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主編精選〉路燈的故事

■陳偉哲 1. 我們問路但 我們不回家 老是彳亍疑問和答覆之間 樹立夜間的感嘆號 喟嘆家 是一個遙遠的名詞   2. 肯定是全身爬滿貓頭鷹 不然三更半夜 睜眼狩獵醉漢 又有什麼過癮的理由 來豢養失眠   3. 睡眠很甜 但我夜夜都嘗不到 天亮便融化了   4. 跟漆黑交換視野 跟狗貓交換體溫 跟路向交換定位 跟白天交換睡意 循環著同款作息 使世界忘卻睡覺這回事   5. 我用眼光擊斃綿羊 成就我清醒的勇氣   6. 或許來日不被一條街道 提及名字 來世地圖不在乎我 如何苦苦練習站姿 反正自己不是首都的愛徒 所以我的死 與地球無關   7. 我努力再版光 促成光害持續發芽 你可不要告訴那些 殺戳燈泡的壞人   8. 即使把我扛上解剖台 你也不會發現任何 新的陸地 因為腹中刺眼的逆光 蒸散了所有好奇心   9. 假若我今夜毀壞 城市的故事 只是暗了一部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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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周班長與錢賓四先生

■宋玉澄 認識周班長是在民國60年,剛入軍校。初以為他是隊職幹部或是部隊裡常見的行政士官長一樣,平日穿著公發的中山裝,偶爾見他打掃寢室走廊、保養槍枝的身影,與同學互動不多,極少聽他開口講話。 久了,發現他住在一間儲藏室裡,室內一張空床,就是睡榻,陳設簡單,其餘的空間堆滿了被服等雜物;吃,雖然在餐廳,時間卻永遠與學生們錯開,打了飯菜就離開;其他作息就與學生一樣。 更久了,應該是到了三年級,他的身分才漸漸清晰,是名退伍老兵。一位早已退伍的老兵,無家無眷,單身一人,不願去榮家又不喜在外獨居,就待在老部隊。他說四十年來習慣了,清晨聽起床號起來漱洗,夜晚聞熄燈號睡覺;離開了,真不知如何張眼、閉眼。 那個70年代,他的腳色就像20餘年後,「刺激1995」的電影裡那位在鯊魚堡監獄中的圖書館管理員,刑滿出獄後,沒有自由的喜悅,只有不適的艱辛,結果懸樑自盡。電影裡如此,真實的周班長也可能如此,幸運地是周班長一直選擇在類似軍校的部隊。他在熟悉的軍事院校中遊走,知道哪條路人最少,就是自已的路;他靜靜地寄生在學生隊裡,是隊裡的黑戶,一位不能公開的人,一位被單純學生認同的老同學,一位被隊職幹部接納的老榮民,生活在於法不合,卻在情理中的夾縫裡。 人就是一種比較聰明的高級猿人。學會與習慣了某種生活方式後,就不想變動也難以變動了。好的是周班長真的聰明。他要離校了,他要回家,回到他的山東老家。走前,近兩百位同學捐款,那是個極大的紅包,祝他風光回鄉也晚年康愉;那應是民國63年年底的事。 周班長走之前的民國56年10月,錢穆先生自港來台,隔年定居台北市士林區外雙溪的素書樓,教學著作不斷。22年後的民國78年,竟發生素書樓不當佔用之論,旋於民國79年5月遷出,三個月後過世;三年後,歸葬故里──蘇州太湖之濱。 錢穆先生,字賓四,江蘇無錫人。他一生堅持保存中國文化,堅持國人必對國史具有溫情和敬意的大師級人物;讀文史或對文史有興趣的人,對他都有一份敬慕之情。維基百科裡介紹他是中華民國中央研究院院士,歷史學家,儒學學者,教育家,香港新亞書院及新亞中學創校人……。 錢先生與周班長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一個是默默無聞的老兵,一位是名聲響徹天邊的學者;結局都是魂歸故里。但走前的情境卻是天壤之別,一個接受滿滿的祝福與贈禮,一位卻背負了歷史的委屈。 或許一句:時也命也,可以帶過。但帶不過去的是,一個時代又一個時代的快速流過與淹沒,留下的或許是無波的平靜表面,深沉在底的卻是某些珍貴又無法言說的文化情操,讓人沉思與浩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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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離開書桌之後

■余能城 「重返」與「離開」是一體兩面的。當我們重返書桌,也表示著我們曾經離開書桌。我拿到楊佳嫻甫編選出爐的散文讀本《當我們重返書桌》時,最先於腦海浮現,不是佳嫻所言:由書桌衍發出閱讀與寫作能凝思內外世界、梳整表達感受信念的重要作用。畢竟只要起心動念重返書桌,閱讀與寫作的重要性已不證自明。對我來說更加困難的是起心動念之後──離開書桌,何時能重返書桌? 我在不同求學階段都會幻想,畢業就要放把火將滿載著自己樂趣與怨念的書一口氣燒光,藉此宣告終於遠離書桌。當然至今都未曾實現。 不過要遠離書桌,實在也不需要使出激烈手段。 那年秋季好不容易結束研究所生涯,一個星期後便登入國軍online。接著在全營同梯面前,我手執籤王對著麥克風唸出自己抽中的歸處「東引」,於新竹的新兵訓練也隨之結束。然而,東引究竟在哪?台灣很小,彼地卻已脫離我對台灣地理的認知範圍。 在有限的新訓假裡,我將下部隊的地點告知親友。一時間,大家好像也不太清楚東引於何方,但又有許多外島當兵的經驗迴響──至少應該是個無聊的地方吧。我再以東引為中心google得到一些關鍵詞:國之北疆、冬冷夏熱、台馬輪等。總算有了東引是比遠還要更遠之處的輪廓,便開始著手收拾行李。 我把初入伍的新手裝備替換,放入能把整顆頭罩住的毛頭套、加厚的衛生衣褲、毛手套、暖暖包、暈船藥,另外深覺東引會很無聊便順手加入齊邦媛的《巨流河》、伊格言的《噬夢人》。雜物衣褲塞滿了黃埔包還外掛一個旅行袋。做足萬全準備回新訓中心,準備撥交東引,卻沒想到因為一聲「先去高雄受訓!」我竟拖著防寒裝備先前往如夏的高雄,才轉折抵達遙遠的目的地。 東引的日子時而掃地時而除草時而擦車時而衛哨,與在台灣本島服役的同梯比起來稍微有自己的時間,加上週休一日圍困於小島的島休。生活常面對大海,眼前波光粼粼,反覆假想退伍後無定的未來。這都沒能讓我把從新竹帶往高雄再帶往離島的兩本書從包裡翻出。 一直要到兵役最後幾天,返回台灣營區裡待退。每天醒來後都在中山室裡等待,清楚意識以分以秒計的時間潰堤,完全沖走自己那想無可想的有限人生經歷,我才將《巨流河》、《噬夢人》拿出來讀完。那是我一年內的閱讀量。   回到「重返-離開」書桌。當兵是我遠離書桌較長的一段時間,然而重返就在一瞬間的行動便開始了。當然,我並非想說重返書桌的瞬間必須來自於窮極無聊的生活,而是無論當我們離開多久,只要覺得自己有需要的時候,便能隨時重返的易事。這件事情對現在的我來講,是每天零碎地往來發生,就如佳嫻在序言,以書桌和沙發為喻,指出生活的嚴肅與輕鬆的狀態,「日常中誰不是在這兩邊奔走?但是,生活何必如此二分?」閱讀寫作亦如此。 然而,大部分人的狀況可能是求學階段結束後,就不再回到書桌。原因可能像我曾強烈地將閱讀寫作的想像與升學綁在一起,另一個可能是自感難得其門而入。這次的《當我們重返書桌》以性別、社會、歷史、生命回憶等多類主題劃分,選了二十八篇當代散文,並於篇後輔以編者的閱讀筆記給讀者提示。這聽來好像又與某些嚴肅的事情扯上邊。只是選讀本都難免有編輯訴求與知識框架的存在,以此說來,便更感重返困難,書桌的灰塵似乎難有撣去的一天了。不過,這讓我想到當兵時常聽到的「外表嚴肅內心輕鬆」,當時雖然莫名其妙,現在展閱此書卻格外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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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萬聖節十四行

■紀小樣 你搗了一窩蜂 還搗蛋跟我要糖   你有自己的萬應公 我就該有自己的萬聖節   你早我一百日放了水燈 也該容許我點火 一夜   中元節過來 站在愚人節對面 呵!幽默感啊應該比愛情還多……   是啊!萬聖節──OH MY GOD! 我那麼喜歡南瓜;你還讓我 得攝護腺癌。   不怪你、怪誰?──那麼 陰魂不散……害我一生 老抽中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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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在妳和雨之間

■林瑞麟 雨一如預期與妳 落在台北最美的書店門口 我們各自撐開想像 走進水洗的風景裡   為了探索妳的世界 我買了一把兩人份的傘 妳卻獨自走進漫開的雨裡 雨走進季節 我們沒有再相遇   書店宣布結束營業的前一天 他們談論雨的可能 妳舉手發言 一行一行,顆顆粒粒 著眼於氣候變遷與環境污染 然後提前離場   我跟隨你 一起關注即將絕版的美 在這乾旱時節,不用說 雨和妳一樣 是抒情的耽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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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詩人夏菁辭世

夏菁,盛志澄的筆名,1925年10月6日生於浙江嘉興,于2021年10月16日凌晨5點45分,在科羅拉多州可臨視堡安然去世,享年97歲。 夏菁於1954年和鄧禹平、余光中、覃子豪、鍾鼎文等創立「藍星詩社」,並出版第一本詩集:《靜靜的林間》。到2021年共出了十五種,包括近年的《五十弦》(2014)、《對流》(中英對照詩集2014)、詩劇《孟姜女》(2011)及詩論《窺豹集》(2013)等。夏菁同時也寫散文,自1968年出版的《落磯山下》到最後出版的《船過無痕》(2012),共有五集。早年在臺灣,夏菁曾創編「藍星詩頁」,曾主編《文學雜誌》及《自由青年》等詩頁。 夏菁獲有科羅拉多詩人榮銜(Colorado Poet),並為美國唯一中英雙語詩刊「詩天空」(Poetry Sky)的顧問。 2017年5月4日文藝節,台灣中國文藝協會頒予當年中國榮譽文藝獎章(詩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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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老鄉長

■鄧榮坤 在新聞界奔波了相當長的歲月,曾經在桃園市濱海的村落逗留,不久前,再度路過這片土地時,永安漁港周邊景物雖然有了變化,但曾經擁有的記憶,卻淺淺地自腦海中浮現,我想起了一位憨厚的老鄉長。對於生活於新屋鄉的民眾而言,不認識黃水銀的人相當少,因為他是新屋鄉民中永遠的老鄉長。 不喜歡曝光的老鄉長,一路走過人生風雨,對於人生的起落,自有他一番的看法。 從小就學會插秧的老鄉長,十二歲那年,有一天跟著家人至鄰居幫忙插秧,那塊田地有多處泥濘,當時有許多人起鬨,認為他年紀小,體重輕,要他到泥濘之地插秧,沒想到竟因田地太泥濘了,整個人都沉了下去,經連拉帶扯被就起來時,只有兩隻眼睛可以張開看人之外,整身都沾滿了爛泥……經過了這次歷練後,有人打趣問他:小鬼,你現在就學種田,要種到什麼時候才死? 他笑了笑說,人命由天吩咐,一切盡力而為就好! 當時所用的插秧工具,是以桂竹削成的「秧筒」,雖然套在拇指頭上十分不舒服,可是,生活在這個年代的人似乎都已經習慣了,從來也沒有叫過一聲苦。 老鄉長說,當時家中雖有二公頃土地,但農作物並不豐收,為了生活,大哥和二哥都會上北部幫忙賺點錢貼補家用,農忙時期,家裡的農務,則由他與父親、大嫂三個人負責,從忙於家中的稻田插秧、除草、割稻之外,還要以「換工」的方式,與隔壁鄰居交互耕植農地,從割稻的「六月冬」忙到插秧,將近二個月。 農忙的季節很累,他最怕的是挑「穀擔」,那一擔濕漉漉的穀子,必須從埔頂村的銀店,挑到新屋街上,年紀瘦小的老鄉長,只有一邊挑著穀擔一邊走一邊哭,所以,他從很小就許過一個心願:我不再種田了! 不種田的老鄉長,小學畢業後,因家境貧窮,必須外出工作,沒有機會讀書。學會了騎腳踏車,為貼補家用,經常利用放學後,到新生村街上的冰店批發一些冰棒,然後用腳踏車載著,或背在身上,到東明的陳屋庄、埔頂呂屋庄兜售。當時的冰棒一支進價五毛,賣價為一角,紅豆冰一支一角,賣價為二角,每天都要把冰棒賣完才能回家,否則,回家會遭到家人責難;即使冰棒已經快融化了,也不敢吃,因為他怕被誤會,以為他偷懶,不願意去兜售冰棒而把冰棒吃掉了。 賣完冰棒後,他又到街上陪著父親學木匠的手藝,直到晚上十一點才有休息的機會。當時,新屋戲院正值上演歌仔戲(客家大戲),當時在快結束的半小時前不收門票,所以,他只有偷偷利用快結束的前半個小時前溜進去看戲,由於看得太晚了,第二天常無法於清晨五點煮飯時起床。 當時他約十一歲,媽媽住在老家,大哥留在家中幫忙種田,他與二哥則在父親的木匠店幫忙,由於年紀最小,每天早上五點就被父親叫起來煮飯。只要父親連續叫了三次「阿銀」而他沒有從床上爬起來煮飯的話,父親就會狠狠用手捏他的腿,催他起床。 坐在大灶旁,將樹皮丟進灶爐裡,樹皮馬上被燒掉,他必須在一邊驅趕睡意中,一邊猛丟樹皮……在這段木匠歲月裡,他學會了煮飯的技巧,也發現以檜木屑煮的飯特別香的秘密。 從小就學做生意的老鄉長,有一年農曆七月十一大拜拜,老鄉長約了朋友到富岡賣酸梅茶,可能是因為運氣好,適逢氣溫冷而流行性感冒盛行,許多冷飲食品乏人過問,而紛紛購買他們剛剛煮的酸梅湯,把賣酸梅湯的現場,擠得水泄不通,由於供不應求而讓他們賺了一筆錢。 之後,七月十四日,新屋紅崁頭(埔頂村)五穀爺廟(長祥宮)祭典活動,他們相約前往賣酸梅湯,有了上一回的經驗,這一次老鄉長事前就特別準備了特別多的材料,卻因為天氣轉熱,使得他們煮的一鍋熱騰騰的酸梅湯賣不出去。一樣是賣酸梅湯,確有不同的境遇,老鄉長笑了笑,莫非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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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夫唱婦隨

■王岫 台灣有個日本電視節目叫 「妙國民糾察隊」,專門介紹日本各地的美食或民風,不過它時常在後面十五分鐘,有一齣有趣的小插曲。一位叫東‧京一郎的會社上班族,因業務的關係,每隔一段時期,就會輪調各地(如從東京調到長崎或北海道…等等);他的太太東.晴美,也只好跟著搬家。問題是,晴美是個能幹、有事業心又美麗的女人,她到各地,一定找工作,不是考上電視台播報員,就是地方報紙的採訪人員 (看起來是學新聞傳播的)。有趣的地方是,每當晴美融入新的地方生活,工作也開始順手的時候,當地的分社長,總會帶他夫妻倆去吃美食或泡溫泉的,夫妻兩人喜孜孜地享受美食、溫泉後,兩人甜蜜蜜正打算在此長期生活或生寶寶時,這時分社長卻總是從胸中掏出一張「調職令」,──京一郎又要調職了。鏡頭總在晴美吃驚、傷心、快昏倒的狀況下結束。 有趣的節目。但也覺得日本公司這種隨時將男職員外調,讓已有工作在身的太太也得隨時辭職,很為她們感到委屈。但其實男的也有單身赴任的情況,只是辛苦了太太,要自己一人擔起持家、帶小孩的重任。 單身赴任,在我們國內,以前的軍人特別多。部隊隨時輪調,太太守在老舊眷村的很常見。但日前我讀到作家蔡詩萍寫他老兵父親一生的傳記,他媽媽竟然是抱著部隊調到那裡,全家一定跟著到哪裡的決心。所以蔡詩萍在楊梅高山頂營區附近出生,當年父親部隊調到金門,參加823砲戰,還在襁褓中的蔡詩萍,竟然也跟著媽媽搬到金門接受砲彈的洗禮。然後,父親又調回桃園、宜蘭羅東各地,到蔡詩萍讀國中時,父親決定放棄保送軍校深造的機會,申請改調文職,才能在楊梅埔心爭得一簡陋眷舍,一家才安定下來。我讀這本書,最驚訝的就是蔡詩萍媽媽夫唱婦隨,一全家一定要在一起的決心。當然,孩子長大了,最後還是會離巢,但孩子成長時間,全家是在一起的。 想想我自己,當兵前,回家鄉在台中圖書館工作,女友畢業後,也申請回台中教書。想不到服完預官役後,我回台北師大圖書館工作;女友只好拼命又申請、寫論文,才能被聘到台北中央圖書館工作,她也要夫唱婦隨。我深感抱歉,也只好拼命寫論文,申請到中央圖書館上班。兩人就在中央圖書館職務內結婚,這次,總算是婦唱夫隨了。一家人就在台北生活,變成台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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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藍色斷想

■黃克全 196.淚,一顆顆,都被熊熊烈火澆熄了。淚是你的痛苦,熊熊烈火也是你的痛苦,痛苦澆熄痛苦,這真是奇異的辯證和恩典。 197.殘酷與慈悲日月輪替,一雙眼睛俯身看著我們,假如你明白殘酷和慈悲是輪替的,假如你明白俯身看著我們的那雙眼睛,竟是自己的眼睛,那麼,你就能讀懂世上所有的碑文。 198.道路的宿命是方向,燈芯的宿命是燃燒,雲的宿命是飄泊,鏡子的宿命是影像的複製……,明白這些——而不是接受這些,才有大歡喜。就像禪家公案的不昧因果,而不是不墮因果。 199.我們明白某些事物,這很重要,這是我們的尊嚴。有些我們永遠不明白,卻讓我們能活下去,這也很重要,這是我們的存在。 200.渡過一條挑選了你的溪流,你的心跳加速。我們是被挑選的人,無數的挑選,包括遇見一個我們愛著的人那一回。所以我們的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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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小星球

■尚玉婷 熱水浸濕了眼睫毛 一顆小星球在體內膨脹 黑夜篩過我的 眼淚 清晨刎過雙腿間的通道   原諒我 無力承擔有你的未來   昨天複製了 昨天 沒有人擁抱 我的身體 呢喃著 那是我的小星球 那是你將看到的世界 直到變成 曾是你的明天   梔子鳴謝了 月亮 潮汐 一顆小星球在體內睡去 恆月洗清我的 雙眼 傍晚規訓我的 身體   原諒我 無力承擔有你的未來   在昨天 複製了昨天 沒有人擁抱 我的身體 復誦著 那是小星球的笑 那是你將看到的世界 直到變成 曾是你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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