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心繫毛筆情

■李郡益 筆是書寫人生的重要工具,人生無筆,似乎就無法將重要的事件記錄下來,只能淪落到滔滔記憶長河裡去尋找那殘破不堪的竹簡了。 我曾有一段時間嘗試用原子筆書寫心情,雖文字的力量依然動人,但總覺缺乏什麼,這深奧的問題曾困擾了我許久。在經過長時間冷靜的思索後,我發現了使用原子筆與毛筆的最大差異:原子筆沒有濃淡乾溼、筆畫粗細的分別。但人們的感情總會隨時空變化而異,亦即遇到一件令人雀躍或驕傲的人事物,感情會隨之膨脹;遇到一件令人悲傷或憂愁的人事物,感情會隨之消瘦。而毛筆即是利用濃淡乾溼、筆畫粗細來顯現感情的厚薄。心情是可以蔓延到筆桿及筆毛,甚至紙張上的,彷若筆已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 所以平時書寫札記時,我常需要毛筆,和印著綠色棋盤方格的稿紙。旁人問我:「為何不使用原子筆?」我常笑著說:「用毛筆書寫時,筆畫的粗細會更明顯,也意味著你對事情或文字的關注度與其重要性;濃淡乾溼,也訴說著當時的心情,是歡欣愉悅抑或是盪到谷底的。而暈染或飛白程度,則是人們感情的擴散與消弭,富足與空虛。」現在想起這話,覺得不錯。失去毛筆,我無法將人生的起起伏伏記錄下來,也就沒有那人生的「暈染」與「飛白」。 其實,毛筆本身就富含賞玩的情趣,淺褐的筆桿上布滿黑色細紋,不知是蟲啃噬的痕跡,又或是樹的紋理,環繞密布,蛛網般灑落在細緻的木質上。如果人生只是拿著筆將字的輪廓填滿,拿原子筆即可,保證墨水源源不絕,你的感受也會瞬間傾瀉而下,消失在茫茫大海中。濃淡乾溼,對我來說,總是好的,人生走走停停,亦是佳趣,如果人生只是將江水順流而下,那便讓人覺得乏味。 時至今日,毛筆失而復得,我很少再去找尋那殘破不堪的竹簡了。我要用毛筆繼續書寫人生,書寫那偶爾令我痛苦,卻又覺十分暢快的美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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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手機是摯友

■趙銘豐 昨天將舊手機換新電池。不是買不起新的,只是純粹覺得移機很麻煩。加上陪伴良久,感情頗深。想說,再撐一撐,下次再有問題,再換新機。 按照慣例,還是喜歡跟維修的老闆閒扯蛋。老闆問我,手機怎麼前包膜,後護套,外層還有駝色皮件,重重保護?我說,我的手機動不動就想離開我。 心不在焉,會掉地上。兩手持物,會掉地上。沒有理由,還是會掉地上。所以層層保全,如果這樣都還摔得壞,那就不是我的問題。畢竟,我真的無法阻止這隻有個性的手機,時不時的,就想離開我,尋找自我,以致毀滅自己的衝動。 換了新電池後,它還是好好的。如果它會說話,它應該會跟我白頭宮女話當年。或許它會問一些,由它穿針引線,可是,我直到現在,才能真正想懂的問題。 譬如,它會輕聲的問我,我為什麼可以刪除一個人的微信多達三次?最後再也不相往來?我會回答它,因為你只有真正消失在他的生命,他才會知道,他對你傳達的感情的抗拒,是否真的心口如一。也或許,每次刪除他,其實自己都抱持著想要重新開始。或許是,我們再試一次,假裝什麼紛執都沒發生,單純的,就是若無其事的期許。我後來知道,人生有很多無奈,渴望欲望所欲的平凡人,絕大多數都只能浪費時間跟自己拉扯。最後,那個真正愛你的人,被你傷透了心,攢夠了失望,就會永遠的離開。 換了新電池的手機,應該還會再陪伴我好幾年。它知道我很多的祕密。時不時的,還會提醒我,讓我試著釐清,自己有沒有好好的,誠實的,面對自己的過去,現在,與未來。真的,如果這隻手機真有自主的智慧,它定會告訴我,請繼續好好的做自己。它會繼續幫我認真的存取紀錄,所有我跟那些人那些事,相遇與告別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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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甜廢墟〉幸福的意志

■劉曉頤 語言哲學家維根斯坦曾交代其墓誌銘,「請告訴他們,我有過幸福的一生」。 初讀實感到好奇,這位成就非凡的大思想家,究竟活過如何的一生?是否像許多文豪、藝術家、哲學家一樣,生於優渥而重視家教的家庭,理所當然、優雅地生活在上流階層?查過之後得知,他的確出身於有著濃厚的藝術文化氣氛的家族,然而,他活得孤獨、憂鬱。兄弟五人中,包括路德維希‧維根斯坦本人,三名是同性戀者,在當時不為社會接受,兩個兄長皆早年自殺,路德維希‧維根斯坦也長期有自戕傾向。除了這個困擾,他的生平並不順遂,連擔任小學教師時期,都被認為與人格格不入而離職。 然而,他留下了如此一句話。我想起自己深喜愛的詩人帕斯捷爾納克顛躓艱苦的下半生,因小說《齊瓦哥醫生》抵觸俄國獨裁政權而被迫拒領諾貝爾文學獎,被開除作協會籍,風暴,謾罵,而後病痛纏身,直至病逝……可是,堅篤於基督信仰精神的他,在死前最後一句話是:「我幸福。」 幸福與遭遇,從非正比,而是省思的結果,對於愛與美的信仰落實,緊握在手中的生存契機。帕斯捷爾納克在《齊瓦哥醫生》中,寫過一段極其動人的話: 「藝術永遠是為美而服務的,而美是掌握生存的一種幸福,形式則是生存的契機,一切有生命的東西為了存在就必須有形式,因此藝術,其中包括悲劇藝術,都是一篇表達生存幸福的故事。」 原來每件文學藝術作品都是表達生存幸福的故事,即使悲劇。小說家斯湯達把美視為「對幸福的應許」,並鄭重地說,他把小說獻給「少數幸福的人」。 之所以在他口中,幸福的人是「少數」的,絕非條件論,而是針對能夠感知幸福者,他深知幸福是反省與感知和意志選擇下的結果;能否擁有幸福,絕不在於實際上擁有多少。 蘇格拉底說,沒有經過省思的生命不值得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當藝術家,但幸福與美卻是人人都能追求的——抑或者說,是人人可以「選擇」的;選擇,珍惜擁有。至於美與善的關係,約翰‧柏格的說法類似帕斯捷爾納克: 「在俗世這裡,人們追求美,因為美依稀能讓他們回想起善。這是追求美學的唯一理由。美讓我們回想起已經消失的一些事物。」 多令人悸動,美不但連結著善,還能讓我們想起已經消失的事物。那看似已經逝去的,其實就存在笑容這道縫隙裡(畢飛宇言),有點涼,有點溫暖,始終藏匿在表情深處,一個意想不到的表情,就能使失去的時光從頭來過。 能夠把握渺小的事物,都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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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是欺騙還是創意

■伍華英 居住的市鎮自從開闢了外環道,嗅覺敏銳的建商在周邊順勢推出了許多建案,原本一處處的荒煙蔓草、頹牆廢墟,才看它被大片鐵皮圈圍起來,一不留意,簇新的大樓便拔地而起,售屋的看板、旗招像候選人的宣傳布幔插滿整條街道。 有一天開車經過外環,瞥見一面醒目的招牌—「自備10即可入住」,我驚訝於一間近千萬的房子竟然如此佛心,只要10萬元就能輕鬆擁有,對於小資族無疑是一大利多。當我正興沖沖盤算著可以用私房錢訂屋時,再仔細一瞧,招牌上斗大的10下面印著不細看幾乎看不見的「%」符號,噢!原來是總價的百分之十,不是10萬啊! 我為自己的過度天真而失笑,但對這種刻意製造錯覺的廣告伎倆卻不敢苟同。類似這樣的招數好像常會碰到,尤其對於「勤儉持家」的我來說,被「耍」的機率可是十常八九。 上市場逛逛,明明看見掛著「全部1折」的店,走進一看,在「折」字底下還加個小小的「起」字,店裡的貨都是8、9折,根本沒有1折的東西!轉角水果攤標著「五斤100」,正想撿個便宜,老闆卻鄙睨地指著地上那又小又醜的說:「那一堆才是,你現在挑的是兩斤100的」,猶豫一下,還是打包了,有點被騙的感覺,早該問清楚的! 做生意應該童叟無欺,偏偏生意人腦筋動得快,總會使出各種奇招,招徠顧客上門,只要引君入甕,便有成交的可能。我的臉皮薄,進了店,不好空手離開;裝了袋,也不敢全數退回,只能咬牙「交關」,花錢了事。 不過,有些創意的店招卻讓人莞爾一笑,即使被誑也甘之如飴。例如大大的「百年老店」後面多了一句「還差九十九年」;「祖傳三代」下多了幾個字「目前第一代」。看到這樣的攬客手法,不得不佩服店家欺騙有理,自首無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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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六十印象

■吳茂松 日子既快又緩慢 數字在腰間穩重盤踞 各處刻紋與斑痕拉幫結派 悖逆速度,除了笨拙 遞減的膽色 開始植籬成圍 宅在安全的圍城裏   拂曉尚且流連 殘月是怕孤單 白雲為了孩子的眼瞳才戲法百變 獵戶座悄悄南移 回頭探看 青春竟在不遠處   是否,一個甲子的流光 是班傑明旅程的起始   我知曉,那不在形貌 在對世界的重新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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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油條沾醬油

■Tory 老婆晚上發了一條短信給我:老公,我想吃油條了,好久沒吃了。 我心裡微微疙瘩一下,可不是嗎?一說起油條,連我也開始想念了,想想這民間的庶民尋常美食,過去在街頭巷尾常見,也經常出現在家裡的餐桌上,但曾幾何時,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卻悄悄從街頭巷尾逐漸消失了。 我回了短信,如有見到就買。 其實我還真沒把握,因為以我喜歡走街串巷到處探看走動的個性,哪裡有賣油條,我是會有印象的,如今一說起油條,我卻一時找不到它切確的蹤影了。問了問上班地點的朋友,他們也支支唔唔,幸好其中有人能提供給我稍微準確的地點。 滿心歡喜買到油條,一條十五元。 但這油條事件,也讓我回想起南部小時候老家享用油條的記憶。 那年代裡,物資比較缺乏,在吃早餐稀飯時,頂多餐桌上會出現幾個鹹鴨蛋,通常是一些所謂清粥小菜的小菜,如有麵筋,或有豆腐乳,或有醬蔭瓜,或有花生米,或有染成紅紅顏色的豆絲,但偶爾也會出現油條,油條是與稀飯一起吃的,也就是一口稀飯,一口油條,把油條當成半個主食了。 為了增添味道和下飯,那時的我們會習慣用油條沾著鹹鹹的醬油吃,有了醬油添加味道,含油漬的油條也完成了最佳的調味任務,更讓接下來的一口稀飯能順利下肚。油條沾醬油,很奇怪嗎?對南部人來說,很習慣啊,比如吃牛番茄時的醬料裡,會有醬油,又比如蒸餃的醬料裡,也一定有醬油,煎個荷包蛋,也會淋上醬油。所以油條沾醬油吃很習慣,也很南部,更有童年的滋味。我們小孩子在早餐的餐桌上,會將油條分開成兩條長長的半條,這樣感覺多一點,也能吃久一點,沾起醬油吃也過癮一點,滿足一點。那種欣喜的油油脆脆,有一點鹹鹹醬油的加持,就在嘴裡噴發出滿足的滋味,大概是家裡每個小孩最渴望的早餐了。在半米半水的稀飯推波助瀾下,那一口油條融合醬油的美味,順理成章滿足了肚子的饞蟲需求。 我幫老婆買了三根油條,也講了小時候油條沾醬油的故事給她聽,聽完後她分給我一根油條,問我,想沾醬油嗎? 我沒要醬油,因為年紀大了吃東西要少油少糖少鹽,以清淡為妙,但記憶裡的油條還是可以沾點醬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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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避難所

■K豆 閱讀,就是我暫時逃離這慘酷現實社會的避難所。每當在外面受了委屈,那些機車的人事物又撩撥到內心容易受傷的靈魂,我都會藉又翻閱一本本書籍,藉由上面的一言一句,來慢慢療癒自己。 書籍不限,無論是勵志書打了雞血的重獲自信,或是食譜一張張讓人食指大動的美照,亦或是一本充滿驚奇的冒險小說,都能讓我彷彿身臨另一個平行時空,忘卻一切煩惱,盡情地投入在書裡的世界,安心、放心、享受地做自己。 無論是吵鬧的餐廳,還是擁擠人潮的捷運車廂都無法阻止我閱讀,心情沮喪、世界一片黑暗,想辦法讓自己開心起來最重要,即使時間短暫到只有捷運一站的距離,我都想大大的擁抱幸福來治癒自己,不想沉淪在過於煽情的悲壯裡。 人生匆匆,現實殘忍,利用喜歡的事物讓自己開心起來,就會感到「可以再努力一下啊」的生活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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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兒歌(盜題詩)

■佚凡 張懸吟唱 了好多年我還不確定瘟疫是否一道命令神祇   下達拯救萬民 是童話或者神話 ?取消所有宗教活動的閉鎖時空內   妳幾乎崩潰   首位且唯一針對主題的學位論文 在假想敵坐鎮的學園內 周末到市區瞎拚所有的衣飾只為 還在遠方的情人不經意   就看到了異相 尚未辨清何種宗教妳就 買了一雙鞋在不同地方 吟唱了好多年:   還有嗎? 盡力地符合舊有的言談 卻還是招來了瘟疫閉鎖的時空內 取消所有宗教活動是否 自己下令:   接種疫苗 自由心證了好久好久 也在閉鎖的時空內懷疑自己述說童話 或者好久好久以前的神話:大家都要   (平安)從未完成, 沒有人被完成   沒有完成人 妳鬆開髮箍讓青絲崩潰 不確定要完成什麼髮型   沒有神話 這段時空我們童言童語作自己   (把以前視為故事書)把自己的以前視為 讀過的故事書都一樣   妳還沒有崩潰 寫出一首提及瘟疫作品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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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主編精選〉過明故宮

■李冠達 坐在承天門外的青草地上歇腳,我的呼吸 如起居注頁腳沾潮的毛邊、明宮詞裏寂寞的長悲   御道街的石面濕滑,北地的風 帶胡馬與鐵鏽的腥味,吹倒兩班老去的朱紫 又一個王朝的呼吸停止在饑饉者的血泊裏,生命 抽象如稚子的骸骨,驚起山寺的晨鐘與雞鳴   攆上溜出宮牆的桃花水,掬幾捧風流飲盡 才能共情帝國的滿腹冰涼?孝烈皇帝大行幾年後 水盡赤、人相食,仍是邸抄的逸聞;和陝甘九邊的死亡一起 陌生成射覆碗底的餘興。士林的悲憫 只積壓在珠市酬唱的彩箋上,爭睹新買進的瘦馬流淚: 那被恩客梳攏後哭花妝容的、女童的臉 猙獰如歷史,在雲床上暈開一張古老的雍容   南風在鼓樓的簷角吹響哨音——遲來的夜不收 從白山黑水之遙蹣跚來報,身後是已不成形狀的揚州 於是一些人跪在了馬蹄前,抱緊一碗魚鱗黃冊的劫灰 間或有些豪傑死義,名姓模糊成眉間機械的慷慨 如鈐印上龜紐的眼,如白玉上采組的綬,綁縛住 英雄的手腕與腰眼,年復一年地向草莽中呼喚犧牲 偏有幾個老儒聒噪名山,不解剃髮的風情 筆下的墨線竟有硌牙的柔軟,把江湖的薪火 歸藏收納,等待三百年後的明夷于飛   我是複哀的後人,循著字紙上傷懷的唐音 在這片空闊的廢墟上孤獨地學舌。微一抬眼 有少年頎長如鶴,以西來的舞步輾轉、騰旋掠過 前朝荒草地裏,隨春風燃盡的野性與溫柔 而我的背影拉伸如橋,從孩子的手裏接過 紙鳶的弦索,在野史的遺響中浪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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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編輯難為

■陳文榮 副刊編輯表面上看起來十分風光,對來稿操生殺大權,決定作品是否刊登:然而編輯工作並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一個星期日清晨5點36分,某報的編輯已經在編輯台上工作,發給我一封email,到下午5點09分還沒有下班,又發給我一封email,如果中午沒有午休,他(她)已經工作了12小時,沒有離開編輯台,因為來稿件數太多了。為了審核來稿,星期天也要加班,加緊腳步,快速的處理,否則稿件越積越多,選刊的稿子發表時間延長了好幾個月,讓投稿者等得心焦。 審核源源不斷寄到電子信箱的稿件,因為發表的園地越來越少,投稿的人越來越多,編輯人員的工作量也越來越大,就連假日也消失不見了。 為了寄一本新書給編輯朋友,打電話到報社,接電話的朋友說:「對不起,總編輯交代,上班時間不接電話。」為了專心工作,摒棄關說,只好謝絕來電,以免干擾工作情緒。「有事的話請以email聯絡。」 為了維持刊載作品的水準,主編的態度就得做到六親不認,認稿不認人,否則為了人情世故,刊登內容沒有達到水準以上,讀者必定看得出來。摒棄人際關係、人情關說,才能維持刊物的內容清新充實,言之有物,也才能受到讀者的歡迎。 發表園地越來越少,寫作者越來越多,競爭十分激烈,紙本的報紙訂戶越來越少,不堪虧損的情況下,不乏報社關門、停止營業,或改變經營方式,以電子報紙的方式出現。副刊的地位,岌岌可危,最後可能被裁撤,文友們發表的園地,越來越狹窄,面臨現實的問題,如何解? 為了精簡人力節省成本,編輯部人員裁剪成總編輯(主編)一個人,綜理所有的編輯業務,從審查稿件,退稿,編輯,校對,一個人全部包辦,工作量超過負荷,令人難以想像。 投稿後,某編輯回短函:「您好,因我只有一人審稿回信,目前尚有數百封稿件待審,實在沒有時間進行往後的聯繫」等等,想到數百件等待審查的稿件在電腦檔案中,帶來的沉重工作壓力,令人同情,頓時起了悲憫之心。為了減輕編輯的工作壓力,我盡量精選投稿,以減輕審稿負擔,超量的工作負擔,非一般人能夠承受。編輯實在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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