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
我與《文訊》結緣甚早。一九九O年夏,那時我尚在南京大學中文系攻讀博士學位,就寫了一篇評論臺灣作家的文章《冷眼看人生的思索者∣∣論王幼華》刊登在當年八、九月的《文訊》上(分兩期連載)。文章發表後收到樣刊,我感到特別驚訝:《文訊》印得太漂亮了∣∣當然更漂亮的是它的內容:資訊紛呈,圖文並茂!
後來李瑞騰教授來江蘇訪問,我們有緣相識,我與《文訊》的緣分也更深:不但在《文訊》上又陸續發表了一些文章,而且還幾次應邀出席由《文訊》主辦的「青年文學會議「並擔任講評人。那幾年每次赴台見到《文訊》同仁,都是非常愉快的經歷並總能留下豐富多彩的美好回憶。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以來,臺灣社會/政治等各方面發生巨大變化,《文訊》的出刊環境也有了相應的改變,進入新世紀,刊物維持生存和尋求發展更不容易。令人欣喜的是,在封德屏社長兼總編輯的帶領下,《文訊》克服種種困難,成功轉型,不但成立了「臺灣文學發展基金會」以支持《文訊》的可持續發展,而且還承接經營「紀州庵年文學森林」,以更加多元的方式,介入臺灣文學的生產、積累、傳播、形塑,以堅韌、持久、多角度、有創意的姿態,形成《文訊》的臺灣文學維度,為二十世紀世界華文新文學,提供了富有中國歷史和在地特色的臺灣形象。
封德屏在《文訊》二十周年「臺灣文學雜誌展覽目錄」前言中這樣總結《文訊》:「它站在文學立場,關懷社會文化;站在臺灣立場,關懷華人世界;站在當下的立場,關懷歷史積累」,這樣的概括,可以說完整準確地為《文訊》進行了歷史定位和特性突顯。許多《文訊》的讀者/臺灣文學研究者都會和我有同樣的感受:要想瞭解/研究臺灣文學,離不開《文訊》,因為《文訊》從創刊伊始,就非常重視文學資料的收集、整理和介紹,當然,如果把《文訊》僅僅視為是一個「藝文資訊」的「彙集地」,那就小看《文訊》了,事實上《文訊》在彙聚藝文資訊、整理文學史料、報導作家活動的基礎上,還做了大量評論作家作品、探討文化現象、設計專題展示、出版各類特刊/論文集等工作,並以《文訊》(編輯人員)為核心,展開一系列組織學術會議、引領學術話題、出版研究著作、編纂各類資料集/作家作品目錄/准文學史等活動/工作。就我個人閱讀《文訊》的經驗而言,《文訊》不斷「出新」的「專題企劃」/「本期專題」欄目,以及各種特輯乃至專刊/特刊,都是自成一格非常精彩的臺灣文學研究成果,像「作家的第一本書」、「戲劇與文學」、「文學批評的理論與實踐」、「女性與臺灣文藝的發展」、「這一代的青年文學」、「中國大陸現代文學發展與思潮」等專題,以及「報紙副刊特輯」、「短篇小說特輯」、「懷念無名氏先生特輯」、「詩人節特輯」等「特輯」,都令我深切感受到《文訊》編者的創意和用心,而《親情圖∣∣作家用照片說故事》《瞬間永恆∣∣臺灣資深作家照片巡迴展》等「特刊」,更是在幫助人們瞭解臺灣文學的同時,提供了圖像/照片的直觀形象,使人既耳目一新又過目難忘,深具創意!二OO九年是「五四」運動九十周年,《文訊》出版了一本名為《懷想五四 定位五四》的「五四」九十周年紀念專刊」,邀約了秦賢次、陳信元、盧瑋鑾、郝譽翔、黃英哲、陳國球、陳平原、鍾怡雯、柯慶明等眾多名家,暢談「五四」的「風潮與典範」和「啟蒙與批判」。這樣的「專刊」大概只有《文訊》才能做得出來,因為它除了對「五四」進行歷史回顧和特質解讀,還特別對「五四」與臺灣的關係、「五四」對臺灣的影響進行了整體觀照,像黃英哲的《「五四」火種的臺灣傳播者:許壽裳》、秦賢次的《五四時期臺灣學生負笈行∣∣柯政和·宋斐如·王慶勳·洪炎秋》等文章,都是關於「五四「與臺灣歷史聯結的難得好文,這樣的「懷想五四 定位五四」視野,也許並不是只有《文訊》才具備的,但能做出如此具有歷史感「專刊」的,唯有《文訊》。
一轉眼,《文訊》已經四十歲了。孔子說「四十而不惑」,以我對《文訊》的觀察和瞭解,對於自己的行進方向、行進方式和行進目標,《文訊》從一開始就沒有「惑」過!能與這樣一個立足文學、不忘歷史、充滿關懷、極具情義、專業素養精深、創新意識強烈的刊物結緣並從中受益,我感到非常高興!相信以文學品格呈現歷史風貌、以人文精神展示中華風采的《文訊》,還會在第二個四十年、第三個四十年、乃至無窮多的四十年裡,繼續不惑!永遠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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