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尻英龍華涉毒 遭求刑1年6月

 中央社/東京31日綜合外電報導  日本女星澤尻英龍華因涉嫌持毒被起訴,東京地方法院今天首度開庭審理,澤尻在庭上坦承犯行,也表示無意復出再回去當女演員,檢方具體求刑1年6個月,辯方律師請求給予緩刑。  日本讀賣新聞報導,澤尻今天出庭時略顯緊張,但在回答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日等資訊時,都能用清楚的語調表達;被問到目前職業時,她回答「無業」。  檢察官在念完起訴書後,法官問起訴事實有沒有錯誤的地方,澤尻說沒有錯;被再度問到有沒有錯時,澤尻回答沒有。東京地院今天已審結,預計2月6日宣判。  澤尻在庭上被律師問到之後會不會再回去當女演員?澤尻說,沒有考慮,因為自己的自私任性傷害並背叛了很多人,「我沒有復出的資格」。  澤尻在最後的意見陳述上致歉說,給工作上受到照顧的相關人士、家人及粉絲帶來困擾,「真的要深深地致歉」。  她說,重新做人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補償,為了不重蹈覆轍,一定會改過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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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苦海無牙

 ■林如娟  母親懷我時,與前一個姊姊隔了十年,懷孕初期根本沒意識到,肚子裡多了新生命。醫生開給媽媽緩解不適的抗生素,就這樣進到我身體裡,銘黃色的氯四環素,變成敵友不分的侵入者,侵門踏戶的浸泡著我。慶幸的是,除了一些長大後才知道的副作用,我終究活跳跳的見到了這世界。  換乳牙時,我的新門牙伸了個懶腰,頭上腳下的賴在牙床裡不肯露臉。這下尷尬了,一直被父親驕傲炫耀的聰明蛋,從小學二年級,開口就缺了門牙。小鎮的牙科無法挽救我的門面,老醫師看著X光片說,「這個沒辦法處理,那裡的神經和血管非常複雜,貿然開刀會有生命危險啊!」  八歲的同學已是殘暴的小獸,為了自己的生存空間,我只能以持續名列前茅的成績,捍衛失去了門牙的小小自我。直到小學六年級搬到台北,牙醫師雖也不建議開刀,但依照當時的牙況,為我製作了一只足以應付日常的活動牙套。  活動牙套的長相奇特,就像一顆門牙的後腦勺,生著一片淺粉紅色的雲,配合周遭牙齦頂住上顎,固定在我的嘴裡。口感滑硬,進食時稍有堅韌食物,偶爾會聽到雲片在口中,發出磨擦咋音。牙醫師說剛開始裝假牙,有些人在進食與睡眠時有時會難以適應,加上不習慣假牙的材質,有些人會存有某種潛在的,把假牙吃掉或咬壞的焦慮。  不適應或焦慮?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啊!即使不能再豪邁的一口咬下蘋果,即使原來的門牙依舊賴在我的前顎裡,但我的人生,自此脫離了靦腆的笑,靦腆的苦海無牙!那一年,為了適應新家新學區的異鄉感,雖然偶爾真的夢到把假牙咬斷,但我自在放開臉上的微笑弧度,心甘情願接受這樣的新生活,並且很快適應了這位,披著雲斗篷的門牙。  幾年後,牙科手術已能解決舊日的安全疑慮,雲斗篷門牙功成身退,更新成固定的新牙套。醫師劃開我的前顎,取出一顆完整的深黃色牙齒,我把它泡在雙氧水裡,看著它漸漸的,跟記憶一起慢慢變白。  去年夏天,牙病開始犯得嚴重,治療時拆下舊牙套的瞬間,揭露了曾經想要在牙事上,自以為精簡省錢的所有算計,不過是浮雲啊浮雲!光是維護牙套清潔,就是一件無邊無際繁複的事,而因為牙齦的流失或其他齲齒相關問題,都可能需要整頓換新。看著牙醫耐心琢磨,只為留下在我牙套裡,微厘毫米,還堪用的真牙。心中滿滿罪惡感,真是對不起嘴裡未被善待的牙。為了延長牙套的保固期,超過十數個月的治療,耗費金錢與光陰,身心靈慘烈失衡。  冷靜想想,我好像在生活中,忽視了牙套應得的對待。牙套為我與各款苦辣酸甜,軟硬冷熱,日夜無休的撕砍切磨,他所有忠誠無懼的服務,只為護衛我這張貪吃的嘴。回想曾經因而得到的自在,那些燦開無懼的笑容,衷心感激自己曾經被那樣,細細時時的貼心守護。崩壞處重整,此次痛改前非,立下誠心誓約,務須珍惜寶貝我的牙套,謹願此生相伴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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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赤足走過田埂

 ■荷澤  我常想,人生總有很多偶然,因為偶然,帶來一些驚奇。  住在玉里的晚上,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情竟然有些莫名的寂寥和惆悵。  只是孤單一個人的緣故嗎?  堆開窗,我看著遠際漆黑的天空。早忘記今天是初幾,月圓或月缺;天色昏暗,沒有星光也沒有月華。或許是這樣的氛圍讓我有點迷茫。也或許從來沒有過的旅行經驗,讓我陷入一種離群索居的情境。  第一次,我跳開人群一個人來旅行。只拎個背包,從台東搭著公路班車,肆無忌憚的看著沿途風光,也肆無忌憚讓腦筋胡思亂想不加約制。覺得很享受這種從來沒有的思維。 最後,讓自己顛簸來到這裡。 我挑了一家小而簡陋的客棧。老闆娘說,有冷氣的房間另加兩百。我搖搖手,心想都入秋了,屋裡有個電風扇應也足夠。 放下行李,街道燈火還算輝煌,車輛人潮依舊熙熙攘攘,在晚餐的這個時刻。 經驗中的玉里其實沒有多大改變,一如東部的多數鄉鎮。一樣的街道,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群。就連小街旁的麵館,家家都掛著「玉里麵」的招貼,也一如以往。  一碗「玉里麵」帶著有多少人的兒時記憶。這個記憶不只是那種油蔥氣,也不只是那有兩塊薄薄豬肉片的台灣油麵。流傳百年的小食,或許正是刻劃早年東部鄉間先民勤苦簡樸的身影和歷史的陳跡。  人物會變,景致會變,有時,行為也會跟著改變。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個人的旅行,我們好像習以為常一些制約,也習以為常一些既定的模式,包括思想,包括行為。  夜宿玉里算是自己的一個開始,一種嘗試。沒有什麼目的,也沒有什麼想法,只是隨興去走走看看。或許不設定目的的走看會帶來一些人生過往的驚奇也說不定。  有什麼關係呢?我們是不是常常預設立場,常常因此對號入座,把人生弄成千篇一律的樣板?為了這個樣板,把人生有無限可能的美麗弄得了無生趣。  在胡思亂想中,我不知不覺邊繞過了幾條街道。  街燈之下,我看到一間剩存的小屋。  那是一棟有一道木頭的橫梁,間夾木質的立柱的老屋,中央門扉開著大廳,兩旁則是廂房。門柱之間是灰色的石灰牆面,配上屋頂老式的台灣紅瓦,綠色梁柱,除了在台南白河地區外已很少見。  從建築格局裡,多少看得出台灣島民移徙的痕跡。  我站了好久,未得同意我不敢拍照。有時眼睛也是最好的相機,我仔細的把它掃描進腦海裡。  我說掃描是真的,因為那晚過後的第二天早上,當我徒步走往山邊的聚落時,我就發現兩處跟鎮上街道上同款的屋宇。同款屋脊,同款瓦頂。它就靜靜的佇立在小村落的一隅,靜靜的注視眼前花東縱谷盆地上連綿的稻浪。都快結穗了,這「十月冬」收穫季的青禾。  我盯著小渠灰褐色的流水,像極了故鄉泥火山偶爾噴發的泥漿。農民告訴我,這水從卑南大郡引流而下,是這樣肥滋滋的水,種出玉里,富里遠近數百甲香甜可口的好米。  我望著這片稻浪,一尺高的青禾昂首鼎立。阡陌縱橫不像西部平原農地重劃後的整齊規則,但正是沒了直角正交,才多出一番自然野趣。  我看到了阡陌中長著野草的田埂。沒有殺草劑噴過的乾涸枯黃,沒有玻璃碎片和塑膠袋。沒有半絲汙染。  我有些激動,趕忙脫下鞋襪,赤足走過田埂;只是想讓野草刺過腳底,只是讓光腳丫接觸泥土。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的記憶。  我慢慢走過幾條田埂,幾隻青蛙受了驚嚇跳入有些水痕的稻田裡。  我索性赤足踩入稻田,田裡濕軟的泥土瞬間淹沒了腳踝。剎那間,我回到小時候家鄉插秧時的情景。  只是故鄉有太多的變遷,我們已經找不回從前。  赤足走在田裡,我暗中許諾自己,從現在起,一個月中一定給自己幾天假期,搭車走路,我要好好的放開自己,走進台灣這一塊溫養我們的大地。體驗它的呼吸,親聞它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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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我想跟媽媽和解

 ■洪金鳳  媽媽過世已十二年餘,這段不算短的時間裡,我時常想起媽媽,有時候只是想想,有時候想到我心深處,心裡一陣酸,還會連帶地把眼淚給逼出來。  因為成長期,媽媽的教養方式有異於常人的嚴格,打罵教育是我們家經常上演戲碼,媽媽的一言堂,是我青春期滋生輕忽生命想法的來源。  溝通無效也無力改變,讓我和媽媽的關係變成一個空間裡的兩條平行線,永遠都無法交集在一起,我們雖然會打招呼,但心卻離得很遠,我甚至於發願「將來的結婚對象要居住地,一定離我家很遠」,其實她是想要為我就近找對象,但我就是要叛逆。  後來我真的「心想事成」,遠嫁他鄉,與娘家隔海而居,能夠脫離媽媽的掌控,是我婚後最快樂的事。  但人的想法會隨時間的改變而改變,當媽媽為我負起照顧兒女的責任,深切地體會到她無怨無悔為孫兒們付出真誠的關懷與愛時,我有為自己過去「怨恨」媽媽的「想法」向天告解,卻未曾跟媽媽當面表達。  那時候我才了解到媽媽過去的嚴格,是為了把我調教成懂事、有能力解決問題跟困難的人,只是她的這種不說出口的「愛」,讓年輕的我產生誤解,甚至於覺得遠離她才是正確的抉擇。  以前的人多不善於表達內心真正的感受,有時候對家人的愛還用另一種「嚴厲」的態度顯現,造成彼此心中無法跨越的楚河漢界,產生一種無法磨滅的遺憾,我和媽媽就是真實案例。  即使後來媽媽生重病住在我家,由我接送至醫院治療,即使我也深知她來日不多,有些話應該趁她還清楚時向她表達,但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就很難說清楚講明白,我愛她,她也愛我,但就是沒辦法以言語傳達。  我始終想跟親愛的媽媽和解,但再多的道歉與愛,已傳達不到媽媽的耳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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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論>開工了!政府應以行動避免經濟邊緣化!

台灣對外貿易依存度動輒超過百分之百,國際貿易對台灣的重要性可見一斑。(路透,資料照片) 今天是大年初七,有些企業已經開工,有些則是擇吉開工,祝福大家開工順利!對台灣經濟而言,今年將遭逢若干重大挑戰,在蔡政府執政三年多、蔡總統又獲選連任之後,更應跳脫口號思維,帶動台灣向前衝刺;尤其國際經濟環境瞬息萬變,台灣又與國際經濟高度連結,蔡政府過去三年多在區域經濟整合方面的成績幾乎掛零,今年應付諸實際行動,讓台灣免於邊緣化。  從數據觀察,二O一六年蔡總統就任之後,台灣經濟成長率的表現並不出色,二O一六至一九年依序為百分之二點一七、三點三一、二點七五、二點七三,均較二O一四年的百分之四點七二遜色許多;蔡總統所稱「台灣經濟是二十年來最好」,已經證明只是選舉語言。甚且,企業界對於「五缺」的憂慮,亦未見稍減!  從計算經濟成長率的構成因素觀察,國際貿易對台灣而言無疑地是重中之重,以進出口金額占國內生產總值(GDP)比重(貿易依存度)而言,動輒超過百分之百,國際貿易對台灣的重要性可見一斑。而近二十多年來全世界興起區域經濟整合浪潮,各區域經濟整合多以互減、甚至互免關稅作為促進貿易的手段,許多倚重國際貿易的經濟體莫不爭相與其他經濟體推動整合。  以近年全世界的區域經濟整合而言,與台灣地緣關係最為相關者除了《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之外,還有二○一八年底生效的《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已確定今年可簽約的《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其中,ECFA恐於今年面臨能否存續的問題,CPTPP和RCEP則是台灣徘徊門外。倘若蔡政府在未來的四年多無法取得突破,台灣的貿易形勢將愈加嚴峻。  以ECFA而言,由於在協議文本第十六條中定有終止條款,因此,倘若兩岸如同過去三年多一般,遲遲未能透過協商設法延續,則在今年六月二十八日(即ECFA協議本文生效屆滿十年)起即面臨隨時終止的風險。大陸一向是台灣最大貿易夥伴,大陸也是台灣最大貿易順差來源;倘若沒有來自於大陸的貿易順差,台灣整體對外貿易即呈逆差。一旦ECFA遭到終止,勢必是台灣難以承受的重。  CPTPP與RCEP兩個區域經濟整合,是近年來對全球經濟影響相當深遠的整合,而且讓亞太地區的經貿往來更為緊密,成員體又與東亞高度相關;在這兩個經濟整合當中,日本、紐西蘭、澳洲、汶萊、馬來西亞、新加坡、越南等七國是「腳踏兩條船」;而台灣與北韓則是東亞當中「唯二」無緣加入CPTPP與RECP的「孤鳥」。  僅以這兩個區域經濟整合當中的東南亞國家而言,雖然蔡政府將「新南向」喊得響徹雲霄,但去年對東協十國的出口值年減百分之七點二;二0一三年台灣出口東協國家的市占率一度達到百分之十九點零五,去年已降到百分之十六點三七。質言之,倘若台灣仍無緣於CPTPP和RCEP,關稅條件勢必居於劣勢,貿易競爭力亦將隨之降低,這兩大區域經濟整合恐將成為台灣「看得到,吃不到」的市場。  蔡英文執政之後,台灣雖曾於二O一七年取得五百八十二點九億美元的歷年最高貿易順差,但之後兩年接連降到四百九十二點二億、四百三十四點八億美元,二0一九年甚至不如二O一五年,這對台灣而言不啻是個嚴重警訊。倘若ECFA、CPTPP、RCEP三頭落空,台灣經濟前景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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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肺炎效應② 唐季禮新片 急先鋒延後上映

 中央社/台北30日電  因應武漢肺炎疫情,原定將於2月7日上檔的華語年度動作片、動作喜劇導演唐季禮執導的「急先鋒」今天確定延後檔期上映,台灣上映日期目前未定。  發行商龍祥電影上午在社群網站臉書粉絲專頁表示,已包場粉絲請洽各影城窗口聯繫後續處理事宜,原「場次交換券」請先保留,使用規範將另公告。  「急先鋒」由唐季禮聯手經典搭檔成龍,帶領演員楊洋、艾倫、母其彌雅與朱正廷等生力軍展開跨國大搜救,拍攝足跡涵蓋歐洲、亞洲與非洲。  這是唐季禮與成龍第9度聯手,合作至今已30年,合作作品包括「警察故事4之簡單任務」、「紅番區」與「超級警察」等,默契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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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肺炎效應① 台北國際書展延至5月

 中央社/台北30日電  因應武漢肺炎疫情,文化部考量維持參與度及品質,宣布台北國際書展今年延期至5月舉行。  文化部長鄭麗君表示,書展延期,閱讀不停息,文化部將先於2月串聯各界推廣閱讀,鼓勵購書。  文化部今天發布新聞稿表示,由於原訂2月4日開幕的台北國際書展屬近60萬人次參與的大型國際交流室內商展活動,互動性高,展期有近千場沙龍活動,今年兒童書區亦將首度移入世貿一館作為展覽重點,出版業界反映若如期辦理,參展單位及民眾參與意願恐受影響。  文化部29日晚間邀集財團法人台北書展基金會、參展業界代表與出版公協會召開風險及成效評估會議,綜合評估後,文化部今天決定將書展延到5月7日至5月12日舉行,希望可以維持書展參與度及品質,給全民更好的書展體驗。  文化部並將與台北書展基金會組成專案小組,保障參展單位與購票民眾權益,並妥善規劃延期方案,給予必要協助。  文化部與書展基金會於29日召集參展業者及公協會代表會商後,收集許多意見,首先民眾參與意願會受到相當程度的影響。其次,原規劃國際有近50國出版單位及作者將來台與會,但書展基金會近期已陸續收到部分參展單位、出版社、版權人及受邀作家反映希望延期,部分國際參展單位和國外作家也陸續表示將取消來台。同時因為今年書展將兒童書區移入世貿一館舉辦,家長與老師帶小朋友參觀書展意願恐更受影響,業者參展效益難符預期。綜合考量後決定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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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東京灣夜未眠

 ■沐月  入夜,客船上燈亮,遊客登船,今晚我要搭乘納涼船眺望東京灣。客船將由台場出發夜航行經東京鐵塔,九十年代的港區拍出不少經典日劇,如「東京愛情故事」、「戀愛世代」,彼時的鐵塔成為不少單身者追求良緣的朝聖地,東京灣內的灣浪來來回回,波動著船身使我微暈,望向對岸的鐵塔,閃紅又閃白的夜光,好似等待已久的那位男子自光影中朝我走來。  我站在最頂層的甲板露臺上,擁擠到只容一人側身站立,前方女士和她男伴原先刻意拉開一個手肘遠的距離,被擠得忽地靠近,男伴不曾離開女士臉龐的視線,熱切又小心,我心想,他們那沉潛在藍海下的曖昧,今晚可能會隨著夜風陣陣地吹拂攪動而浮上海平面。朋友都說,如果想加速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進度,就一同去露營或跳舞,增加身體接觸機會,能讓彼此好感升溫朝向交往推進,此刻,我覺得搭乘郵輪是不錯的選擇,浪漫夜景還有不經意地肢體碰觸,美好的錯覺更可以催化出戀情的花朵。  既然是納涼活動,我好奇船上還有什麼,走到甲板盡頭,無限量啤酒可供暢飲,順著樓梯下到低層甲板,舞台上浴衣打扮的美少女帶領遊客盡情吶喊、舞動,震耳的音樂聲和群眾的鼓譟聲使我匆匆逃離舞台區,穿過船艙一大片包廂區,躲進女子御手洗(女廁),沒想到卻進入另一種百花競妍場合。  七、八位女子擠在鏡台前補妝,我偷偷注視著鏡中人,有的整理盤髮,用髮夾收攏起凌亂飛揚的髮絲,並將單束頭髮重纏繞,接著扭轉成花的形狀,動作優雅又嫻熟,有的將粉嫩的唇色改塗上一抹紅,稚氣的臉頓時脫去青澀外衣。我看著女孩們美妝的每一步驟,她們享受青春身體的愉悅氛圍,層層包覆了我,再看看鏡中綁馬尾、上薄妝的自己,那艷紅是我不曾嘗試也不敢觸碰的禁忌顏色,小時候的三合院附近有間職業賭場,常有塗著紅蔻丹、抹著艷口紅的妙齡女子出入,長輩總告誡我們不可以像她們那樣。此時,女孩們的坦然自在,讓我有所感,喜歡自己的身體並打扮適宜,其實不是一件壞的事。  鳴笛聲傳來,我正跨過最後一道階梯回到頂樓露臺,客船準備自外型激似兩隻恐龍相互凝視的京門橋下調頭返港。我身倚船艙門,旁邊一群浴衣女孩小碎步走向另一堆男孩,拿起手機靠過去,似乎在分享什麼。不一會兒,甲板欄杆前的男孩們結伴與露臺中央的女孩搭話,男男女女,快速移動著位置,就在我自認為遇見了詩經中「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的現實畫面時,一位身著白襯衫,看上去乾淨、陽光的大學生偕著他的同伴接近我,說著連串我不懂的日文並掏出手機,解鎖主螢幕。這是搭訕嗎?我遲疑多過於驚喜,早已過輕熟女的年齡,才第一次被搭訕,這會是真的嗎?  今晚的東京,突然讓我想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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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畫趣

 ■禾雁  人生的每一場緣會都難得可貴。如果是歡喜的,教會我們更珍惜,如果是悲意的,那就要好好提昇自己了!  老來學畫的善因緣,為我逐漸逝去的流光,注入丹青的色彩,也圓了自童年起始,就有的雲山煙水畫境的幻夢。我只是感激這恩賜啊!  童年,家就住在糖廠簷廊相通的日式宿舍。我糖小的美術老師,葉老師的家剛好是左鄰,而那裡就是我愛上國畫的起源。  老師家的客廳掛著長長畫軸,有山水,有花鳥……,山水縹緲,花鳥生趣,我常在廊簷下忘我。  葉老師用濃濃的上海國語問我「看什麼?」我慌張的跑開,眼底的畫境卻已深深印在意識中。  造化總是主宰著命運的輪盤,大學選讀了國文系,有書法的必修課 。拿了毛筆摹摹寫寫一年,但也無緣與水墨畫相親,雖愛看畫展,喜讀畫冊,在名家妙作前沉醉,而真正想伏案揮灑,卻覺既無才分,也無時機。  退休後,時光如一匹蜀錦任我剪裁,沉潛在意識中已久,學習國畫的念想萌動了!  於是,從最基本的畫蘭入門,只那三葉,如何筆底春風就要功夫了!老師直說要「筆隨意走,浪漫有致」,我卻畫不出自然,才知形而上的意境之美,總要渾然才能出塵,啊,真難!  但我也享受揮筆的畫中之趣,此時心無旁騖,全神凝注在筆墨間,慢慢覺得身心空了!當真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妙哉!  往昔夢魂無拘,晨來慵懶起床,而今總惦著蘭芯未點,菊瓣未染,竹葉尚虛,老梅未香…,立馬起身梳洗,彷彿早課般,靜定入畫。  那一晌,一筆一思量,一畫一揣摩,儘管只是初學,偏愛學老僧入定,心中的昇起喜悅,知足,這是畫中獨享的神仙趣味啊!  更默默的想,有一天,我也要像葉老師一樣,畫雲山縹緲,畫煙水迷離……  畫中的趣味讓我真的已忘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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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山路

 ■愚庵  隱居南方山區小屋以來,探尋古老的山路,成為日常的一部分,有時候,帶著睡袋和帳篷,就在山裡待上一兩天,山區的原住民會幫我說明,哪一條路是獸徑,哪一條是被古人用腳踩踏出來的路徑。現在,我走的這一條山徑,曾經是南部西拉雅族遷徙的古道,但是,古道已經被雜木林掩蓋,宛若被埋沒在遙遠的歷史中。  山徑的下方,是曾文溪的分流菜寮溪,菜寮溪進入左鎮,把左鎮分割出兩部分,現在則是乾枯的山谷河床,谷底布滿巨石,以及一人高的芒草。菜寮溪往左鎮奔流,但是,上流的河水被曾文水庫壩體阻擋後,溪水變少了,只有雨季到來,才會聽到溪流喘息的聲音。菜寮溪也是台灣早期人類活動的場域,目前,沿著溪床的考古出土的化石,證實一萬年前,已經有南島人類活動的遺跡,這些化石就存放在左鎮的化石館。而我隱居的山屋,就在這條溪谷的上方南化境內,所以,沿溪而行,成為山居中最好的修行。  談到走路修行法,我曾經看過一本書,加拿大作家傑克.雅魯凱克所寫的《達摩流浪者》,他說:「走路的時候,應該低著頭,表現謙卑,專心看著往後移動的路面,好像自己進入某種禪定的狀態。」聽說,達麼祖師東渡時候,一路如此行走,這樣的方法,有點類似佛陀的行腳,擔心走路不小心傷害地面上的萬物。行腳原本的初心,來自智慧,也來自慈悲。  中國古代修行人也喜歡走路,尤其是山路,有名的寒山和尚從走路悟出一首詩:登躡寒山道/寒山路不窮/溪長石磊磊/澗闊草濛濛/誰能超世累/共坐白雲中。  傳說,喜歡山路的寒山和尚,最後的足跡是一條山路上的盡頭,和尚走進山壁之中,從此消失了。  山徑通常如此,走著走著,路徑就被蔓草淹沒了。  從日出開始走路到中午,突然來了一陣大雨,在夏秋交際時節,山區大雨相當平常,大雨來得急,去得也急,一下子,太陽又上來了,想起蘇東坡的詩,蘇東坡因為「烏台案」被貶放到南方的黃州,從長安出發,一年之後,才走到放逐之地,旅途中只靠雙腳,遇到溪流,就靠擺渡,遇到山就攀爬,途中多次被突發大雨淋成落湯雞,蘇東坡倒是豁達,衣服濕了,又乾,好像若無其事,寫下了:「回首來時路,也無風雨也無晴」,人生際遇如同突來風雨,能夠不受外境影響,保持自我,才是真修行。  離開左鎮後,溪谷來到玉井,已經碰到台20線,溪谷穿過橋墩,距離橋面約有五層樓高,這一帶應該是曾文溪的中游,可以想像三百年前,被漢族官員驅離安南平原的平埔西拉雅人,沿著溪水上行,至少已經走了三天之久,才抵達玉井,可見玉井地區很多住民是平埔族後裔。我從溪谷爬上路面,很多機車騎士呼嘯而過,我離開橋面,很快轉進一條山徑,可以看到周圍坐落的佛堂道觀,應該是逃避城市喧嘩,來此修行的人。山路兩旁有高大的大葉欖仁,路面上掉落很多橄欖,不時看到有松鼠在樹上跳躍。  中午過後,我已經走到溪谷的最上游,這個制高點可以俯瞰曾文水庫,我稍作休息,吃了一點隨身的乾糧,水庫的地理位置介於楠西和大埔之間,應該是曾文溪中游,1967年,水利局在曾文溪中游,水源最豐富的地方建成水庫,以至於水庫以下的水源逐漸減少,從地圖上來看,曾文溪全長138.5公里,源頭是阿里山的特富野溪和大埔溪,過了中游之後,分成三大分流,官田溪、菜寮溪,和後堀溪。後堀溪自大內境內,流到山上,台南僅存的「自來水博物館」就在山上。後堀溪的水被引到自來水公司,下游流經走馬瀨農場,菜寮溪進入左鎮也變成溪谷,只有官田溪成為農田灌溉之用,溪水還算豐沛,從官田到七股出海。而這條溪,台語稱「青暝溪」,意思是「瞎眼的溪」,因為瞎眼,所以經常氾濫改道。離開故居的西拉雅人,帶著簡單行旅,走到這裡,想必很多人已經累了,就定居下來,我問了山居的幾戶人家,他們說;自己的祖先,確實是平埔族,如果說;曾文溪是西拉雅族的母親河,那麼西拉雅所走的溪谷之路,也應該是台灣西拉雅人的「淚眼之路」,被迫離開故鄉,牽著手,邊走邊唱著辛酸的歌曲,這樣的「牽曲」原貌,只有每年大內的平埔夜祭,還保留著。  300年前,西拉雅人在安南平原的耕地,被鄭成功掠奪,變成王田或官田,族人開始沿溪上行,從安南、永康、新化、山上、左鎮,進入大內、楠西、玉井,以前的古道,有一部分成為台20省道,平埔西拉雅族大遷徙,已經被歷史埋沒,但是,從大內到楠西,到達曾文水庫,整片廣大的範圍,都被定為西拉雅國家公園,尤其是大內村,還保留平埔夜祭,追憶他們的祖先。  最後的日落消失前,我在水庫周圍的一處林地,找到夜宿的地方,看著被黑暗壟罩的湖景,明天還有一段長路要走,從嘉義大埔往上游,尋找曾文溪的源頭,特富野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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