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學園〉被抹去的幼兒園

台南市東區勝利國小五年六班 ◎林郁妦 前幾天,經過以前的幼兒園,聽到裡面傳來的哭聲,原來是有個綁著馬尾的小女孩,正因為尿褲子,哭得一把鼻水一把淚,老師用手帕擦著她的臉龐,這個場景勾起我幼兒園時光的回憶。 一走進幼兒園,兩旁種滿了花朵和蔬果,那是大家用了心血種植的。進到操場和遊樂區,有著高大的樹屋,同學還會在裡面玩「狼小姐現在幾點」的遊戲,也會在超大跳跳床上玩鬼抓人,到處都充滿歡笑聲。以前我不懂事,總會在沙子堆打滾,還會把裙子的紗當成篩子,把衣服弄得亂七八糟,最後無奈的老師只好帶我到廁所清潔,真糗。 過了幼兒園的那扇門,就像到了新世界,一大片土地,小松鼠咬著松果,小鳥啾啾的唱歌,孩子們東奔西跑,有的爬到樹上,像猴子一樣盪鞦韆;有的在地上觀察雞母蟲,準備捉弄牠們。每天下午有一堂手作課,要自己縫布料、雕刻木頭,做一個藝術家。在幼兒園,就像在天堂生活,我們天真無邪,快樂無比。 但是現在,我的幼兒園變了!沒有以前的花朵,只有讓人感覺冰冷的水泥房屋;沒有以前的樹屋、跳跳床,全部被塑膠設施代替了,我們的童年時光被抹去了;沒有鳥叫沒有松鼠,一整片都是水泥森林,沒有了大自然的樂音,只留下了寧靜。手作課時,機器代替了雙手,按下按鍵,東西就做出來了,無法體會那種成就感。 以前幼兒園是多麼的快樂、多麼的活潑,現在高樓林立,再也聽不到各種喜悅的聲音。跟隨消失的童年歡樂,如今也只能在回憶中找尋,真是令人惆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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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逛普濟燈會

台南市永康國小六年二班 ◎陳沛妤 夜幕低垂,逛起來特別自由自在,那夜,我們悠閒的漫步在漫天掛滿小燈籠的巷弄內,點點燈光,點綴了美麗的夜晚。不久,我便看見嚮往已久的普濟殿。 普濟殿的牆堵早已被鼎盛的香火燻黑,氤氳的香煙代表信徒們虔誠的希望,我撫摸著被燻黑的古牆,它彷彿正在傾訴普濟殿的歷史,仰望一看,廟頂雕鏤裝飾著各式華美又吉祥的木雕、交趾陶作品,隨著歲月也染上淡淡的灰,普濟殿的歷史風華比展示的手繪燈籠更加亮眼,且吸引人駐足啊! 走出普濟殿,正對面的廣場展示著特別的主燈,在黑夜裡閃耀的主燈被燈籠群包圍,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抬頭欣賞每一個獨一無二的手繪燈籠,逛著逛著,看見一顆很別致的紙燈籠,上面彩繪著一隻活靈活現且栩栩如生的龍,騰雲駕霧的模樣,似乎就要飛躍出燈籠般,並圍繞著燈籠群,轉了個彎,再藏入那寂靜又深沉的夜。滿滿的燈籠交織成璀璨的燈海,一眼望不到盡頭。 離開普濟殿時,途經剪紙巷,遠遠看去,小巷在燈光的裝飾下,彷彿一條金龍在小巷弄間穿梭,真是美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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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繪人生〉總舖師王明煌 籃球A級裁判

嘉南藥理科技大學餐旅管理系專技講師王明煌,是總舖師,還是籃球國家A級裁判。(記者黃文記攝) 嘉南藥理科技大學餐旅管理系專技講師王明煌,身材精瘦、外表斯文,他不但是中餐的總舖師,還是籃球國家A級裁判。112年10月全國運動會籃球賽在嘉藥紹宗體育館舉行,王明煌以地主身分下場吹了3場比賽,也親自下廚端出炒米粉等料理招待熟識的工作人員,讓人對他的斜槓人生充滿好奇。 王明煌的身材雖不起眼,卻從小就喜歡打籃球,就讀新市國中、曾文農工時都參加籃球校隊,球員時期雖未留下耀眼的成績,但憑著自己對籃球的熱愛,後來不但當教練,也轉而經歷國內各層級的籃球裁判,在UBA(大專籃球聯賽)、HBL(高中籃球聯賽)、JHBL(國中籃球聯賽),甚至SBL(超級籃球聯賽)、WSBL(女子超級籃球聯賽)都曾執法。 執法經驗豐富,王明煌也曾在曾文農工、大灣高中、南大附中等學校擔任過教練。而脫下籃球裁判服的王明煌,不但是嘉南藥理大學餐旅管理系專技講師,主要指導中式烹飪、宴會料理、地方小吃,更是「辦桌界南霸天」阿勇師的大弟子;他目前週間在學校上課,週末則是辦桌廚師。 因為母親的緣故而成為阿勇師的徒弟,王明煌大約在工作4年後選擇回到學校進修,一路從嘉南藥理大學餐旅管理系,念到高雄餐旅大學研究所,最後還成為嘉藥餐旅系講師,將理論和實務融合,再傳授給年輕學子。 由於辦桌工作繁忙,幾乎都在週末,加上平常日還要授課,因此,王明煌只能儘量選擇在南部的比賽且自己有空的時候才能擔任裁判。而他吹裁判的樂趣除了本身對籃球的熱愛,也在於結交朋友,並且藉此紓解平時教學與工作的壓力。 王明煌表示,籃球裁判來自各行各業,每次參與吹判,除了可以運動紓壓,還可以跟這些好朋友們聚一聚、聊聊天,就是很棒的紓壓;而若吹判受到教練、球員或球迷批評,他也會用煮菜來調適心情,把工作與興趣互為調和。 (記者黃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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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秋荷水噹噹

文/攝影 陳皮梅 清代官吏、書畫家、文學家鄭板橋有一首「秋荷」是這樣寫的:「秋荷獨後時,搖落見風姿。無力爭先發,非因後出奇。」我總覺得鄭板橋常有奇俊的一面,而且文字不文青,但詩中卻隱隱有一種新思別意,讓我鍾愛,這首詩雖然詩人賦予秋荷以謙讓精神,主張實事求是,謙虛待人。可是,詩裡還是透露出秋荷的奇美,並不輸先發的春荷,但無力的後發卻還有獨自的風姿,這也意味後發者也不至於不如。 其實,我喜歡秋荷的那麼帶著秋色的美感,也許是秋風的關係,當荷塘開始被秋風掃除過去過於喧嘩眾多的擁擠眾荷之後,許多荷葉就開始枯萎了,許多荷塘也逐漸空出空間,這時秋天的荷色在將凋未凋,我覺得是最漂亮有風韻的,就如同風韻猶存的少婦,有著天成的顏色,這恐怕是先發的少荷獨缺的韻色了。 我也記得唐朝詩人陸龜蒙,也有一首「秋荷」:「蒲茸承露有佳色,茭葉束煙如效顰。盈盈一水不得渡,冷翠遺香愁向人。」用冷翠遺香來形容秋荷,是讓我覺得意外和驚豔的,因為如讓我來寫,我是絕不會想到這詞語的,可以配上盈盈一水,就有秋天的意思了,想不到這位也是農學家的詩人陸龜蒙也能善於駕馭文字。 詩人用文字還繪畫秋荷的美,但畫家除了畫出秋荷外,甚至還能以詩說話說出對荷的感念。 所以,我記得畫家齊白石是喜歡畫荷的,他在一幅秋荷畫作上也有一首「秋荷」的詩:「不染污泥邁眾芳,休嫌荷葉太無光。秋來猶有殘花艷,留著年年紙上香。」齊白石的畫作人人搶,畫荷更是少人及,也是眾人搶的畫作,但有多少人會提及他的詩呢?出身農村的齊白石自然對農村裡的秋荷瞭若指掌,畫起來氣淡神閒的頗有濃濃秋意,但獨獨他畫中詩,卻不無病呻吟,總覺得意有所指,有人評價齊白石的荷花畫作是:「齊白石筆下的荷圖大多擁有固有的樂觀健朗的神氣,無論是秋荷、殘荷、還是綴以蟲鳥的荷趣圖,荷花的形象皆挺拔而厚重,蒼勁而清健。」他主張畫家必須以真實的生活為創作依據,不能筆下妄為,要對客觀對象加以提煉和概括,以營造生動的藝術形象。在這個提煉與創作的過程中,齊白石則認為「在似與不似之間為妙,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所以,就算你不曾見過荷塘秋天下的荷田,你也能看出齊白石畫筆下秋荷的那種後發的「挺拔而厚重,蒼勁而清健」,如果讓我再將這種秋荷比喻為少婦,那我深信齊白石筆下的秋荷也絕非太老的韻婦,因為齊白石真的認真仔細觀察過秋荷,所以秋荷的神氣,也逃不過他的水墨暈染的筆力。 據說,齊白石早年在家鄉湘潭生活時,從新宅梅公祠到老屋星斗塘,「沿路水塘內,種的都是荷花,到花盛開之時,在塘邊行走,一路香風,沁人心胸。」而種荷、栽藕、採剝蓮子,亦是農村鄉里人勞動生活的重要內容和寫照;有緣於此,齊白石一生對荷花情有獨鍾也就理所當然,當他晚年定居北京時聽說也十分情牽故鄉,在遊覽北京的北海時他寫下了:「人生能約幾黃昏,往夢追思尚斷魂。五里新荷田上路,百梅祠到杏花村。閒看北海荷千頃,強說瀟湘水更清。岸上小亭終日臥,秋來無此雨聲聲。」由此可見,齊白石晚年是是多麼對故鄉的荷田多依戀啊,但在看看他的荷畫,那麼奔放和大寫意的筆墨表現,即便是秋荷在齊白石看來,也多半會選畫秋初的荷,而不會是無比破敗的冬荷吧,即便是姿態略有衰敗的秋天殘荷,依然會散發出勃然的生命力。 我沒錢買齊白石的秋荷名畫,所以我只能偶而去住家附近的荷塘去逛逛。 多年前,我旅居北京時,在夏日去過一回河北的白洋淀,那時我才發現原來荷花可以開到天邊一樣的寬闊無際,風一吹就宛如波浪洶湧般發出沙沙的聲音,不論遠近的荷花都在喧鬧的如千軍萬馬般從遠遠的一端,起起伏伏,一波波一浪浪的推擠過來,然後向遠方推擠過去,那種盛大氣勢讓我一時讓了它們是以清香著名的荷花。我北京住家附近也有一個荷花公園,那荷塘之大大約也有將近一個台北市大安森林公園那麼大,一到荷花開放的季節,也真是賞荷人山人海,但我覺得等到秋荷時那是人最少的時候,一遇冬天整格荷塘就結冰了,再美的荷和葉都在冰層下休養生息了,不過秋荷時卻是最宜在荷塘邊沉思的時候,也許能咀嚼到齊白石眼中那「不染污泥邁眾芳,休嫌荷葉太無光。秋來猶有殘花艷,留著年年紙上香」的人生境界。 只可惜,那時我身邊沒有數碼相機能從心所願留下一些照片,至今依舊懊悔不已。但回到台灣後,卻閒來有空能以數碼相機為我喜歡的秋荷和荷塘留住一些影像,至少也有一些滿足的所謂確幸了。而我選擇去住家附近荷塘的時序,往往喜歡在秋天光臨,無他,只是喜歡那種不太喧嘩的瑟瑟意象罷了。再說,那常讓我想起唐朝詩人陸龜蒙那首詩的後兩句「盈盈一水不得渡,冷翠遺香愁向人」有盈盈一水的秋水和荷塘,雖不必愁向人,但也有冷翠遺香的想像,尤其是在秋高氣爽的時候,清淺似空出許多空下的荷塘,正好如鏡般,讓秋荷能好好臨鏡映照,和和自己的容顏,那種我們俗語說的水噹噹,卻是秋水中秋荷的最佳最美寫照,尤其是秋風如果配合的輕輕拂過,水中秋荷的美學就多了現代畫般的前衛視覺效果,一樣讓人著迷,甚至忘卻瑟瑟秋煞的愁向人想像了。 秋末,當人散去,晴空下的池塘的所有留存下來的荷花,永遠已不如夏季荷花喧嘩熱鬧,這時池塘裡空出來許多池水,這些池水就宛如國畫中的留白,也給池塘秋季殘荷映照出一些意外的驚艷。 在生活情趣中,我們也需要留白,給自己的想像多留一些空間,和生活美學的情調,一禎秋荷映照水光的圖,或許還能給我們庸俗的心境帶來某種想像,和愉悅的空間。因此,當身處這最令人沉思的季節,不免仰天長歎時,或許也可以低頭看看,可能發現自己尚有如這水鏡秋荷的動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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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潑髒水的那一刻

台南市復興國中一年級 ◎陳品潔 助人,本應該是人與人之間互相不求回報的付出,每一次的助人,都是對「人性」光輝的展現。但在社會上,總會有一些人不但不感激別人伸出的援手,反而還用以傷人的言語來「報答」你。 例如有一次,我發現某個同學一直在翻書包,一問才知道他丟了一個吊飾。出於好心的我,幫助他一起尋找。過了一陣子,我自信滿滿的找到了那個吊飾。沒想到當我準備好要接受他的感謝和稱讚時,他卻突然反咬一口,指責我為什麼要偷他的東西,那時,我心裡的喜悅和成就感全都殆盡了,取代的是震驚與不知所措。從這次的事件,我意識到了人性的險惡,自知理虧的他,卻把髒水都往我身上潑,也因為這次事件,我開始被他不明事理的同學指指點點,甚至會責備我……,一開始明明是出於的幫助別人,到最後卻成為大家眼中的罪人。 從這次的經驗中,讓我意識到「人性」的陰險,明明都是在幫助他人,但每個人帶給對方的回報卻大不相同,有的人會在日後你有困難的時候也來協助你,可有的人,不但沒有一句感謝的話,反而還將內心不好的想法都施加在你身上。這次的經驗雖然讓我對助人產生些許害怕,但助人終究還是一件善良的事,希望人們都能有所理解,並將這份美好傳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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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繪人生〉王鑫基 做對的事把事做對

勞工局長王鑫基身段柔軟、誠懇,各項勞工政策的推動相當接地氣,也給勞工溫暖。(記者陳佳伶攝) 縣市合併後,即被時任市長的賴清德欽點擔任勞工局長的王鑫基,來自民間,曾任南縣總工會理事長,了解勞工需求,各項勞工政策推動「接地氣」,勞工局「做工行善團」結合工會志工專業,為弱勢家庭點燈,房屋修繕長達10年,過程中王鑫基展現無比毅力、不怕艱苦,堅持「做對的事情、把事情做對」,是他人生的座右銘。 縣市合併後,獲時任市長賴清德拔擢為市府勞工局長的王鑫基,由善化啤酒廠包裝技術員出身,在善化啤酒廠服務長達35年,出任總工會理事15年,理事長9年,甚獲工會幹部的擁戴,當時賴清德以「接掌勞工局長,能服務更多勞工」,鼓勵他出任局長,他思索後決定接下新挑戰,一路走來已13年多,是市府「資深」一級主管。 來自民間,了解勞工需求,能以勞工的視角推動各項勞工政策,在全市增設勞資爭議調解地點、方便就近調解;為失業勞工、中高齡失業者加強職訓、協助重回職場、每年舉辦大型就業博覽會、中、小型聯合徵才;設置身心障礙者人力銀行,媒合廠商找到最速配的人才;關懷職災勞工,提供職災法令及權益諮詢、心理支持、經濟補助;勞工局每年舉辦多場社會對話,針對時事推勞工論壇,邀產官學一起討論勞工政策。 在關懷職災勞工過程中,發現不少職災勞工的家庭經濟情況不理想,住家環境惡劣但無力改善,其中不乏社會邊緣戶更需要關懷,王鑫基善用工會人脈,結合各工會300多名志工運用各自專業技能,協助職災勞工房屋修繕,10年來已完成超過250戶的弱勢家庭房屋修繕,甚至送暖到外縣市,並傳承修繕經驗,帶動外縣市志工參與,讓人看到台灣最真誠人情味,也是台灣最美的風景,準總統賴清德也宣布,將繼續於台灣各地推動。 擔任勞工局長以來,王鑫基每天不停打拚,並和勞工局同仁不斷腦力激盪提出各種具創新和創意的勞工政策,更是各工會間的「桶箍」,才能結合工會志工為弱勢家庭房屋修繕,10年來熱情不減,而且「做工行善團」 陣容越來越大,工會志工愛心修繕和義剪的腳步會繼續大步走下去。 (記者陳佳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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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在生命的最後一天

台南市九份子國中三年二班 ◎吳知璇 人的生命並非互久不變,不論長短,必有該結束的那一刻。而若在最後一天短短的時間裡,只有那天能為自己留下珍貴、永存的回憶時,我想…………… 如果可以,我想和家人聚在一起聊天,彼此訴說對每個人的愛,或許是擁抱,或許是牽著彼此溫暖的手心,感受內在的溫度,不需多言,只要靠在一起,就能感知這輩子累積的溫情與關懷。 如果可以,我想和朋友吃頓飯,回到昔日在校園的歡樂時光,噓寒問暖一番,談談某人兒時的玩笑或趣事,笑聲裡不失純真與爛漫,大家心中毫無拘束,可展現真實的自我,彼此心心相印,讓生命伙伴永存心房! 如果可以,我想獨自坐在溫熱的沙灘上,看著那被七彩渲染的晚霞,點綴著星星的亮光,我想讓午夜的夜空清淨心靈,使它昇華得更純粹,讓海風輕輕拂過耳邊,使我能感受天地的溫柔與遼闊。 生命的最後一天無比可貴,不一定要使它比平日更加特別,只要不留遺憾,在那天沉澱自我,即是美好的生命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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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緣圓天涯近

■任潔 我向來不「沾花拈草」,在深山裏孤傲也行,在斜坡求全也罷,花草何物全不關己;偏偏客廳的這個由老婆細編的花盆常在眼中,不看則已,一看怦然心動;不趨前撫整一下心有疙瘩:或濃或淡,或斜或正,或盆裡,或盆外,我都煞有用心。 到美國紐約繼續碩士學位的孫女,抵達「紐澤西」租居的當晚,傳來簡訊,圖文是:「盆中的花香千里,等果子成熟了,擇日回家品嚐。」家人無不分享那份喜悅,人在千里外,心卻在客廳的這個「其貌不揚」令人懷念多多的圓型花盆。 盆栽有三種東西:果實是毛柿,這長命百歲的喬木,待「修成正果」後,粗壯的枝幹長出黑色硬木,俗稱「毛柿格」,花不顯眼,結果則隱隱飄香,是村婦最常採擷的樹果,皮薄肉少種子大而多,喻小富而多子多孫;「福木」果粒則堆疊相伴,意在「招福」,是景觀植物,不香,惟內核圓滾,成熟後,硬成乒乓球大小,渾圓乳白,落地彈跳,家用則裝飾,孩童則為玩具,農村小路或機關學校頗為常見。 此外,老婆從皮箱裏取出三十年前,在「荷蘭」買的膠製「鬱金香」,一朵般紅,一朵桃色,下端各有兩片綠葉,插在兩種果實中間,不爭且相得益彰。難怪孫女愛不擇手,一時文思泉湧,出國前寫了一首詩,離情依依: 花香傳千里,白雲秋蟬啼; 遠因圓彌近,此情最靈犀。 詩的出處是王維的五言絕句「相思」,也是借物抒情,老婆照拂更加心細,只要地球的另一端傳來孫女的聲音,立即的反應是澆水,深怕「花果凋零」似的,緊張兮兮。家中佛龕供奉「觀音佛」,手上「淨瓶水」日夜皆有泉聲,整理花盆恰如塵埃不染。 毛柿有皮有格,福木外圓內圓,鬱金香更諳「漂洋過海」,縱有執著,此三物皆有靈性,各自崢嶸,何況人生?不論何處,有顏色必迎晨曦,有春風必滿人間,多一點愛,是生有魂,即使九泉之下如生,何其神妙。 看老婆「插枝」澆水,非假意;我亦抽空「補其缺」,非虛情——心圓難掩歡喜,外美應率真無瑕,常伴我倆秋暮,夕陽不知斜。茲仿作「相思」互別苗頭,不落孫女之後,不亦快哉: 毛柿百年格, 春來漂幾枝(註); 願君多尋覓, 此物最可詩。 註:「毛柿格」多漂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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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深處有人家

■薛好薰 那次從大溪十一指古道賞完油桐花下來,一片蔚然農作,池塘泛綠波。行經一家屋舍,偌大的院子裡,奼紫嫣紅的花,令人不覺地佇足觀賞,惹得看守的狗兒狂吠。 正想離開,聽見有人連聲斥喝著狗,才發現有位穿戴著斗笠袖套的老婦在花草掩映中,正在忙著整理農具什物、採摘的菜葉。我讚賞著院子的花草開得茂美。老婦說,是媳婦種的,她喜歡這些花花草草。言語及神色掩不住一股縱容的得意。 誰不喜歡花草呢?剛剛古道上賞花的雜沓人聲比花開還熱鬧。但是喜歡花草到親自栽種,兩者之間畢竟有段距離,而種植能夠達到蔚然有成,更是一段長遠的路。我還在種植的路上眺望遠處的山頭,想著還需要攀登多久才能抵達。 農舍座落環境讓人聯想王安石:「一水護田將綠繞,兩山排闥送青來」的詩句。只是不免疑惑:都市人或走進山林賞花,或在城市沙漠中為自己闢一片綠洲,但此處坐擁不盡的田園風光,花樹依時替換季節裝扮,為何還會想要種植? 或許,人永遠無法完全被「自然」滿足,才會蒐羅喜歡的花草。彷彿箭靶上雖然都是得分標的,但是畢竟還可以區分出外圍內圈。但又不完全像箭靶。猜想喜歡花草的人多半不專情,難有固定的標靶,遑論唯一的靶心。如同愛書人常會被問及的題目:如果被困荒島,只許帶一本書,會如何選擇?雖是假設性的問題,一旦認真思考卻也折磨人,像靈魂拷問般陷入選擇困難。對花草也應如是。 而務農的人家,終年與泥土莊稼與鋤犁為伍,在耕耘之餘,難得的休閒卻還是種植? 在屋舍門口埕除了空出一塊種桂花、玉蘭等香樹,鋪上水泥的地方也養幾盆花草。從農地忙完活,回到家,洗米菜的水大盆地澆灌,從盆緣、盆底洩出的水迅速地被焦渴的泥地吸吮乾,只留下暗色的水漬。隨後直起腰,這裡看看摘幾片枯葉、那裏把冒出來的牛筋草、酢漿草拔除,便又回屋繼續烹煮,一天天地,沒特別花心思,卻像放養的雞犬,野性十足。日日以眼睛收割盛開的繁花、鼻子飽嚐盈溢的馨香。 仔細想來,這戶人家工作與休閒皆離不開種植,也不是件費解的事。放眼四顧,許多人離開職場之後並未把與工作相關的拋得遠遠的,反而像腦中被植入特定的程式,自動往類似的場域奔去。就像寫字的人休閒時候還是買書,看密密麻麻的字、聽演講、和喜歡書的人相處,聽聞任何事,想辦法轉譯成字。興趣與工作,究竟誰影響誰、誰餵養誰?也許像太極圖的陰陽輪轉般無終始、先後。而種植的人,離開耕種的田,另覓一塊區域,在不同季節撒下種子,等待,抽芽生長開花,重複幾乎雷同的步驟工序。擺脫營利生計,此際純粹為了心靈的豐饒,布置專屬個人的眼底風景,而撒下種子、扦插枝條,心田始終長著一片綠意。 和老婦閒談著,直到我離開,那位在大自然花園中營造自己的小天地的媳婦,始終沒有出現。而幾個月後,想去看看不同節令又有什麼花開,在類似的阡陌中繞來繞去,不知怎的,卻始終找不到那戶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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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繪人生〉公公認可媳婦 曾寘真接棒鴨肉店

學甲吉祥鴨肉傳統小吃由第二代媳婦曾寘真接手,傳承老店的好滋味。(記者盧萍珊攝) 位在學甲公有市場內的吉祥鴨肉傳統小吃,是50多年老店,第一代經營者賴吉祥傳承給媳婦曾寘真,原本只是跟在公婆身邊幫忙的她,109年正式接下鴨肉店,曾寘真心理壓力大,深怕沒能保留老店的口味,不過從客人的稱讚聲中,讓她獲得肯定。 民國62年就在學甲開店賣鴨肉的賴吉祥,靠著好手藝,烹煮出好吃的當歸鴨麵線、肉燥飯、雞肉絲飯等,獲得許多老饕青睞,儘管沒有店名,顧客總是以「鴨肉祥」稱呼,顯見店裡生意有多夯。 當時因為學甲的紡織業發達,因應顧客需要,鴨肉店營業到晚上11點才收攤,見證當年的經濟奇蹟,曾寘真與先生賴建良結婚後,91年開始跟在公婆身邊幫忙,因為娘家務農,曾寘真鮮少有機會進廚房做菜,更別說是煮東西給客人吃。 從小幫手幹起,包括清洗食材、盛飯、備料等,曾寘真說,這些都難不倒自己,最難的是拿起菜刀剁鴨肉,不僅要切得好看,還要大小一致,剛開始還曾切到手,但為能傳承老店味道,只有一個信念─全力以赴。 接下鴨肉店後,曾寘真以公公名字為店命名,營業時間也調整到下午3點到8點,雖然時間縮短,仍吸引老顧客上門,還有新面孔捧場,讓曾寘真放心,為保留老店保有好味道。 (記者盧萍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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