好山好水好空氣,更觸發了旅人遊春踏青的好心情。秀林、月眉、瑞穗、舞鶴、玉里、鹿野,沿途盡是充滿美麗意象的地名。這回我們捨棄鯉魚潭、北回歸線地標等知名景點,長驅直達田野廣袤、百看不膩的花東縱谷,馬路旁兩排綠蔭深濃的行道樹外側,除了間或點綴的幾幢農舍與三兩排檳榔樹外,盡是秧苗鋪就的油綠地毯,大片大片豪奢闊氣地直鋪展到遠方重巒疊嶂的山腳下,讓人心境豁然舒爽。  途中,繞進「瑞穗牧場」,或許是不免受疫情波及,園區內只有三三兩兩的遊客。被隔離在柵欄內的乳牛依舊慢條斯理地嚼芻著乾草,偌大的牧場中,抬眼只見遠山近樹與盤桓山頭的浮雲,連兩排嫩葉新萌的小葉欖仁夾峙的人行步道上也空蕩蕩的。  走在滿地及膝的咸豐草小徑上,微濕微涼的空氣立時盈滿肺葉。除了遠處隱約掠過幾聲鳥啼,這天寬地廣的幽靜中,時間彷如凝止了。我們停下腳步,生怕攪擾了時空的安寧純淨,漸漸感覺心靈也隨著慢速的吐納去濁揚清,五蘊逐步放空,融入無所罣礙的天地間。  抵達台東,順道走訪「池上穀倉藝術館」。白牆灰瓦、造型素樸的建築,隔著鐵軌與平交道,安靜沉穩的座落在小鎮街道與田野間。館內展示著幾位藝術家的創作《光影的對話》,主題正是花東壯麗的山海雲嵐,對應館外一畦畦隨風翻湧的稻浪,果真是內外一體的接地氣。  在知本觀賞卑南族原住民小朋友的歌舞表演,也是每回花東之行最期待的賞心樂事。戶外劇場的遊客雖不如以往的高朋滿座,孩子們依然賣力演出。他們清朗嘹亮的歌聲與節奏明快的舞步,宛如具有生命的穿透力,唱著跳著,一聲聲、一步步喚醒大自然沉睡的野性,也喚起了觀眾被文明長年壓抑的活力。  回程改走海線,途中在小野柳與三仙台小憩。面朝大海,仰望長空,想起的不是東坡的驚濤裂岸,不是海子的春暖花開,卻是老話一句:「心廣,天地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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