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學園〉阮是山頂囝仔

嘉義縣瑞峰國小五年甲班 ◎鄭峻憶 我生長在山裡,或許在一般人的認知裡,山上是一個既無聊又不便的地方,但我可不這麼認為。這裡群山、雲霧伴隨著蟲鳴鳥叫,加上美麗的日出、晚霞和滿天星斗的夜空,這幅大自然織成的美麗圖畫,就是我─山頂囝仔,快樂成長的地方。 假日時,整座山林都是我的遊樂場,和好友在田野間恣意追逐、玩耍,盤旋在高空中的大冠鷲哥哥、在花叢間翩翩飛舞的蝴蝶姊姊常加入我們的行列,熱鬧極了!我也常和爸爸、哥哥到茶園裡抓雞母蟲來養,細心照顧牠們,等牠們慢慢長大變成鎧甲武士─獨角仙後,來場「大力士」比賽,也是我們生活的樂趣。 一三一四觀景台是這裡的著名地標,除了是遊客拍照打卡的好去處,更是山友們短暫歇息的休息站。我也是這裡的常客,站在觀景台上,微風徐徐吹來,欣賞著翠綠的茶園、如流水瀑布般的雲霧,使人心曠神怡,此時再對著山頭大叫幾聲,更是舒坦! 晴朗的夜晚,一走出戶外,滿天星星閃爍著光芒,猶如在對我眨眼。每年四、五月,常在草叢間看到緩緩「飛行的星星」,我張開手掌,這些嬌客總會停靠在我手上,這近距離的接觸,讓人有置身於「螢火」派對的感覺。夜裡的山林雖然寧靜,卻是美麗。 我是一個山頂囝仔,我喜歡這裡,因為這裡真的很美,歡迎全世界的好朋友一起來這裡遊玩,體驗山林之美,感受山林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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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打擊病毒

◎陳士瑋 台中市龍津國小二年乙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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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繪人生〉南山耀眼的星星 記造墓師傅金太郎

金太郎 文圖∕吳昭明 金太郎是位造墓老師傅,本名邱和平,臺南鹽埕人。 初遇金太郎是在民國一○七年年底,當天,守護臺南南山公墓自救會的多位夥伴,由龍脈學者吳明憲導覽,走訪南山。一行人聚在火化場西北邊的地藏菩薩佛像前禮敬菩薩時,忽地,一位橢圓臉龐,頭頂光禿,胸脯前挺,身材短小、皮膚黝黑、肌肉結實的老先生,從菩薩身後的山坡快步「衝」下來。趨近時,一看,竟然打赤腳。赤腳行走墓地,無懼如利箭般的菅芒與帶針刺的含羞草,如此能耐,除了佩服,也留下深刻印象。 老先生自我介紹之後,興沖沖地主動引領大夥兒觀看地藏菩薩前方不遠處,竹溪的支流大林溝,以及連戰家族兩處祖墳,還有,過南山橋,許文龍家人的墳墓等等。之後,多次南山公墓巡禮活動,金太郎每每「蹦出來」,插播幾句,笑嘻嘻地講述幾位名人家族在南山的故事。 金太郎本名邱和平,生於一九四一年,祖母隨俗,幫他取個日本名字──金太郎。老先生喜歡人家喊他金太郎,守護南山的幾位伴習慣以日語發音稱呼他「金太郎桑」。大老遠看到他,就揮揮手,高聲喊「金太郎桑!」向老先生問好! 住在鄰近南山的鹽埕,因為家境的關係,打從國小畢業,很自然地就跟隨造墓的「土水師傅」四處討生活。學藝,先從「撿骨」開始。老先生說,「撿骨,從小就沒在怕」。 近70年經驗 樂與年輕人分享 金太郎累積近七十年風水、造墓、撿骨的豐富經驗,懷著傳承的使命感吧,樂於和年輕人分享。守護南山公墓的同伴麥歡樂說:「金太郎是他『南山學』的入門老師。」有幸聆聽老師傅在現場講解造墓的技法,包括細部,像墓手、墓碑、花磚等等的技術。老先生興致高,解說造墓工法之後還引領大家參觀幾門名人的墳墓,講講墓主的故事。傳承技藝的殷切之心,以及待人的熱誠在在令人感動。 談金太郎,不能不簡略談談南山公墓。 南山公墓位在臺南臺地西南緣,是臺南臺地最後一處保存完好的古地形,也是歷史地理的活教材。南山是時歷時近四百年,占地近一百公頃的墓葬區,裡頭有四座明、清古墓是列管的市定古蹟。行走南山,一路高低起伏,且坡度相當大。如此地形的形塑,乃因竹溪,以及十幾二十條小支流蜿蜒流過,長年侵蝕臺地所造成。這些大大小小的水流切割出許多一重山一重水,溪流、丘陵環環相抱,以及臨溪的小谷地,進而衍生出好幾處龍脈學說的「吉穴」。如此高低、破碎的地形並不適合居住,卻是先人長眠的風水寶地。 由於日據時迫遷府城城郊多處墓地,這些墳墓多數遷葬到南山,因此南山有許多「歷代祖先墓」。一門歷代祖先墓有安葬三、五位先人,有一、二十位,有八十一位,最多一門高達四百六十七位。一門安葬四百六十七位,實難以想像!還有幾處「萬人塜」,然則,總共有多少先人長眠南山? 風水絕佳的古老墓地,因此,像林朝英,以及府城「三吳、三黃、一石」,這些清代著名的儒商、名門家族,都卜葬南山。近代,不遑多讓。中央研究院遷臺,第一位臺灣籍院士潘貫的祖墳、大法官孫森焱的祖墳就在南山,全真教來臺第一位教長袁明高也葬在南山。南山還有多處佛教、齋教、天主教、長老教會的墓園,像長老教會墓園,西方傳教士、文化協會多位先賢,還有許許多多府城名人家族的墓地。南山,到處名人,到處故事,幾是一部鮮活的臺灣史。 除了深厚的人文蓄積,由於四百年來絕少碰觸,南山仍保存臺南臺地的古老地形,草木到處生長,也是野生動物棲息的好地方。長年在南山觀察野鳥的張家豪說,南山有上百種野鳥。 南山地勢低,南緣緊鄰臺南機場,也是夏天從高雄來的南風吹進府城城區之前,降低氣溫的廊道。 南山真是人文、生態的寶地,不過,臺南市政府有意開發南山,於是有守護南山公墓運動。守護南山不但成為文化界的熱門話題,有關南山總總,似已衍生出「南山學」,不但有相關的學術研討會,還有多位研究生引以為論文題目。 金太郎在大林溝水塘邊解說。 導覽大林溝 話匣子停不了 近三、四十年來,金太郎以如此特殊的地方為「家」,卻眼看著家裡一座座先人墳墓被刨除,乃至於可能和刨墳有因果關係的世道人心日漸澆薄等情事,實令他感慨莫名。因此,落寞、消沉的情緒,難免顯現在他的臉龐上,且流露在言談之中。 自救會的友人,家住南區的阿晃老師就近關懷他,為了鼓舞老師傅的士氣,曾安排「踏查大林溝」活動,邀請他引導。有一次大林溝生態之旅,除了守護南山的同志、多位大學生,還有一對年輕夫婦抱著小孩,共有三十餘人參加。導覽活動開始,先在在地藏菩薩神像前默禱,接著由金太郎帶隊,朝東走下山坡。進入大林溝得經過竹溪岸邊,話題,還是從連戰曾祖父連得政,以及伯公連城璧的墳墓開始。此地是大林溝、竹溪的匯流處,龍脈學者吳明憲為大家解說,「兩水相交,必有一穴」,想,這是連家祖墳卜葬於此的原因吧。 跟著金太郎走過小橋,進入大林溝流域。一上橋,眼前赫然出現一條剛剛剷除長草的小路。南山的草長得快而茂密,才初夏,草長已半人高。顯然金太郎一大早就先來勞動服務,為大家開路。 小溪發源於「大林」,故名諸「大林溝」,大林溝水淺,從草叢間可循河床溯溪而上。水流所衍生的沼澤區有一坨坨南海溪蟹堆疊的小砂球,金太郎說這裡是「毛蟹穴」,是風水吉穴。毛蟹穴,加上兩水相交,這是連家祖墳卜葬於此的緣由吧! 大林溝的下游,水質清澈,張家豪指出,此處平常幾無人跡,這灣清水成了野鳥的私密澡堂──更靈動大林溝! 大林溝壯碩的樟樹。 林相豐富 讚歎大自然力量 大林溝上游有幾洼小水塘,可能有泉眼而水源充沛,這也之所以谷地呈沼澤地形,且鋪滿青草、小樹,林相豐富的原因。溪谷,一路開闊,最寬處應超過五十公尺。一道小小溪流竟然切割臺地成為如此地貌,著實令人訝異、讚歎大自然的力量。接著,走階梯上山坡,看金太郎的傑作去。山坡上有百年老樟樹和金龜樹,兩棵樹都長得健康、高大。山坡的植被繁複,真是個滋長百年老樹的好環境。這兩棵百年老樹,是應該列管、保護。此處山坡的高低差在四、五層樓之譜,選擇這種地方安葬先人,得先營建階梯、扶手,付出相當可觀的金錢和心思,在在顯現子孫的孝心。一到山坡上,金太郎請大家觀賞他營造的阿霞祖墳。 南山禁止土葬多年,而金太郎已八十高齡,眼看墓葬的相關工藝不無可能失傳,守護南山公墓的青年夥伴,古雯和薛若儀等人,乃多次訪談、記錄老先生。 撿骨造墓 自傲沒幾人精通 金太郎一開尊口,每有新東西,是值得好好仔細記錄。談造墓,金太郎說,「簡單啦!」其實,撿骨才是學問。近年來,撿骨多為了火化後進塔。即便要火化,老先傅撿骨時也是慎重其事,例如左、右手,左、右腳一定要分裝在四個塑膠袋裡,分別處理完之後才組合,他不容許攪和在一起。「肋骨有十一支,有十二支的,龍骨有二十四目,或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目不等。」老先生自傲地說,可有幾個人知道? 敘述撿骨的絕活,金太郎是難免「亢奮」,略帶微笑地說著,只要看墓碑就知道「這門風水是否蔭身」。蔭身有:豆腐蔭、水蔭、半蔭等。由於地氣的影響,蔭身,不可白天撿骨,以免陰氣上身。三十多年前,他撿骨時不慎染上屍毒,嚴重到生殖器腫脹,全身奇癢,最苦的是,癢得十多天睡不著,實在熬不下去,「祈求關聖帝君救命」,才痊癒。 老先生「偷偷」告訴大家,大林溝谷地邊邊的密處,有間他的「祕密基地」。簡陋的工寮裡,放著鏟子、鐵鍬等吃飯的工具,還擺放他母親、妻子等先人的照片。由於長時間駐守南山,金太郎說,「想她們時,方便就近看看」。看似粗獷、憨厚,不意,對家人摯愛之情竟如此濃馥! 妻子過世之後,或是為了照顧孩子,晚近三、四十年來,金太郎長年駐守在南山,不再到其他地方造墓。而此生最牽繫的地方──南山公墓,就成了他另一個家。 潘貫祖墳直式精美雕塑。 風水好 離開凡塵陶然靈氣中 之所以成天守在南山,尤其大林溝一帶,除了工作、情感,金太郎解釋說,「風水好」,「有水就會活」,光是大林溝就有幾處好風水。且一再強調,這是不少名門望族安葬先人在大林溝一帶的緣由,老先生或許也陶然在風水的靈氣之中。 老先生去年秋天離開了他早已厭倦的凡塵,與他的母親、妻子團聚去。不過吾人深信,金太郎依舊駐守在南山,而且經常四處走走,看看他的傑作,也等著走訪南山的年輕朋友,好照面時歡欣地聽一聲: 「金太郎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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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一個人的旅程

■簡玲 終於,成了一隻獨行的鹿。 日光稍有微詞,便解構一片虛席,現實的腳步冷血吐信,寒徑漫無章法,鴨步,鶴行,急奔,蹣跚,逐路跋涉。 前路形貌茫茫,一枚詞藻樂於冒險並貪得無厭迷路,低調截過天際線的破句,地平線洞悉荒草中受困的篝火,更合適驅趕心襟詞窮的山巫野鬼,紅雨,黑雪,峰巒,懸崖,釐清曲折方向,風和雲依依聚散,繁花盛放與蕭瑟,啞寂的死亡鼓噪,所有的前方正在發生。 據說寂寞傾城,舊老的城門,空洞陌生,詞鋒的長角斷落石礫間,勇敢拔出倔強的蹄行,頹靡疼痛的雞眼扶正了崎嶇,影子揹著初日褪色的行囊,繼續跌撞乃至縮短滅殞,足音在山窮處擁抱毬果,愛恨嗔癡奔流水的密道,落單註腳在某個裸袒段落和自己對話,月光撫照時觭角繁衍新亮迥句,踽踽細步的鹿,短角入詩,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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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香山車站

■游常山 黃昏時候來到濱海的香山火車站,幾乎忘了這裡是新竹市的南郊。 不遠處就進入竹南鎮,是苗栗縣的行政區。台灣海峽在西邊,殘陽如血,一面嫣紅,加上海風頗強勁,騎著古蹟老車站前租地微笑單車,賣力踩著,彷彿來到一個異國。 真的踩過一個老教堂,壯麗但是斑駁的建築體,挺立在周圍低矮的客家老社區的透天厝中,有一種強烈的時空對比。 跨過台六十一線公路到了海邊,欣賞夕陽美景的遊客多了,但是三三兩兩個不相屬的散客,只有一攤賣考中卷與香腸的燒烤攤販,說明這裡不是什麼熱門景點。 但是這樣的夕陽絕對的世界級的。只見紅色不斷在變化,而夜晚的黑色素不斷添加進來,可以感覺白晝的炎熱一寸寸的消除,而晚風習習,隔著台六十一線公路那遙遠的客家民宅的牆壁上的陰影近乎墨黑。 往西眺望,天空的大銀幕到處是明顯的雲彩與隱藏的墨跡,天地不只是紅與黑,還有更多屬於彩虹光譜才有的細微色彩。這是瑰麗奇彩的黃昏,隱藏在公路內的香山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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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橘色的童年往事

台南市五王國小六年三班 ◎施詠豪 一想到橘色,就讓我想起許多童年回憶,玩具、電視劇、水果,而這些回憶在我心中都是美好又深刻的。 兒時,我最喜歡的玩具是橘色的挖土機、砂石車,每天下午爺爺都會帶我到後院玩沙,因此,我很期待午睡起來的那一刻,拿著挖土機在後院開心的挖著沙子,感覺自己是正在修築工地的小工人似的,時常玩得不亦樂乎。 橘子是我最愛的水果,除了喜愛它的酸甜多汁,還有奶奶對我的愛,奶奶總是幫我剝好橘子皮,讓我不必自己動手,而每一口咬下噴汁的口感,就像喝著新鮮果汁般,十分暢快。 橘色,也是美好的回憶。小時看電話劇「閃電俠」,每當他跑步打擊罪犯,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只留下橘色閃電的痕跡,真是酷斃了! 我愛橘色,橘色是兒時美好的代表,讓我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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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大嘴鳥覓食

  ◎楊泳紘 台中市梧南國小六年甲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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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樂在咖啡

南投縣均頭國際實驗教育機構九年級 ◎鍾承祐 三年前我從印尼萬隆回到臺灣學習中文。我在萬隆時喜歡看英文小說,看小說的時候手上會握著一杯咖啡,那是我最悠閒、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一般人喝咖啡晚上會睡不著,可是我不會。因為在印尼就喝咖啡,來到臺灣也延續這個習慣。還記得在臺灣第一次喝咖啡是到星巴克,我喜歡的卡布奇諾和「小白咖啡」(Flat White)那兒都有,讓我欣喜若狂。 卡布奇諾很香,可以同時品嘗到咖啡豆的苦味和鮮奶的醇厚,一舉兩得,讓我驚為天人。至於小白咖啡,讓我來介紹一下。也有人叫它「白咖啡」,或者音譯和意譯兼用,稱為「馥芮白」或「馥列白」。這款咖啡源自澳洲,在濃縮咖啡與牛奶的比例上,增加咖啡的濃醇度,並凸顯咖啡的甘甜,是風味比較濃郁而且比例更平衡的牛奶咖啡。小白咖啡很像拿鐵,可是奶泡沒有那麼多,我覺得小白咖啡有比較多的鮮奶味,而且奶泡比較細緻,喝進口中比卡布奇諾更綿密也更滑順。 印尼的咖啡店和臺灣差不多,飲料和輕食也大同小異,可是印尼咖啡比臺灣咖啡更香,這是因為印尼的豆子在採收當天立刻烘烤,所以既新鮮又芳香,保留了咖啡豆的原味,這是印尼咖啡和台灣最大的不同點。除了星巴克,印尼的路上還有一種小推車在賣咖啡。小推車的咖啡會便宜很多,雖然如此,我還是會去星巴克買得來速咖啡,因為喝起來比較安心,不必擔心製作過程中是否倒入添加物。 不論在印尼還是在臺灣,咖啡對我都是不可或缺的。2021年的防疫期間我足不出戶,心裡只想念著咖啡,所以就在家裡手沖。由咖啡的欣賞者變成製作者,自己泡的咖啡,喝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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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破碎的玻璃鞋

插圖/國泰 文/方晴君 突然看到玻璃鞋的圖,想到一些事。在我國小一二年級時,是班上的資優生。 我的爸爸家裡開書局,他會帶很多書回來給我,我從幼稚園就很愛看書,不管是故事書,還是家裡一堆神佛的書我都看。我幼稚園就能認很多的字,所以爸爸帶我們出去玩的時候,最喜歡指著各種告示牌和指示牌,問我上面寫了什麼。 爸爸很疼愛我,因為我是他的大女兒,我前面還有三個哥哥,爸爸很疼我和妹妹。 小時候我成績很好,常考前三名,加上我只要考一張一百分,全家就有牛排吃,爸爸一定拿錢叫媽媽帶我們去牛排館吃牛排。 以前那家牛排館叫做唐老鴨,那是我們最常光顧的西餐廳了,我想那是我能想到在家裡,最幸福的時光了。   一次月考後,爸爸送了我芭比娃娃,那時一個芭比娃娃要好幾千元,角色是灰姑娘,她有一襲漂亮的婚紗,還有一雙閃著星光的玻璃鞋,但鞋子當然是塑膠製的。那時候的芭比娃娃不比現在,個個價碼真的很高,而且精緻豪華。 我很寶貝那個芭比娃娃,我知道很貴,所以捨不得拿出來玩,我總把她放在書架前一個伸展台上,她是那麼美麗閃耀,我會看完書再看看她。 一次,鄰居的小孩來玩,什麼不玩,就吵著要我的芭比娃娃,我怎麼說都不肯,媽媽罵了我一頓,說借玩一下會死嗎?我媽使了眼色,不得已之下我借給了那個小孩。 那個小孩一直在鬧,父母親卻不出來管教,非得等我拿出來給他們的小孩玩。 不管是我母親,或是鄰居那一家子,他們永遠不知道那個娃娃,對人家有多重要。   那天,我的灰姑娘就被玩壞了…不是自己的東西,玩起來總是特別不愛惜。 我一直珍愛的灰姑娘被那個小孩玩到斷手斷腳了,拿到手中被分屍的娃娃,只換來了一句不痛不癢的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啊!」我敢怒不敢言,因為我媽媽覺得我這樣失禮。 我悲傷的大哭,還不敢被爸爸知道,而被分屍的灰姑娘最後也被丟到垃圾桶裡了……連同那雙不是玻璃做的玻璃鞋,也一起丟了。我想,或許在那時候,把心中那份對芭比娃娃的喜歡也丟了吧!從此之後,我沒有芭比娃娃,但是看到玻璃鞋的關鍵字,還是會想起這樣的往事。   從那次之後,我再也不喜歡芭比娃娃了,我想,我的玻璃鞋,在那時就已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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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每個孩子都會有的願望

■洪慧娟 小時候的菜市場,偶爾會看見鄉下來的老阿伯,用腳踏車載著幾籠出生不久的雞鴨來賣,一團團黃毛小傢伙擠在一起,柔弱的啾啾叫著,看起來可愛又可憐。也不知我和弟弟是怎麼央求的,一段時日後,我們竟擁有一隻黃茸茸小鴨。 我們將牠養在陽台,天天換清水和飼料,三姐弟都養得勤快!一到放學就把小鴨抱出來玩,看牠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還把浴缸裝滿水,讓鴨子下水游泳,牠歡愉,我們更快樂。 小鴨每晚被送回陽台,就開始孤單的叫著,細又柔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迴蕩,聽起來特別悲傷,不管試了多少方法,都不能停止小鴨悲鳴,後來將牠抱到床上,用毛料圍成一個窩,牠竟乖乖蜷著,安穩的睡著了,一到清早,就精力充沛的啾啾拍翅,令人欣慰。 一天早上,這啁啾雛鴨卻異常無聲,沒有人被喚醒,日照已高,當我不安的捧起毛料小窩,發現小鴨軟軟的沒了厚度,眼睛緊閉,失法了生命的氣息──牠被我壓扁了。童年的記憶中沒有哭聲,不記得小鴨最後怎麼不見了,但卻深深留下「想對牠好,卻害了牠」的無限愧憾……。 後來,我的女兒漸漸長大,到了想要養寵物的六歲,我總說:「媽媽很辛苦,沒辦法照顧妳、又多照顧一隻動物」;或是「以後妳有自己的家再養」,女兒也乖巧,見千拜託、萬拜託都是無效,久了也就不再提起。 一日,工作正忙得不可開交時,卻見女兒從身旁悠悠走過,小小臉蛋上笑靨如春風,她牽著一隻「狗」,有了自己的寵物!只見她拿圖畫紙畫兩隻小狗、兩片粉紅長耳朵,小手不甚流利卻百分之百細心的剪下後疊在一起,用膠帶從背部貼上,四腳拉開,小狗就站在地上。尾巴很長,長到垂在地板,再找條綠線貼在脖子當狗鍊,繫上塑膠「紅寶石」當握把……就這樣,她心目中的寵物狗,翩然來到了現實生活。 小小的身影拉著狗兒慢慢走著,說:「我在溜狗!」,每個看到的人都不禁停下手上的工作,笑看女孩帶狗散步,恬然自得。 直到現在,女兒都國二了,還會想起那小狗:「妳還記得嗎?我小時候用紙做過一隻立體的小狗,牠還在嗎?」怎麼不在?那簡單大方的狗兒因為女孩純淨的心思、比小狗還可愛的舉動,一直留在好多個大人的心裡,也留在成長紀錄盒中,永不老去。謝謝女兒牽著她專屬的小狗,穿越時空輕輕熨平了我童年時起縐的記憶! 也許,每個孩子都曾想要養隻寵物,享受生命與生命彼此付出的快樂,體會情感與情感相互依存的牽掛,我的小鴨、女兒的狗,結局可能令人歡喜、也或許感傷,然而點滴過程都將讓生命的某一階段更為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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